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妈,”林见疏轻声开口,“我怀孕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嵇寒谏。”
沈知澜不解:“为什么?他可是孩子的父亲!这么大的好事,怎么能不告诉他?”
林见疏扯了扯嘴角,“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沈知澜更懵了,“他知道了,为什么没告诉你?”
“我也想知道。”林见疏垂下眼眸,手轻轻抚着腹,“我想等他自己,亲口跟我坦白。”
沈知澜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那好吧,这是你们两口的事,我不会插嘴。”
她拉过林见疏的手。
“疏疏,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听陈老,已经三个月了,胎像还不稳,你凡事都要当心。”
“回头找个时间,让你老公陪你去医院,给孩子建个档。”
沈知澜着着,脸上漾开了温柔的笑意。
“想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啊,可真是闹了不少笑话。”
“有一次半夜三点,我突然就想吃城南那家的凉粉,怎么都忍不住,非要你外公派人去买。”
“还有一次,看着电视里的宠物广告,我都能抱着枕头哭上一个时,谁劝都不管用。”
“我那时候还特别迷信,对着肚子给你讲数学题,就盼着你以后能当个科学家。”
“你都不知道,你刚在我肚子里会动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吃坏了肚子,吓得不校”
“哦对了,我怀你五个月的时候,就给你买了一双虎头鞋,结果你生下来脚太大,一都没穿上……”
沈知澜絮絮叨叨地着,眼里闪着光。
林见疏静静地听着,心底那片冰冷的混乱,仿佛被这温情融化了一角。
“总之,”沈知澜收回思绪,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注意事项我可得跟你清楚了。”
“第一,高跟鞋不许再穿了,万一摔了不得了。”
“第二,生冷辛辣的东西忌口,咖啡浓茶也别碰了。”
“第三,不许熬夜!你那个比赛总算结束了,从今起,十点必须睡觉。”
“第四,重活累活别干,提个重物都得心。”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沈知澜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这头三个月不稳,后面三个月也危险,你们两口……暂时不要同房了,知道吗?”
林见疏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低着头“嗯”了一声。
看着时间不早了,沈知澜又叮嘱了许久才放她走。
林见疏回了她和嵇寒谏的新房。
一推开门,迎接她的,是满室的黑暗与寂静。
他还没回来。
跟在身后的兰姨打开了玄关的灯。
“姐,奖杯和证书给您放书房去?”
林见疏“嗯”了一声,跟着走进书房。
奖杯被端正地摆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
兰姨做完这一切,正准备转身离开。
“兰姨,”林见疏走到客厅忽然叫住了她,“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吗?”
自从从那个地方回来,她就不敢一个人独处。
她怕的不是黑,而是静。
死一样的寂静里,总有尖锐的枪声破空而来,在耳边炸开。
她知道这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却不知道该如何克服。
兰姨的脚步顿住,转身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姐,喝点水暖暖身子。”
林见疏接过水杯。
兰姨看着她,却会错了意。
她在林见疏身边坐下,安慰道:“姐,您现在是有孕的人,可千万不能思虑太重。”
“姑爷瞒着您,肯定不是什么坏心思,或许……是想给您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