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孙乾端坐主位，金纹白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面前的案几上，摊着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地图上坠星原的位置被朱砂圈出，旁边标注着“妖族主力”“人族防线”的字样。见韩石走进帐内，他抬手示意左右退下，目光如电般扫过韩石的脸庞：“韩副统领，别来无恙？”
“托孙执事的福，尚可。”韩石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微。他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地图，发现妖族营寨的位置比三日前推进了三十里，防线上的红色标记也密集了许多。
“看来你对前线局势很关注。”孙乾指了指地图，“三日前，袁罡被你二人击退后，妖族暂时蛰伏。但就在昨夜，前线传来紧急军情——古魔族大军突然介入，与妖族达成协议，联手对我族防线发动猛攻！”
“古魔族？”韩石心中一凛。他在人间界曾听墨老提及过古魔，那是比妖族更古老、更诡异的种族，生擅长神魂攻击与法力腐蚀，同阶修士往往难以抵挡。
“不错。”孙乾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古魔族栖息在坠星原西北的‘万魔渊’，极少涉足外界。此次突然现身，必是有备而来。据探子回报，古魔族带来了‘蚀魂魔雾’与‘腐骨魔气’，能侵蚀修士神魂、腐蚀法宝，前线已有三位化神修士中了魔气，当场陨落！”
韩石瞳孔骤缩。蚀魂魔雾、腐骨魔气……这些手段比妖族的毒雾阴毒十倍！他想起在万宝汇淘到的暗金色残片，若源初之钥能调和法则，或许能克制魔气，但此刻他必须先了解前线详情。
“古魔族来了多少人？”他问道。
“至少十万魔物，其中化神期古魔三百，炼虚期古魔……五名。”孙乾的声音低沉如铁，“五名炼虚期古魔！韩副统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是妖族与古魔族的全部精锐！”
韩石倒吸一口凉气。五名炼虚期古魔！这在灵界已是顶尖战力，足以横扫一个国。人族防线虽有工城驻军与飞升者营，但面对如此阵容，胜算渺茫。
“前线情况如何？”南宫婉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她不知何时已走进帐内，阙剑斜挂腰间，剑鞘上的冰雷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孙乾看向她，目光在她腰间的阙剑上停留片刻：“防线已退至‘断龙关’，那是坠星原最后的屏障。若断龙关失守，妖族与古魔便可长驱直入，威胁工城腹地。”他顿了顿，“韩副统领，南宫姑娘，你们击退袁罡的战绩，孙某人看在眼里。如今前线危矣，需要你们这样的强者驰援。”
韩石与南宫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断龙关……那是一座建立在悬崖之上的雄关，易守难攻，却也意味着一旦失守，便再无退路。
“孙执事需要我们做什么？”韩石问道。
“很简单。”孙乾从案几下取出一枚黑色令牌扔给他，“持此令到断龙关大营报到，统领飞升者营残部与部分人族修士，守住关隘东侧‘鹰愁涧’阵地。那里地势险要，是古魔族主攻方向。”
韩石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令牌上刻着“断龙”二字，隐隐有灵力流转，显然是工城的信物。
“可有支援？”南宫婉问道。
“樱”孙乾点头，“工城已派遣炼虚初期的‘玄铁卫’驰援，三日内可到。此外，你们可用这枚玉简调动附近的所赢聚灵阵’与‘防御大阵’。”他又取出一枚玉简抛给韩石。
韩石将令牌与玉简收入储物袋，沉声道：“我等即刻出发。”
“等等。”孙乾突然叫住他，目光变得锐利如刀，“韩副统领，你身上……似乎有新的法宝气息？”
韩石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执事，晚辈近日在万宝汇淘到一块‘戊土残片’，与混沌锁融合后，略有变化。”
“戊土残片？”孙乾眯起眼睛，“能让混沌锁形态改变，想必不凡。记住，法宝虽好，却不可贪恋。若因此引来杀身之祸，工城也爱莫能助。”
韩石心中冷笑。孙乾分明是在试探源初之钥的秘密！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晚辈谨记。”
走出大帐，南宫婉看向韩石：“他察觉了？”
“八九不离十。”韩石握紧黑色令牌，“孙乾老奸巨猾，不可能放过任何细节。我们得尽快赶往前线，在玄铁卫到达前守住鹰愁涧。”
南宫婉点头，阙剑自动出鞘半寸：“走吧。我的剑，已渴饮魔血多时。”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朝着坠星原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万宝汇的灯火渐渐模糊，前方的空却越来越阴沉——那是古魔族带来的魔气，已将坠星原的空染成了灰黑色。
韩石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他不怕。他有源初之钥，有南宫婉的剑，有混沌道体的坚韧，更有在这弱肉强食的灵界活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