结果敖丙非但没有理解,反而觉得苏喆无事生非。
在他看来,两者并无差别。
这给苏喆郁闷的,不得不认真组织语言,专向他解释道:“差别很大!人生苦短,若能与相互信任的同伴为同一目标而努力奋斗,那是何等快意的事儿!虽然过程可能会艰难困苦,结果也不一定会是功成名就,但一起努力的这个经历,回忆起来都会很美好!而跟那种各自为政的同事一起工作,就算运气好干得顺顺当当,可工作结束之后,也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和令人愉快的回忆。”
敖丙显然没怎么理解,反问道:“同事?”
苏喆这才意识到一时情急,这现代词汇脱口而出,也难怪敖丙听不明白。
于是他只好挠头解释了半,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让敖丙理解这同事和同伴差别。
不想敖丙举一反三的本事倒强,听完便向苏喆问道:“便是你我如今这关系,听起来倒像是你的这个同事。”
?
怎么还自己加起戏来了!您跟我怎么也是由尊出品的灵契绑定的眷属,就算看这灵契的面子,也不该套个这么冷漠的关系吧!
但此时苏喆因回忆起这前尘往事,多少有些情绪低落,一时间也无心再费唇舌去纠正他这认知,只想找个话头把这话题胡乱略过,便含糊其词道:“怎会,就冲你我所结这灵契,多少也算得上是生死与共的伙伴吧。”
敖丙却不放过他,紧追不舍地向他问道:“所以,若有朝一日我也变得不够坦诚,鸮君一样会疑我弃我是么?”
对他这跳跃的思维,苏喆多少有点难以理解,不由皱眉反问道:“三太子为何会有此疑虑?你我既然已经结为生死眷属,我们之间的信任便然存在,我又怎会因区区事就对你离心离德。”
敖丙则叹气道:“可我听鸮君方才所述,早前与姬三公子携手共抗云中子,结下命定之约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最终却因沟通交流欠奉,也还是难逃这同床异梦的结局,心下多少有些感慨。”
苏喆被他得一阵脱力,您这坦诚也坦诚得太彻底了吧!而且咱们这关系有灵契打底,不比阿旦那全靠相互试探推测得来的关系牢固得多!
不过敖丙还真是有啥啥,全不顾及什么面子后果,反倒让苏喆感觉安心不少。
诶等等,他前一句了什么?
“最终却因沟通交流欠奉,也还是难逃这同床异梦的结局。”系统非常乖巧地在他脑内把敖丙刚才的话给苏喆复述了一遍。
一瞬间,苏喆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甚至都顾不上再跟系统相互嘲讽两句,只是仔细地开始回忆阿旦这一路的变化。
所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阿旦有所怀疑的?
没错。
是从伯邑考向他分析阿旦反常表现的时候。
先是在路途之上,伯邑考使了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要苏喆留在身边,阿旦全无疑议,全程任凭伯邑考安排苏喆,甚至还帮着伯邑考来劝苏喆。
接着在太姒夫饶家宴之后,伯邑考便以阿旦未提成礼之事为由,对苏喆旁敲侧击,暗示阿旦从一开始便是为了稳住苏喆这个从而降持鸮的谶语之人,才会如此行事。
苏喆也因为不忿阿旦安排自己如同物品,便对他冷言冷语。
所有这一切,要么是伯邑考的推测,要么是自己的推测。
自己何曾亲自向阿旦询问确认过他的想法?
没樱
突然想通这些关节,苏喆恍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抬起头,望向敖丙,一字一句坚定道:“你得对,问题确实出在沟通与交流上,若是彼此真心相待,有什么事情不能开诚布公地谈呢。”
他一扫之前低沉的情绪,拉着敖丙,向他拜托道:“如今我有三太子相助,再不用怕伯邑考对我有什么威胁,还劳烦三太子送我前往西岐城内,我要与阿旦当面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