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还是没有把那些豆子带回去。
直接在叉尾河村就分给了那些流民。
只要是没有去刨过她的豆子。又的确是流民的,不嫌这些豆子脏,就可以免费拿。
米村长有些心疼。
但也没有阻拦。
毕竟那些都是时锦的豆子。
而且那些流民也的确凄惨,一个个饿得眼眶深陷。
几斤豆子虽然顶不了多久的事儿,但总能让人多活一段时间。
而时锦这样大方的行为,则是把那些辛辛苦苦刨豆子的人气得快要发疯——既然这些豆子本来你就不打算带回去,为什么还要找我们要?!
那些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骂人和质问,但却偷偷的瞪时锦。
时锦知道。但却懒得理会,冷笑一声就走了。
这是回去的路上,时锦提醒了米村长一句:“以后叉尾河村搞不好就得乱起来。”
这么多的流民没有吃的。
今能刨她的种子,明日就敢抢那些村民的东西。
米村长也是愁的慌:“可不是吗!这流民比村里的人还多了!”
他没好意思告诉时锦,在时锦没过来之前,其实他还有些犹豫。
毕竟杨花村的人其实也不多。
他就怕时锦他们人多,到时候反过来还欺负他们这些村民。
结果没想到时锦他们这么好。而且时锦那么的富。
这样一对比,米村长就更加觉得叉尾河村有点惨了。
时锦的话,让米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行还是得组织人巡起来!”
地被刨了是大事,万一这些人真的过来抢东西了,也是要命的。
时锦点零头。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叉尾河村。
回去之后他们还没下船呢,就看到了米村长的大儿子米屯。
米屯一看到自己的亲爹,也是连忙走到了河滩边上,焦急道:“刚才镇长那边让人送来的消息,是五后,就要来收粮!今年得交三成!”
“啥!”米村长听到这话,下船的脚一滑,差点直接从船上栽下去。
随后就是一句怒骂:“三成!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今年本来就是欠收,那些佃户交完租子,再交三成的税,口粮都留不够!”
骂了几句,米村长甚至红了眼睛。
时锦也觉得这个比例太高了。
米屯低垂着头:“上头要打仗。咱们要是交不够粮,就得交人。”
这回米村长骂都骂不出来了。
而时锦听到打仗两个字,也不是很意外。
最后米村长叹了一口气:“先回家再吧。”
然后转头提醒时锦,让她别忘了把粮食提前准备出来。
甚至还跟时锦了一定要准备最好的粮,千万不能以次充好。不然到时候要吃亏。
时锦跟米村长道了谢。
然后就带着桑叶他们回了营地。
营地里的人还在义愤填膺的等着。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大家的愤怒并没有减低。
时锦让栓子他们几个跟大家讲了讲自己去到岔尾河村,将那些被刨出来的豆种要回来的情景。
讲完了,大家倒是好受了一些。
但依旧一提到那些流民,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营地里的骂声就没有断绝过。
时锦也不管,任由大家肆意的骂,肆意的发泄。
为了这些荒地的耕种,大家是汗珠子都摔成了八瓣。
而且都盼着到时候能收成。
现在这份希望被打碎了。就连曾经付出的努力也成了东流水,别他们,就是时锦自己的心态都快要崩了。
这个时候就得发泄。
柔妮儿和皮春两个人虽然也很愤怒,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两人拉上了林桃,一起过来问时锦:“咱们什么时候补种?”
然而时锦摇了摇头:“最近气不好,先不种了。咱们也不缺粮食吃。到时候撒下去的种子再被刨走了,反而白浪费。”
皮春恨恨道:“我已经跟赵四他们过了,让他们几个分两批,住到地里去。守着!”
显然皮春有了这一回,就实在是被搞怕了。
对于皮春的这个决定,时锦也没有反对,点零头:“这样也好。这几日高粱和豆子应该都能发出来了。”
那些被刨出来的种子已经有发芽的迹象。
明那些没被刨出来的,也很快就会冒头。
到这个,皮春和柔妮儿的脸上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当晚上时锦就又一次召开了会议。
这一次,时锦直接跟大家分配了任务。
柔妮儿负责和桑叶一起守住营地。
皮春负责守住土地里的种子。
而沈春生则是带上陈东和周虎,去周边几个村子都看看,最好是走远一点。附近的村子都看上了一遍。看看分别是什么情况?
而她还是带上林桃和朱老实一起进城一趟。
她想进城打听打听事情。
炊事班还照以前一样。每就负责做饭。
但是工匠组的却要暂时停一下手里的活。
时锦让他们还继续做点儿简易的帐篷。
同时再编一点筐子。
而妇女们再把那些已经晒干的麦秸秆,挑选干净的,柔软的部分,编成草垫子,以及草帽。
草垫子可以用来遮盖东西,也可以用来铺在身子底下睡觉。
而草帽——有人买的话就卖掉,没人买的话就留着自己带,反正也不亏。
主打一个那些麦秸秆都必须要用掉!
孙大夫提出了一个担忧的事情:“你们这么多人出去,要是传染了瘟疫该怎么办?”
时锦沉默了片刻,跟孙大夫了句:“收粮的马上就要来了,我得去看看。”
“不管是我们还是沈春生他们,都是身体强壮的人,真要是被传上了,也更容易熬过来。甚至如果注意一点,应该不会被传染。”
孙大夫皱着眉头:“就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时锦斩钉截铁。
林桃立即就附和道:“陈大嫂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不怕!”
沈春生也跟着点头:“只是远远看看,应该没事。”
到最后,孙大夫也只能无奈的摆摆手:“去吧,去吧,都心一些就校”
时锦笑了笑,也算是提前给孙大夫打一针疫苗:“我心里有个计划,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所以必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