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被王妈妈推上了停在后门的马车,她刚进到车里,马车就立即起步,往前驶去,把灵儿摔了个屁股蹲!
她气急败坏,爬起来就要掀开帘子下马车,就听一个冷冷的、低低的声音传来:“要去哪呀?”
她愣住了!
此时正是傍晚,太阳已经落山,星星也已经爬上了空。
灵儿转身看去,马车的角落里,竟然坐着一个黑衣人,怀中抱着一把长剑,懒懒地靠在那里。
“你是何人?!”灵儿后退了一下,后背紧紧贴在马车车壁上,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我是何人你没有必要知道,但你是何人我倒是想要知道。”黑衣男子跟绕口令一般,完,自己也有点难受,皱了皱眉。
灵儿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你在什么呢?我就是灵儿,许灵儿,和那三位一起,从山上下来的。”
马车已经“哒哒哒”地跑起来,男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活泼娇俏的女孩,“山上?嗯,什么山?山上有什么人?你们在山上做什么?”
男子一连串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灵儿有些目瞪口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都是我们的秘密,绝密!绝不能告诉别人!”
男子在面纱下无声地翘起了嘴角~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把你送到能让你开口的的地方。”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灵儿有些害怕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冲着马车外冲了出去~
只可惜,被黑衣人用剑柄点了穴,定在了马车里。
月光照着官道,马车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驶,但是诡异的是马车并没有车夫,而是自己顺着官道在跑。
前面有一座悦来客栈,马车停在了客栈前。马车上下来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扛着一个包扎得紧紧的袋子,进了客栈里面。
很快,有厮过来,把马车赶到后院去了。
黑衣男子要了一间上房,并让二一会儿送些热水和酒菜上来。
进了房间,男子把麻袋打开,里面赫然就是昏迷着的许灵儿。
吃完酒菜,洗漱完,男子就在床上睡着了,而许灵儿被放在床下睡着。
深夜,窗户上突然伸进一根竹管,一股无色无味的白烟慢慢飘了进来,而且,持续了很久。
估计着迷烟的量已够,竹管就从窗口收了回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在床下昏迷的许灵儿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站在床头,看着黑衣人,之后还用手戳了戳他,“喂!喂!老黑!”
结果黑衣男子没有反应。
许灵儿不放心,用手使劲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
正在她想要继续试探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悦耳的“布谷”鸟叫声。
许灵儿手下一顿,立刻转身往门外而去。
出了客房的门,许灵儿下了楼,循着路上的暗号,一路往客栈外的林子里而去。
进到了林子里,找到了她熟悉的记号,她把手指放到嘴边,吹响了暗号。
“你来了。”
一棵树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许灵儿立刻恭敬地行了礼。
“主子。”
“嗯。你是怎么暴露的?”暗影里,苍老又嘶哑的声音传来。
“属下也不知道。但幸好其他三人还没有暴露,顺利进入了春风一度。”
“嗯。原本让你们四个一起去,也是做了几手准备的。只要能留下一个,就算完成任务。”苍老的声音,话很慢,吐字也不是很清晰。
“属下明白。属下现在该怎么办?”灵儿看向声音传来的暗影处。
“黑衣人什么来历?”
“尚不清楚。”
“在楼里有没有见到叶凌风和林娇娇?”苍老的声音突然之间有些急牵
许灵儿的声音有些发虚,她声道,
“按照主子之前给我们看过的画像,属下在楼里并没有见到他们。也并不确定那个春风一度就是他们的产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叫春风一度的青楼,必然和叶家在山里的埋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啪”的一声,让人猝不及防。
许灵儿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子。
那嘶哑苍老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用你?!多嘴!”
“属下不敢了!”许灵儿捂着自己已经肿胀的脸,讪讪地答。
“滚回客栈去!黑衣人能从春风一度接走你,他必定是叶凌风的人!你要是再探不到叶凌风和林娇娇的消息,主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如毒蛇一般传到许灵儿的耳朵里。
许灵儿急切地答道,“主子,属下一定会查到!请主子放心!”
“嗯,你好好干,你的父母家人才会有好日子过,是不是?”苍老的声音慢慢悠悠,却又无比地阴险狠辣。
“是!灵儿必定为主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嗯,去吧。”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跪在地上的许灵儿却汗湿了后背。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
许灵儿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她仿佛看见了年迈的父母在田间劳作的身影,妹踩在凳子上,挥着锅铲炒材样子怕,弟在村塾窗外偷听时那渴望的眼神……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却足以让她将头埋得更低。
只见许灵儿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双手死死捂住嘴,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在寂静中砸出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爹...娘...朵儿...森儿...”她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每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痛楚,“都是姐姐没有用...”
她想起离家那日,娘亲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她的行囊,爹爹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
六岁的朵儿抱着她的腿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三岁的森儿还懵懂地笑着。
而现在,却因为她的关系被主子带走了,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她却浑然不觉。
夜风吹动她散乱的发丝,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活泼娇俏的少女,只是一个背负着全家活路的可怜人。
压抑的呜咽在喉间翻滚,她只能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绝望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