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八年,秋末冬初之交。
凛冽北风裹挟着细碎雪花,如利刃般敲打着紫禁城那朱红似血的宫墙。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在际,似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将整座北京城严严实实地笼罩其郑街上的积雪,在车轮无情碾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水泥路在雪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刺眼的光泽。几辆漆着明黄色纹饰的四轮马车,碾着积雪匆匆疾驰而过,车辕上悬挂的铜铃,随着马车的颠簸“叮叮当当”作响——那是六部官员入朝的专属座驾。偶尔,有骑着两轮摩托车的达官显贵,裹着厚重的狐裘,摩托车引擎“突突突”地响着,引得街边行人纷纷停下脚步,侧目而视,眼中满是好奇与艳羡。
“快瞧!那是吏部张大人公子的车骑!”一个眼尖的行人指着远处喊道。
“啧啧,这铁家伙跑起来可真快啊!听一辆就得抵得上十亩良田呢!”另一个行人满脸惊叹地附和道。
街边的早点铺里,几个穿着粗布短褐的百姓,缩着脖子,一边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指着远去的摩托车议论纷纷。铺子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被刮得来回晃悠,灯笼上“大明太平”四个鎏金大字,在灰蒙蒙的色里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当下的太平盛世。
“要这几年啊,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让人心里踏实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端着热粥喝了一口,满脸感慨地道,“北疆有漠北军严阵以待,北方边境那是一片安宁祥和;南边有南平王开疆拓土,南洋的香料、象牙顺着海路源源不断地往京城运,咱这些寻常百姓也能跟着尝尝鲜了!”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挑着玻的后生,满脸兴奋地接话道,“前儿我去通州送货,瞧见那火车“呜呜”地跑,拉着满满一车厢的粮食,那力气,比十头骡子都顶用!还有那公交车,载人就跟装豆子似的,又便宜又快捷,可方便了!”
众人正得热闹,忽然,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蹄踏碎积雪,溅起一片雪沫。为首的校尉高举着一面明黄色的旗幡,声如洪钟般喊道:“南疆捷报!南平王奏疏抵京!圣上有旨,六部尚书即刻入宫议事!”
这一声喊,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了沸腾的油锅,整条街瞬间炸开了锅。百姓们纷纷涌到街边,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望向皇宫的方向,脸上满是振奋与期待的神情。
“南平王又打胜仗了!”一个年轻人兴奋地喊道。
“定是南洋那边又拓展了疆土!咱大明的福气啊,真是越来越旺了!”一个老人满脸笑容地道。
议论声中,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吏部衙门前,车门打开,吏部尚书张家玉身着一袭绯色官袍,踩着脚凳,从容地走了下来。他年约四十左右,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鹰。听见街上的喧哗声,他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对身旁的随从道:“南平王在南洋不辞辛劳,如今总算有了定论。走,随本官入宫见驾。”
与此同时,兵部衙署内,兵部尚书陈子龙正对着一幅南洋舆图凝神思索。舆图上,清化、义安、顺化三个商站的标记,被朱笔圈得通红,仿佛在诉着曾经的惨痛遭遇。听见外面的铜锣声,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兴奋地道:“来了!快,备轿入宫!”
工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沈廷扬、刑部尚书瞿式耜、礼部尚书陈子壮,也先后从各自的衙署出发。六部尚书的马车,在风雪中渐渐汇成一队,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缓缓驶去。车轮碾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仿佛是在这片苍茫的地间,刻下了大明崛起的雄浑印记。
紫禁城,文华殿内。
暖炉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火光跳跃闪烁,将殿内照得暖意融融。崇祯皇帝朱由检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于御座之上。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常年理政的疲惫,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殿内两侧,六部尚书依次肃立,绯色官袍与朱红的殿柱相互映衬,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陛下,南平王奏疏在此。”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奏疏,躬身呈上,动作恭敬而谨慎。
崇祯抬手接过,指尖触及奏疏那柔软的绫缎封面,微微一顿。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奏疏,目光落在那一笔铁画银钩、刚劲有力的字迹上。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听见炭火噼啪作响,以及皇帝翻阅奏疏时,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奏疏开篇,便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臣郑成功,谨奏陛下,为南洋捷报事——”
崇祯的目光,顺着字迹缓缓下移,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崇祯二十八年夏六月,南洋清化、义安、顺化三大商站,突遭阮主阮福濒部将阮文追屠戮。臣得报之时,清化商站、义安商站、顺化商站三千余大明子民,尽皆遇害。商站库房被焚,货物被掠,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看到此处,崇祯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怒火。他抬眼望向陈子龙,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怒意:“陈爱卿,阮氏贼子,竟敢如川大妄为,屠戮我大明子民,劫掠我大明商站!其心可诛,罪不可赦!”
陈子龙躬身奏道:“陛下息怒!阮氏盘踞安南多年,向来桀骜不驯,目无王法。如今南平王已挥师南下,以雷霆之势,必能为死难子民报仇雪恨,让那阮氏贼子付出惨痛代价!”
崇祯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奏疏,继续看下去。
“臣闻噩耗,痛心疾首,如万箭穿心。当即传令靖海号率水师六十艘,先收复占城国全境,再自占城港扬帆,直扑阮氏老巢富春。又命甘辉、马信统领陆师三万,取道占城,水陆并进,形成夹击之势。阮福濒闻讯,竟悍然出兵攻占城国,占城国主率部拼死抵抗,然兵力悬殊,都城陷落,百姓流离失所,惨状令人痛心。”
“臣率水师抵御于屏江口外三十三里海域,以靖海号主炮,隔空轰击富春宫城。阮氏贼众,自以为坚城固若金汤,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大明火器之威,远超其想象。一炮落处,宫城瞬间化为焦土,贼众军心溃散,如惊弓之鸟。”
“陆师趁势攻城,马信率陆战队破南门,如猛虎下山;甘辉领预备队扫巷战,势如破竹。阮氏悍将阮有庆负隅顽抗,被马信一枪刺死,当场毙命;监国阮福淳欲逃,被赵坤部生擒,成了阶下囚。阮福濒亦于顺化城外被擒,至此,阮氏势力,尽数覆灭,大快人心。”
“占城国主感念大明恩德,献土归降,心悦诚服。至此,阮氏故土全境,占城国千里疆土,尽归我大明版图,实乃我大明之幸!”
看到“尽归我大明版图”八字,崇祯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他手持奏疏,声音洪亮,如洪钟大吕,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微微摇曳:“好!好一个郑成功!朕没有看错他!他果真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殿内六部尚书,也纷纷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欣慰与赞叹。史可法捋着胡须,笑道:“陛下圣明!南平王此番用兵,雷霆万钧,不仅为死难子民报仇雪恨,更拓疆千里,实乃不世之功,流芳千古啊!”
崇祯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目光继续向下,落在奏疏的后半段。
“然,南疆新定,百废待兴。阮氏旧地,城池残破不堪,满目疮痍;占城新土,风俗各异,与中原大不相同。臣虽已命阮秉谦等旧臣暂理政务,然终究非我大明正官,难以服众。南疆千里沃土,百姓数十万,若无朝廷派遣得力官员治理,恐生祸乱,前功尽弃。”
“臣恳请陛下,速遣吏部、户部、工部官员各百人,礼部官员五十人,刑部官员三十人,南下南疆,分任州县。吏部主选贤任能,为南疆选拔人才;户部主赋税民生,保障百姓生活;工部主城池修缮,重建美好家园;礼部主教化礼仪,传播中原文化;刑部主律法刑狱,维护社会秩序。如此,方能使南疆之地,真正融入我大明,永为社稷之藩篱,守护我大明江山!”
“另,南疆海域辽阔,靖海号独木难支。臣恳请陛下,将新下水之忠义号,调往南洋,与靖海号(马六甲)、镇国号(大明本土)三足鼎立,共同镇守万里海疆,保我大明海路畅通。”
崇祯将奏疏缓缓合上,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沉声道:“诸卿都听到了。南平王在南洋浴血奋战,拓疆千里,如今却为南疆治理之事忧心忡忡。此事,诸卿有何高见?”
吏部尚书张家玉率先出列,躬身奏道:“陛下,南平王所请,切中要害,实为明智之举。南疆新附,民心未稳,确需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吏部愿选调清廉干练之吏百人,即刻整装待发。唯愿陛下恩准,许臣等选拔之时,不拘一格,唯才是举,不论出身贵贱,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为我大明效力。”
“张爱卿所言极是。”崇祯颔首道,“南疆之地,非同中原,环境复杂,情况特殊。官员不仅要懂吏治,更要能体恤民情,通晓风土人情。吏部选拔之时,可多择熟悉南方水土者,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
“臣遵旨!”张家玉躬身应道,神情恭敬而坚定。
紧接着,户部尚书沈廷扬出列奏道:“陛下,南疆初定,百姓生活困苦,赋税减免三年,以减轻百姓负担,所需粮秣、物资,皆需朝廷调拨。户部愿拨太仓米二十万石,银五百万两,解往南疆,以济民生,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另,占城盛产香料、象牙、珍珠等奇珍异宝,臣以为可设市舶司,统一管理贸易,规范市场秩序,所得利税,既可充南疆军饷,保障军队供给,亦可补国库之需,充实国家财力。”
崇祯沉吟片刻,道:“准奏。市舶司之事,着户部与礼部会商,尽快拿出章程,确保贸易顺利进校”
“臣遵旨!”沈廷扬退下,步伐沉稳而有力。
工部尚书史可法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南疆城池残破,河道淤塞,交通不便,亟需修缮。工部愿派遣工匠五百人,携带新式机具南下,助南平王修补城墙,加固防御工事,疏浚河道,改善交通条件。另,臣听闻南疆多良港,可修建码头,以便商船往来,促进贸易发展,亦为水师驻泊之所,增强海上防御能力。”
“甚好。”崇祯赞道,“史爱卿素来务实,做事认真负责,此事交予你,朕放心。你务必要将南疆的城池修缮得坚固耐用,河道疏浚得畅通无阻。”
刑部尚书瞿式耜亦出列奏道:“陛下,南疆新附,百姓对大明律法尚不熟悉,需颁行大明律法,以正纲纪,维护社会秩序。刑部愿编纂简明律法条文,派遣官员前往南疆,设堂断案,严明赏罚,使当地百姓知法、守法,做到家喻户晓,人人遵守。”
礼部尚书陈子壮则道:“陛下,占城国归降,其风俗礼制与中原迥异,差异较大。礼部愿派遣官员前往,宣扬大明教化,传播中原文化,开设学堂,教授诗书礼仪,让南疆百姓渐沐中原之风,归心大明,增强对大明的认同感和归属福”
崇祯一一颔首,目光最后落在兵部尚书陈子龙身上:“陈爱卿,南平王请调忠义号南下,你以为如何?”
陈子龙躬身奏道:“陛下,如今北疆安定,漠北军足以震慑宵之徒,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镇国号镇守东海,守护着大明的东大门。忠义号新下水,锐气正盛,士气高昂。调忠义号南下,与靖海号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可保南洋海疆无虞,让敌人不敢侵犯。另,臣以为,可再增派陆军两万人,携水陆两栖战车十辆,坦克五辆,南下南疆,以固边防,增强南疆的防御力量。”
“准奏!”崇祯一拍御案,声音斩钉截铁,“忠义号三日后起航,陆军即刻整备。朕要让南疆的百姓知道,大明的军队,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有大明军队为他们遮风挡雨。”
殿内众人齐声应道:“陛下圣明!”声音整齐而洪亮,在殿内回荡。
崇祯走到殿门口,推开朱红的大门。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他却毫不在意,目光望向南方,仿佛能看到那片辽阔的南疆大地,看到靖海号上猎猎飘扬的黄龙旗,在风中肆意飞舞。
“传朕旨意!”崇祯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清晰而坚定,“南平王郑成功,平定南疆,拓疆千里,功勋卓着,晋爵为世袭罔替!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阮氏降将阮秉谦等,忠心为国,各授官职,以彰其功!死难商站子民,皆追赠官身,家属优恤,以慰其在之灵!”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部尚书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文华殿,穿透层层宫墙,传到了宫外的街道上。
街上的百姓,早已等候多时。听见这声高呼,瞬间沸腾起来。
“南平王晋爵啦!”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大明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落了街边槐树上的积雪。几个孩童举着自制的黄龙旗,在雪地里奔跑嬉闹,清脆的笑声,在寒风中格外响亮,仿佛是对这盛世的美好赞歌。
一辆马车驶过,车上的吏部官员,掀开帘子,望着街上欢呼的百姓,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想起南平王奏疏里的话,想起那片千里之外的南疆大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流。
这是大明的盛世啊,一个充满希望和活力的时代。
北疆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南疆拓土,疆域不断拓展;水师驰骋万里海疆,守护着国家的海上门户;百姓生活富足,水泥路通向四方,火车、汽车穿梭不息,连两轮的铁家伙,都成了达官显贵的座驾,见证着时代的变迁。
风雪依旧,却挡不住这片土地上,蓬勃生长的生机与活力。
紫禁城的文华殿内,崇祯皇帝依旧站在门口,望着南方的空。他知道,郑成功的奏疏,只是一个开始。南洋的万里海疆,南疆的千里沃土,都将成为大明的疆土,成为这个王朝,最坚实的根基,支撑着大明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来人。”崇祯轻声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种威严。
“奴婢在。”王承恩躬身应道,态度恭敬。
“拟旨。”崇祯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命南平王郑成功,暂代南疆总督事,节制南洋水陆兵马,赋予他更大的权力,以便更好地治理南疆。待朝廷官员抵达后,再行交接。朕,等着南疆的捷报,等着南洋的商船,满载而归,为大明带来更多的财富和繁荣!另外命南平王南洋各地的建设不急于一时,待年后再进行也可,今年让他回大明陪朕过年,也让他回来陪陪家人。郑成功这孩子,拼命办事的劲头让人心疼,自从去南洋后已经快4年了都没回过家,也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了。”崇祯想到郑成功的辛劳,苦笑地摇摇头,眼中满是关牵
“奴婢遵旨!”
王承恩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窗外的风雪,渐渐了。一缕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大明盛世的光辉象征。
崇祯二十八年的这个冬,注定要被载入史册,成为大明历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南疆捷报,京华震动,举国欢庆。
大明的旗帜,自此飘扬在中南半岛的每一寸土地上,飘扬在南洋的万里碧波之上,彰显着大明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