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发现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司长命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他还能二进宫,而且还是以同样被抓来的方式。
“醒了?”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倾墨穿着一身黑衣走进来。
司长命抬头看过去,见他手里拖着一张大手掌许多的叶片,上面堆了一堆叫不上来名字的野果。
他看上去和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态,可是眉眼间却透露出了隐隐的疲惫福
司长命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岩洞,里面摆着各种木质的家具,桌椅、床、香案、甚至还有一个红木美人靠,和城里的正常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司长命瞬间了然:“这是,你住的地方?”
倾墨走到他身侧,把果子放在他床边的矮柜上,:“是我以前和倾白一起住的地方。”
看起来,这个地方,他们还花了不少心思来布置,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是想就这样在这里住一辈子的吧?可现在……
司长命打量的目光落在倾墨眼里,他低声笑了笑,从那堆野果里拿起来一个,递到司长命面前。
“放心吧司公子,我不会毒死你的,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司长命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顺势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反正他刚好也饿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抓过来吗?”
司长命边吃果子边道:“你愿意告诉我吗?你要是不想,我问了不是也白问?”
“哈哈,”倾墨笑了声,“你果真挺有意思的。”
他着顿了下,又道:“是因为反正也死不掉,所以对什么都肆无忌惮,是吗?”
司长命的动作停下,不过想了想,以倾墨的能力,想看出他的命数,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又没话。
倾墨叹了口气道:“早知道之前你被野婆抓走的时候,我就不救你了,真是白白浪费感情。”
司长命止住他的想法道:“倾墨兄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暂时死不掉,但我好歹是个洁身自好的大乾良民,失去名节也是很严重的事情!”
“你又不是女子,这么在意名节做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倾墨兄,”司长命一本正经道,“凭什么女子就要守身如玉,以名节为生命之重呢?男女都是人,既然要求了女子,那男人就也得有相应的规矩啊对不对?”
“孔夫子曾经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倾墨被他的话逗笑,拍了拍他的肩道:“还是司公子你的觉悟高。”
插科打诨了几句,却也并没有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多少。
倾墨沉下气息看着他:“可看我惨无壤地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对待我,倒是真让我觉得有些吃惊了。”
司长命眼睫微垂,不动声色地把手里最后一口果子塞进嘴里,然后往后靠了靠,抱臂躺在了床头上,轻声道:“因为我知道,那些孩子不是你杀的。”
倾墨脸色一僵,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司长命状似无奈道:“唉,不瞒你倾墨兄,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差不多算是个将死之人了,所以,对于死亡这种事情,总是要敏感一些的。”
“那个院子里充满了死气,每个孩子的身上都有,可是你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可见,他们并不是你杀的。”
司长命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来些什么:“只是在那时那种情形下,是个人都会觉得是你,我也觉得十分奇怪……”
他顿了顿,慢慢地:“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辩解?反而要让倾墨对你产生更深的误会呢?”
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得那些花,就是在告诉倾白,事情全都是他做的,并且还有挑衅他的意思。
司长命想了想,又:“之前倾白跟我们过关于鹿的事情,现在看来,那件事应该也是误会吧?你没有杀鹿对不对?”
“不,”倾墨却摇头否认,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她是我杀的。”
这下司长命愣住了,直起身子蹙眉看着他:“为什么?”
倾墨却没回答,只反问道:“倾白是怎么跟你们的?”
司长命道:“他你是为了让他断了离开封罗山的念想,所以要把接近他的人都除掉。”
倾墨眼睑微垂,里面黑魆魆的看不清情绪,可是一股失落感却从他的周身蔓延出来,司长命能感觉的到。
“所以到底为什么?”司长命又问了一遍,“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倾墨似乎觉得好笑:“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司长命道:“你和倾白,感情很深,你应该不会想让他感到痛苦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但我与你并无交集,所以,你肯定是为了倾白,对不对?你出来,我配合一点帮你,岂不是更好?”
司长命一边着,一边想起来了什么,动作很的把手慢慢探到腰间,可是半什么都没有摸到。
倾墨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勾了勾唇,将手伸到他眼前,然后微微一松,一根红绳从他掌间掉了下来,下面坠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寻迹”竟然已经被他拿走了。
倾墨俯身下去与他对视:“我知道你想用这个,给那个香术师传消息。”
他微微使力,又把“寻迹”重新收回了掌心。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过我现在不会伤害你的,等到了时机,我自然会让你叫他来的。”
司长命:“什么时机?你在等什么?”
倾墨抿着唇没话,可是从他微弱的气息变化里,司长命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正处在巨大的挣扎和痛苦郑
司长命又道:“你一定有很多事瞒着倾白,对不对?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即便你了,我也不会告诉他,但我一定会帮你,我向来言而有信。”
“难道所有的事情,你真的都要一个人永远扛着吗?你如果真的不想,想必我只要告诉穆辛其中的疑点,他也早晚都能查出来原因,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把真相一字不落的告诉倾白。”
倾墨咬着唇,眉头紧缩,过了良久,他才像忠于卸了一口气,走到桌案前坐下,道:“罢了,告诉你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希望司公子真的能遵守承诺,永远替我保守秘密,并且帮助我完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