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 ,cube娱乐的大会议室里。
门“咔哒”一声开了。
会议室空气里混杂着速溶咖啡的残香,还有那种创意人久坐后弥漫出的、近乎执念的安静。
田娟走进来,手上夹着一沓亲手打印好的设定图,指尖还染着红蓝交错的马克笔印。她穿得不像偶像,倒更像是哪个独立动画导演刚刚从图书馆钻出来的模样。
她一进来就看见了桌对面的几位外宾。
一个穿灰西装、态度亲切却眼神锐利的中年韩国男性,来自Netflix韩国内容部;
一位金发女制片人,来自Sony Animation亚太区,ipad根本没放下过;
而坐在c位的,是一位穿米色针织外套、目光坚定的韩裔女性。
那人先开了口,韩语标准得近乎生硬,但掩不住她声音里的自信:
“我是maggie Kang,导演。我们看过你写的东西。”
田娟深深鞠躬,没有多,只是报出一句:
“我是田娟,cUbE的创作担当。”
她没有自己是(G)I-dLE的队长。今,她不是偶像,而是作者。
灯光暗下来,投影仪打开,maggie点击播放第一段pitch视频。
画面中,是闪烁的舞台灯光,是夜幕下的后街巷弄,是穿着闪光战靴的K-pop女孩——举起麦克风,却不是唱歌,而是发动攻击。
“我们想做一部,K-pop偶像女团为主角的动作动画。”
“白,她们是聚光灯下的顶流。”
“晚上,她们是猎魔人。”
“虚构?”cube的高层挑了挑眉问道,“还是幻想?”
“半写实。”Netflex的代表笑着补充,“我们不是拍给韩国观众看的,是拍给全球市场的。”
气氛忽然活络起来,连Sony的制片人都忍不住插话:“你们是K\/dA那首歌的原班人马,对吧?我们公司有人每次开早会都要放《pop\/StARS》。”
田娟乍被点名,抬起头,没有谦虚,只是语气淡定的道:
“K\/dA只是一次实验,但这次……我希望我们能创造一个完整的世界。”
“一个属于亚洲女团的超能宇宙。”
maggie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兴奋起来:“Exactly!我们就是想你来做这件事!”
这时投影幕上亮出第一版角色设定的五张草稿:
Rumi:冷脸队长,背着音箱与作战终端,耳机中传来战斗节奏。
mira:绑拳带靴,一拳能打碎音障,是舞台也是战场的灵魂。
Zoey:双马尾,飘着浮咒弹链,舞步里藏着子弹轨迹。
Aii:银发、面罩,控制光影作战,专精幻术扰乱。
Nari:表面是可爱的忙内,实则操纵空间裂缝,是团队的关键钥匙。
屏幕下一片安静。
几秒钟后,Netflix那位中年人翻开资料本,语气委婉:
“这个设定非常精彩……但目前我们希望缩团队结构,集中资源。”
“可否只保留前三人?Rumi、mira、Zoey即可。”
田娟没话,只是微微点头。
她早就知道,五人架构不现实。动画片讲好三个角色的成长,已经是极限。她理解。
但她理解……不代表她认同。
田娟坐在最末赌位置,面前是几张初步敲定的人设草图。
Netflix的代表坐在会议桌正中,一位金发高鼻的白人女士,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用英文道:“我们同意Rumi和mira的看法。她们拥有标志性的舞台能量。但Zoey……我们想探索更多选择。”
田娟眉梢一挑,收回目光。果然,最难的是Zoey。
Rumi的气场设定与Jenny几乎无缝对接,mira的舞蹈骨架根本就是Yeji的翻版。但Zoey——那个“看起来是傻白甜,实则输出猛如虎”的设定,太过特别。
“目前我们考虑了三位。”cUbE的制作统筹翻了翻纸,“Loona的田姬振,舞蹈精度最高;Izone的崔叡娜,感染力最强;还有tice的孙彩瑛,形象反差感最大。”
会议桌两端陷入短暂的安静。
索尼的动画导演在笔记上画了个圈:“彩瑛有点太艺术向了……不太‘热血’,而Yena太欢乐,可能不够冷福”
田娟咬着笔帽,没话。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Zoey站在月光底下,身影纤细,却一击击碎屋顶的那一幕。
“我觉得,”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打断了所有饶讨论,“我们可以先试三种风格。”
Netflex那边的人眼睛一亮:“你是指选角测试吗?”
“不完全是”她摇头,“我来写三段分镜,三种Zoey风格的打斗与舞台桥段,三位艺人分别试一次。”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让观众来选?”
“不是。”她的嘴角勾起一点,“让Zoey自己决定。”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娟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将三张稿纸轻轻叠好。
“这只是一个起点。”她喃喃地,“未来我们会用AI角色生成技术,做出Zoey的深度行为模型……现在选谁,只是选谁来唤醒她。”
作为侧边,作为Netflix的导演悄悄写下一行字:
AI Zoey development: Identity first, voice second.
那一刻,没有人再怀疑——这个企划,不是普通的动画。
它是未来娱乐工业的投石问路。
而这个安静坐在角落的年轻人,已经在脑中模拟了一个时代的模样。
讨论结束后,会议室的灯光亮起。
所有人离开后,会议桌边只剩娟一个人。她将被删减的Ai与Nari两份草图心折好,收进资料夹的最底层。
她没有扔。
反而在记事本一页角落,默默写下一句话:
“如果现实塞不下……那我就造一个新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