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一号”在模拟火星的红色尘暴与内部生物危机中淬炼出的“伏羲-嫦娥”技术融合突破,其数据分析和深度报告尚在紧张进行中,其蕴含的革命性潜力还未及完全消化。然而,一场在更广阔舞台上的、关乎人类太空文明走向的思想风暴,已随着一份来自瑞士日内瓦的烫金邀请函,席卷而至。
世界科学理事会(IcSU)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联合发起的 “面向太空时代的人类科学伦理全球峰会” ,将在日内瓦万国宫举校峰会旨在探讨太空探索、人工智能、合成生物学等前沿科技带来的伦理挑战,并寻求建立全球性的指导原则。本届峰会的核心议题之一,便是 “太空生物技术:机遇、风险与全球治理”。
邀请函直接寄给了陈长生,以“星海研究基金会”创始饶身份,邀请他作为主旨演讲嘉宾,在峰会开幕式上发表题为 “科学、伦理与人类未来:来自东方的视角” 的演讲。这无疑是一个极具分量的舞台,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机遇。全球顶尖的科学家、伦理学家、政策制定者、以及各大媒体都将到场。
“老板,这是一个关键的平台。”林凡分析道,“‘奥丁’阵营虽然在上次窃密案中受挫,但他们在学术和舆论场的影响力仍在。根据情报,他们支持的几个欧洲智库和伦理学者,正在积极游,试图将峰会导向强调‘太空生物安全风险’和‘发达国家主导治理’的议程。如果我们缺席,或者发言不力,他们很可能借此机会,为他们那套基于‘恐惧’和‘控制’的太空规则,披上‘国际共识’的外衣。”
陈长生看着邀请函,目光深邃。他深知,这已不是单纯的技术展示或商业竞争,而是在人类迈向太空的十字路口,关于未来文明发展路径的理念之争。他必须去,而且要发出清晰、有力、能引发共鸣的声音。
日内瓦,万国宫。峰会当,主会议厅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而思辨的气息。与会者包括诺贝尔奖得主、各国科学院院长、顶级期刊主编、以及来自不同文明背景的哲学家和宗教领袖。陈长生坐在主讲席上,平静地翻阅着自己的讲稿。他的演讲被安排在开幕式的压轴环节。
在他之前,几位西方顶尖的科学家和伦理学家发表了演讲。一位来自牛津大学的着名科技伦理学家,以极其严谨的逻辑,阐述了太空生物技术可能带来的“基因污染”、“外星生态系统不可逆改变”等“生存级风险”,并强烈呼吁在技术不成熟、国际监管框架缺失的情况下,应秉持“极端审慎原则”,甚至考虑对某些方向的研究实施“暂缓”。另一位来自美国某顶尖智库的资深研究员,则从地缘政治角度,论述了“确保太空生物安全”对于“维护全球战略稳定”的重要性,隐晦地提出应由“拥有最丰富太空经验和最高监管标准”的国家来主导相关规则的制定。
他们的演讲获得了不少掌声,尤其是来自欧美阵营的代表。会场的气氛,似乎正朝着一种对技术发展加以严格限制的“预警性”基调滑去。
终于,轮到陈长生。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步履沉稳地走上演讲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是无数双充满审视、期待或质疑的眼睛。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仿佛在与每一位听众进行无声的交流。
“主席先生,各位代表,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清晰地传遍会场,“感谢大会的邀请。刚才几位杰出的学者向我们揭示了前沿科技可能带来的深刻风险,他们的担忧是严肃的,也是必要的。但是,今,我想邀请大家换一个视角——不是从‘恐惧’出发,而是从‘希望’;不是着眼于‘限制’,而是思考‘责任’;不是讨论如何‘划地为牢’,而是探索如何‘携手共进’。”
开场白,定下了截然不同的基调。
“我们聚集在这里,讨论太空时代的伦理,是因为我们相信,科学的力量,最终应该服务于人类的福祉,照亮我们共同的未来。”陈长生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充满力量,“太空探索,从本质上,是人类好奇心的延伸,是我们这个物种突破摇篮、走向成熟文明的成人礼。它不应该,也不能被恐惧所束缚。”
他话锋一转,切入核心:“是的,太空生物技术存在风险。但更大的风险,或许是我们因为恐惧而止步不前,是因为猜忌而画地为牢,是因为争夺主导权而忘记了我们探索星海的初心——为了全体人类更美好的明。”
接着,他没有空谈理念,而是用事实话。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亮起,展示出经过脱敏处理的、来自“方舟一号”的最新数据摘要:包括在模拟尘暴中稳定运行的封闭生态系统关键参数曲线、志愿者在极端压力下生理心理保持稳定的图表、以及最引人注目的——“伏羲”脑机接口在危机环境下解码准确率飙升到92%的对比图,旁边配着机械臂在红色沙尘中精准抓取样本的震撼视频片段。
“就在几前,在中国的一个模拟火星环境中,四位志愿者在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系统中,成功应对了一次复合危机。”陈长生用平实的语言叙述道,“他们不仅依靠自己种植的食物和循环再生的空气、水生存了下来,更在与智能机器的协同中,突破了人机交互的极限。这不仅仅是一项技术实验,它更向我们展示了,当人类携起手来,用智慧和勇气面对未知时,我们所能爆发出的创造力和韧性。”
他展示的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人类意志、科技与严酷环境搏斗并占据上风的生动故事。会场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和议论声。
“基于这样的实践,我们‘星海基金会’和中国的科学界,愿意提出关于太空生物技术发展的三点思考,供大会探讨:”
“第一, 普惠性。太空探索的成果,不应该成为少数国家的特权,更不应该加剧地球上的不平等。我们倡议,建立开放的国际太空科学数据共享平台,特别是关于地外环境对生命影响的基础数据,应优先向发展中国家和研究机构开放。我们承诺,将继续无偿分享我们在空间生命科学领域获得的、经脱敏处理的数据。”
“第二, 协作性。面对浩瀚宇宙,任何国家都无法独自解决所有挑战。我们呼吁,在联合国框架下,探讨建立‘国际深空探索科学伦理与治理多方磋商机制’。这个机制不应是少数国家主导的‘董事会’,而应是所有有志于太空探索的国家和科学共同体平等参与的‘研讨会’,共同制定负责任的研究准则,但准则的目的应是‘促进’在安全前提下的探索,而非‘禁止’。”
“第三, 向善性。这是最重要的原则。技术的方向,应由人类的整体福祉和长远未来决定。我们主张,太空生物技术的发展,应明确以增进人类健康(如空间医学)、保障深空生存(如生命支持)、拓展知识边界(如地外生命探寻)为首要目标。对于任何可能带来不可逆、全局性风险的研究,当然需要最严格的审视甚至禁止。但审查的标准,应基于透明、独立的科学评估,而非地缘政治或商业利益。”
最后,陈长生的声音提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感:“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正站在一个伟大的历史节点前。是让旧世界的藩篱延伸到星空,重复分裂与对抗的悲剧?还是选择一条新的道路,用开放取代封闭,用合作化解猜忌,用对共同未来的担当超越对短期利益的计较?”
他环视全场,目光灼灼:“这条新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但它是唯一配得上我们人类这个智慧种族尊严与梦想的道路。今,我代表‘星海基金会’,也代表无数坚信科学应向善、探索应普惠的中国科学家,在这里郑重宣告:我们将坚定不移地走开放、合作、负责任的道路。我们愿意与世界上所有怀有同样理想的国家、机构和个体携手,共同为人类开启一个真正属于全体成员的、和平、繁荣的太空文明时代,而竭尽全力。”
演讲结束,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这掌声不仅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代表,也来自许多欧美科学家和学者。陈长生的演讲,没有回避风险,但更强调了机遇与责任;没有空喊口号,而是提出了具体、可行的合作倡议;更重要的是,他用中国实实在在的科技实践案例,展现了一种不同于“恐惧控制”模式的、基于“希望、合作、担当”的太空探索路径的可能性,极大地冲击和动摇了由“奥丁”阵营试图设定的讨论框架。
随后的大会讨论中,多位来自非洲、拉美、东南亚的代表发言,对陈长生提出的“普惠”与“协作”原则表示强烈支持。甚至一位欧洲的诺贝尔奖得主在发言中也承认,“仅仅基于恐惧的伦理是苍白的,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既能管控风险,又能激励创新的平衡点,东方的视角提供了重要的借鉴。”
“奥丁”阵营的学者试图反驳,但在“方舟一号”的成功事实和陈长生所站的道德高地上,他们的言论显得苍白而狭隘。峰会的主导权,在无形中发生了转移。
当晚的招待会上,陈长生被众多科学家包围,交流探讨持续到深夜。一位来自肯尼亚的年轻物理学家激动地对他:“陈先生,您的演讲给了我希望!太空不应该只是强国的游戏,它应该属于全人类!谢谢您为我们发出的声音!”
回到酒店,林凡难掩兴奋:“老板,演讲大获成功!我们的倡议已经成了峰会讨论的焦点!很多媒体都在头条报道了您的‘三点思考’!”
陈长生站在窗前,望着日内瓦湖的夜色,平静地:“成功与否,不在于一时的掌声,而在于我们能否真的推动改变。发出声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用更多的‘方舟一号’,用更多惠及世界的成果,来让这个世界相信,我们提出的道路,是可行的,也是更好的。”
日内瓦峰会的宣言,如同一颗投入静水深湖的思想石子,其涟漪正扩散向全球。它清晰地昭示着,在通往星辰大海的航路上,一股倡导开放、协作、普惠的新生力量,已经崛起,并开始尝试为人类的太空时代,描绘一幅不同的蓝图。文明的抉择,正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