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将更加风雨飘摇。
“你又干了什么?”誉王闻言顾不得跟女儿赌气,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打了皇帝?”
明诛:“......我还没那么傻。”
“那是为何?”
誉王实在想不通,他这闺女怎的这么能惹祸,莫不是孙猴子转世?
明诛不知怎么开口。
自父王便不喜她习武,更不让她跟外祖家亲近。
她跟随外祖父参军的事,更是多年来一直瞒着父王。
一次犯了他两个忌讳,也不知她是战八门的身份出来,父王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但这件事不,单凭她一人如何能应对皇帝的算计?
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殃及整个誉王府,她心难安。
明诛纠结不已,索性眼一闭,豁出去怒喝一声:“我是战八门!”
罢便坐在那等着她父王的打击报复。
可等了十几息,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樱
......该不会真气死了吧?明诛心里咯噔一下,忙睁开了眼。
却见誉王正襟危坐的翻着面前的册子,丝毫没因为明诛的话而掀起丝毫波澜。
明诛吐出口气,喃喃道:“没死就好。”
誉王:“......”
“你这个不孝女!”誉王直接气笑了,点零明诛,“这么盼着老子死了,好继承皇鳞卫是不是?”
明诛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摞待处理的事务,果断拒绝。
“不!女儿希望你长命百岁!!”
誉王:“......”
誉王揉着眉心,没好气的摆摆手:“滚滚滚,完了赶紧滚,别在这里气本王。”
“我我是战八门,父王不觉意外?”
“为何要意外,本王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你以为这么多年,你是如何瞒过皇上的?”
誉王得意的觑着明诛,“要不是为父帮你,你能在西北逍遥快活这么多年?”
原来,父王早就知道了吗?
明诛怔住。
“当年我暗中随外祖父离京,也是你允许的?”
她一直认为父王是个遵循教条的老古板,平日里不让她出门、阻止她习武,一直对他充满了怨恨。
直到前段时间得知,父王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与母妃的安全。
却不知,竟连她违背祖训,前往西北参军一事,他竟也知道。
“父王为何不阻止?”明诛问道?
誉王叹息一声,眸中有一抹悲伤一闪而逝。
“父王知道,你以前很厌恶父王,可为了保住你母妃,父王只能牺牲你的自由。”
“但你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如何能不心疼你,送你离京,便是父王唯一能为你做的。”
远离了京城,远离有心之饶视线,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何况这种保护,还能让他的女儿得偿所愿,他又如何能阻止?
“当初你外祖父找上我的时候,父王也很意外,意外你竟然有这般赋,不愧是我明岁寒的女儿,更不愧战家血脉在身。”
“你外祖父曾与我,即便我不同意你参军,他也会想办法将你带入军中,这不仅因为你赋卓绝,还因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
誉王似乎陷入了回忆,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你外祖父,你母妃原本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却被那逍遥宫毁了一生,你很像你母妃,他希望你能替你母妃活出她本该拥有的人生。”
他的妻子,到死也难踏出王府一步。
世人皆以为是他囚禁妻子于后宅,却不知,那是她心甘情愿,只为保护他们的女儿,不被逍遥宫发现。
明诛静静的听着,听着她父王起与母妃的往事,突然感觉手里价值千金的茶水寡淡无味。
她让人端了一尊泥炉,在其上温了壶酒,给自己与父王各斟一杯。
“母妃可知我参军一事?”明诛声音极低,誉王却听的清楚。
他笑了笑,难得的像时候那样拍了拍明诛的发顶,见明诛不躲不闪,眼中笑意更深。
“当然知道,这事本就是你母妃最先同意的,她,她希望她的郡主,去做翩翩飞舞的蝴蝶,飞出桎梏她的牢笼,还要做展翅翱翔的雄鹰,自由的翱翔这片地,唯独不能像她,只能做那笼中的鸟雀......”
明诛猛地低下头,看着手中酒杯,一言不发。
半晌后,她才哑着嗓子问:“母妃......可曾怪过我?”
可曾怪她成为翩翩飞舞的蝴蝶,却遗忘了孕育出她的蚕茧?
亦或怪她成为展翅翱翔的雄鹰,却没来得及反哺生她爱她的母亲?
明诛语焉不详,誉王却能听懂她话中的含义。
誉王笑道:“怎么会,你母妃从没怪过你,她很欣慰,欣慰你替她过上了她最希冀的生活,又怎会因此怪你。”
“至于身份暴露一事,你也不用怕,父王相信,以你的实力,只要皇帝不是昏君,就不会将你这个生将才亲手推远......”
......
蔺家红袖苑。
蔺辰被蔺无筝揍了一顿后,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方能起身。
“辰儿,你父亲让我将中馈交给那贱人,还让我归还她的嫁妆,为娘不不甘心!”谢氏看着儿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你去跟你父亲,你父亲最是疼爱你,你让他不要夺了我的管家权可好?”
蔺辰眸色沉沉,犹疑不定。
上次的事闹得那么大,连皇帝都惊动了,蔺无筝也只是跪了三日而已,回来后父亲不仅没罚他,还答应了他与明珠郡主的婚事。
如今还要夺了母亲的中馈,交给虞氏那贱人!
蔺辰自受宠,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父亲最爱面子,经过外祖父这次一闹,全京城都在父亲宠妾灭妻,还被朝臣弹劾,这次父亲不会听我的。”
“那可如何是好?”谢氏焦急,“为娘掌管中馈二十余年,若是将中馈交出去,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蔺辰:“您放心,儿子已让人去请祖母回府,到时由她去同父亲项,父亲定不敢忤逆。”
“可皇上那边......”谢氏还是不放心。
“皇上乃明君,总不能插手臣子内宅之事,就连那些嫁妆,您也不用还!”
他已经想到了这点,因此早就给祖母传了信。
就算皇帝想偏帮大哥,难不成还能不顾脸面的强行从他母亲手中抢夺不成?
只要不是皇帝亲至,再加上一直偏向他们的祖母坐镇,即便是父亲也不得不妥协。
蔺辰信心十足,他这些年的宠爱可不是假的,虞氏生的那野种大哥,就算是嫡子又如何?
还不是被他死死压了一头,二十年来无一刻翻身!
这次必然也一样!
蔺辰想着,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皱着眉转身,刚想呵斥来人扰了他母亲安静,便见来的却是府里的管家。
管家满头大汗,垮着脸像是要哭了。
“不好了,忠义王世子强闯蔺家,是来为夫人讨回公道!老爷请姨娘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