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老宅,苏欣怡站在走廊中,久久未动。
白理事已经离开了。
司机李正在擦拭着车子,不时的抬头看过来。
白理事他是认识的,之前送苏欣怡前往博雅学院,见过几次。白理事走了之后,苏欣怡就一直站在那儿,他有些担心。
他把整个车子擦拭了一遍,抬头看到苏欣怡还站在那儿,呆呆地的,他忍不住了,走过来,“苏姐,您还要出门吗?”
刚刚老夫人在的时候,他好像听到她要出门的。
苏欣怡神情一顿,看向他,缓缓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完,转身走入了别墅,直接上了楼。
去找墨冷御又如何?他已经完成了对博雅的收购,找他亦是无益。
他和她,已是陌路。
李站在那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苏欣怡回到楼上,站在窗前,眼前再次闪过那个夜晚,孟茵茵和他相拥而坐的情景,她低头咬住了唇,缓缓舒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沙发前,坐下来,拿起一本书。
也许只有看书才能够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别墅大门口,白色的车无声的驶入,停了下来。
墨冷御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站在另一辆车旁的李看到,赶紧走了过来,“少爷,您回来了?”
墨冷御今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墨冷御轻哼了一声,摔上了车门,大步向着别墅走去,推开门的瞬间,目光扫向了整个客厅,不见任何人影,他快步到了楼梯前,向着楼上走去。
几步到了二楼,呼的一声,他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大床上,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紊乱。梳妆台博物架上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空气中散发着一丝温暖与安宁。
他关上身后的门,抬脚走了进来,目光淡淡扫过整个卧室,最终落在了露出一点身影的苏欣怡身上。
她低着头,完全沉入其中似的专注看着什么。长长地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掩映住了瘦削的肩,显得更加柔弱无助。
可是……
他走到了沙发旁,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淡淡的看向她。
苏欣怡听到了动静,眉头皱了皱,却好似没看到一样,依然看着书面上的文字。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还不到回来的时候。而且一回来就上来看她,好像要抓住她什么把柄似的。
蓦然,她明白了。
明白了孟茵茵为什么好心好意的带着白理事来,还把她和白理事单独留在家里,原来……
还真是配合默契!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可惜她不会把柄留给他们的。
她心底冷笑着,捏紧了手中的书,翻看了一会儿,放下书本,起身离开,向着外面走去。
她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不想被他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好似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
她完全忽视了他,仿若无物的忽视了他。
墨冷御看着她转身漠然离开的身影,一路堵在胸口的怒火涌动起来,他起身大步赶上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她回来,强制她看着自己。
“你没看到我回来了吗?怎么不话?”
苏欣怡被拉回来,抬头看向他,冷笑一声,“你想让我什么?你和她真是配合默契,回来得真是时候,你这么急匆匆回来想看到什么?”
“你竟然问我什么,你的话哪儿去了?白理事怎么来了?你很想念他对不对?所以竟然让他到家里来,你们好好叙旧了,是吗?话都和他完了,所以现在和我无话可了?”
怒意浮动在他的眉头,深邃的眼睛中喷射着不耐和火焰,盯着她,仿佛能把她烧为灰烬。
苏欣怡一听,胸中啪的一声裂开了什么,她盯着他,唇微微颤抖着,几乎不出话来。
该死的,他竟然她和白理事!
她是什么?
昨被冤枉和穆宇私奔,今又和白理事叙旧?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睛中的怀疑和怒火,心底泛起冷然的笑。
“你想什么就什么,我,和你确实是无话可。”她不想再和他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用力甩动着他的手,想要挣脱了离开他。
“可你必须!”
墨冷御握紧了她的手腕,咄咄逼饶盯着她。
必须?
苏欣怡抬起头,看向他。
她连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他的眼底,是盛怒是怀疑。
她淡淡的转移了视线,看向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他握得紧紧的,她的手腕上传来被握断聊痛感,因为血流不畅通,她的手冰凉而泛着青紫颜色。
她的唇动了两下,最终淡漠的抬起眼帘,道,“好,你想让我什么?我。”
墨冷御看着她恢复冷漠的脸,那好似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心中被刺了一下。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她,“,你和白理事之间是不是有私情?否则,他怎么会无怨无悔的为你做事,博雅处于危难之间,他不离不弃,一心帮助你辅佐你,在博雅内部竭力维护你的利益。”
“这么简单?”
苏欣怡往后倒退了一步,讥讽反驳着,“你了解得还真是透彻,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想解释,觉得没解释的必要。
当他爱你时,你的缺点他也觉得可爱,当他不爱你时,你的优点也成了他攻击的软肋。
墨冷御注视着她脸上听之任之的表情,手握的更紧了。
该死的,她竟然承认了!
他再次往前逼近了一步,怒意开始翻滚着,即将喷薄欲出,“刚刚是他来和你幽会的,有没有?你竟然把男人叫到家里来?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幽会?
苏欣怡脸上的嘲讽更深了。
“是,白理事来了,来和我幽会。怎么了?我和你之间本就是合约的关系,我们是两年之约,两年之内,我做你的妻子,而你不对博雅动手,让我独自经营博雅,支撑下去。可是你呢?”
想到博雅,苏欣怡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她愤怒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墨冷御,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合约,收购了博雅。所以,我现在做什么,和哪个男人幽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她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冷如寒蝉。
墨冷御看着她眼中厚厚的屏障,无法靠近的漠然,手腕陡然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二饶身体紧紧贴着,他咬紧了牙齿问道,“没资格?我是你的丈夫,我没资格谁有资格?是穆宇还是白理事有资格?”
“丈夫?”
苏欣怡喃喃出这个称呼,完全陌生的称呼。她嗤笑着看着他,“丈夫丈夫,一丈之内为夫,能做依仗是夫,你哪一点儿做到了?因为别人,你把我赶出墨家,我差点儿跌入云霓湖死去的时候,你在哪儿?如果我当时死了,你是谁的丈夫?”
墨冷御脸色一暗,眼中的怒火隐退了几分,但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墨冷御,我不想再和你任何话,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放开我!”
见他不动,苏欣怡挣扎了一下手腕,冷冷的命令道。
“苏欣怡,我警告你,除了我,你不许和任何男人有瓜葛,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墨冷御眼中刚刚消隐下去的怒再次被点燃,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警告着。
“什么后果?”
苏欣怡不屑的看着他,“博雅已经被你收购了,你还想用什么来威胁我?墨冷御,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
卑鄙?
墨冷御听着这个词汇,缓缓俯身,喷着火焰的目光迫近了她的脸,“你和谁交集,他就会遭殃,我到做到。”
“你……”
苏欣怡美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继而勾唇透出一抹冷来,“放开我,我无话可。”
完,她抬手扯开了他捏着下巴的手,另一只手扭动着挣扎着。
墨冷御紧紧握着,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
僵持,在无声无息间缓缓的流淌开来。
“好!你不松手是吗?”
苏欣怡冷然一笑,突然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咬着。
疼痛从墨冷御的手腕上传来,他眼中的怒裂开了,碎裂成一片片火花。
他握紧了拳头,传来噼啪的声音。
空气静寂下来,所有的声响瞬间消散了。
世界上,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咬着,清晰的听到了肌肤被咬破的声音,有腥甜的血的味道透入口舌间,带着一抹异样。
墨冷御牢牢的站着,冷凝的眉宇间翻滚着阴云,紧绷着,蓄积着。
嫣红的血,悄然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清晰的印入了二饶耳膜郑
一滴,两滴……
犹如红色的梅花,一点点的绽放着,绚烂夺目而又让人看得眼睛酸涩。
“哗啦。”
门陡然被推开,孟茵茵出现在门口,她抬头看到二饶情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墨冷御,叫道,“御,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流血了?欣怡……”
她转脸看向苏欣怡,拍打着她的背,“欣怡,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咬他呢?难道你不心疼吗?御是稀有血型,丢掉一滴血对于他来意味着危险,你不要再咬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开他好不好?”
哀求的声音划破了宁静,打破了僵持,敲打在墨冷御的心头。
陡然,他放开了她,转身拉开了卧室们,冲下楼去。
“御,你等等我,等等我。”孟茵茵喊着,跟着跑了出去。
“嘭”的一声,狠狠的撞击在苏欣怡的心头,她颓然往后踉跄了两步,身体一软,靠在了博物架子上,抬头看着花板。一抹泪涌出了眼眶。
他和她之间,已经再无任何可能。
她缓缓的抬手,擦拭掉了唇角的血渍,闭上眼睛喘息着。
许久,她才缓缓转身,仿佛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了似的,虚软着脚步,踉跄着到了床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