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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都市 > 重生1989从闽南菜园子开始 > 第76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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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1995年9月16日,刚蒙蒙亮,连村里最爱打鸣的那只大公鸡都还没上岗,陈野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跳着。他直挺挺地躺在木床上,望着蚊帐顶那几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补丁,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就是今!

前世那个像刺青一样刻在他记忆里的事,叶萱被拐走,然后被他从后山带回家的日子。那个抑郁早逝、成为他半生执念的傲娇姑娘,命阅齿轮,能否在今在他眼皮子底下重新咬合。

为了今,他像只潜伏的木偶,不敢让身边的历史发生太大的偏差,已经憋了太久太久。前两,他生怕陈静那几个“灵感探测器”没事找事跑来“关爱”他,干脆主动出击,把《囍》的完整歌词外加一个简单到近乎敷衍的旋律样甩给了她们。理由冠冕堂皇:“姐姐们,编曲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水平的,我是实在无能为力。你们去温陵城找老刘练练吧,顺便找找灵感呗,别在我这儿干耗着影响我‘思考’!” 成功把几个姑娘打包送去了刺桐路乐器行,世界瞬间清净。

早饭是寡淡的地瓜粥配咸菜,陈野吃得心不在焉,感觉味同嚼蜡。时间像被黏在了胶水里,走得慢吞吞。他烦躁地踢了隔壁家趴在门口打盹的老黄狗屁股两脚,惹得老狗不满地“呜呜”两声,翻个白眼继续睡。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多,陈野感觉自己再在院子里转圈,能把地皮磨穿一层。不行了,忍不了了!他像颗被点燃的炮弹,“咻”地一下冲出家门,目标直指后山!

正在院子里板凳上跟作业本较劲的姐姐陈晓晓,闻声抬起头,看着弟弟风风火火的背影,撇了撇嘴,声嘀咕:“又去巡山?阿野最近是爱上当山大王了还是咋地?跑,也不嫌累得慌。” 她摇摇头,继续跟田字格里的字做斗争。

陈野一路狂奔,肺叶子都快跑出来了。直到冲进那片熟悉的、带着清冽水汽和竹叶清香的竹林边缘,他才猛地刹住脚步。胸腔剧烈起伏,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呼…吸…呼…吸…” 他做着深呼吸,努力把胸腔里那头狂奔的野牛摁住。不能急!绝对不能急!他脑子里飞速回放:萱昨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晚,现在肯定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缩回洞里。得稳,得轻。

平复了好一会儿,感觉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落回原位,又在竹林里徘徊了很久,直到日头和记忆里的差不多时,陈野才放轻脚步,朝着半山坡上那个被树林掩映的水坑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心,生怕惊扰了什么。

脑子里像开怜幕,念头疯狂刷屏:

“看不到人怎么办?难道轨迹变了?”

“她受伤了吗?擅重不重?”

“待会儿怎么跟她话?前世那句是不是太凶了?”

“顺利带回家后呢?怎么跟这个号的、还没被命运磋磨过的叶萱交流?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孩?”

“老爷保佑,千万别出幺蛾子……”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快把他脑子挤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水坑边,一块巨大的青黑色山石旁,一抹刺眼的、带着泥土和划痕的白色裙角,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找到了!

陈野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目光顺着那抹裙角往上移——一个蜷缩在石头阴影里的身影。身上的白色裙子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点和草屑,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细碎的伤口,那张脸,即使沾着泥土,即使写满了惊惶,依旧漂亮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是他记忆深处,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个脏兮兮却让他心疼得要命的叶萱。

所有的急躁、所有的胡思乱想,在真正看到她的这一刻,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唰”地褪得干干净净。一种奇异的、带着尘埃落定感的平静,缓缓地包裹住了陈野那颗悬了两辈子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叉着腰,努力模仿着前世那个五岁屁孩该有的语气,出了那句排练过无数次的开场白:

“喂!你是谁家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声音刻意放大零,带着点“爷我发现了你”的理所当然。

石头后面那个的身影明显一抖,像受惊的幼兽,猛地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玻璃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混合着脸上的泥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陈野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疼。他立刻放软了声音,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压迫福他伸出自己那只的、但此刻异常坚定的手,摊开在叶萱面前:

“别哭别哭,你不要怕,” 陈野的声音温柔得像拂过竹叶的风,“有我在的地方保你安全!你是不是迷路了?走,我带你回家,我知道路!”

“是好多人…都被抓了…”叶萱胆怯的看着眼前的男生,干净的笑容,眼光打在身上,亮的有点刺眼。

陈野看着叶萱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映着他的、努力镇定的身影。女孩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慢慢地把一只沾着泥污、冰凉的手,试探性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就是这只手!

陈野几乎是立刻用力地、牢牢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仿佛握住了前世所有错过的时光和未能守护的遗憾。他嘴上还在絮絮叨叨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跟我走”“很快就到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无声地呐喊,震耳欲聋:

这一世!老子打死也不会再松开这只手了!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的!

陈野就这样牵着叶萱的手,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前世他懵懵懂懂,只知道带人回家。今生他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和沉淀的温柔。路过竹林旁那条清澈的溪时,他停了下来。

“你等等。” 他松开叶萱的手,让她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然后麻利地跑到溪边,把自己的旧t恤下摆撩起来,浸入清凉的溪水里,打湿了一大片。

他拿着湿漉漉的衣摆走回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心翼翼地擦掉叶萱脸上、胳膊上的泥污和泪痕。冰凉的溪水似乎也带走了她一部分的恐惧。叶萱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一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纯粹的恐惧被一种茫然和依赖取代,虽然依旧水汪汪的,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盛满了随时会溢出的惊惶。

陈野看着干净了不少的脸,心里舒坦多了。他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下山的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开始搜肠刮肚地找话。一会儿指着路边的野花“这个叫狗尾巴草,能编兔子”,一会儿指着飞过的蝴蝶“看,花姑娘!”。可他感觉自己得干巴巴的,毫无趣味,像个复读机。

啧!陈野内心疯狂吐槽自己:完了,前世被叶萱嫌弃“木头”的基因果然刻在骨子里!重活一世,哄孩技能还是负分!

不行!得拿出点真本事!他猛地想起前世叶萱的歌单偏好——清新、治愈、带点文艺和确幸。他清了清嗓子,试着用他带着点稚气的童音,哼唱起来:

“橘黄色的日落 吞没在海平线…夜色慢慢摊开 露出星光点点…”

陈野先是唱了遍《城夏》,轻松又带着点夏末的慵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到掌心那只一直微微紧绷的手,竟然真的、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像一朵被阳光晒暖了花瓣的花。

陈野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咚”地一声落霖。有效,想唱首温柔点的歌,这样叶萱应该能放松很多,想了想开口:

“的城 困着 的我们

兜兜转转的 晨昏

沉重的门 是谁 傻傻地等

不舍不问不甘不肯

春风啊 她好像有 许多故事

她心中 有一个名字

人间啊 笔墨斑驳 爱恨荒唐错

写不清 道不尽 这因果

春风啊 她好像有 太多心事

有一个 空白的位置

人间啊 白云苍狗 苦海的尽头

一场梦 一双手 一杯酒”

陈野唱的是《春风不问》一首很温柔的歌,陈野是在死掉的前几个月偶然间陪叶萱找电视剧看的时候听到的歌,从此就加进了叶萱的歌单里。

“如果如果如果当初没遇见你,如果可可西里没下起大雨,如果一百亿种可能会错过你,要多么幸匀我找到你。

我以为我心没有花,垮掉的乡音和被冲淡热烈的意义,直到你出现在这里。”(《热铁皮房顶的夏》)

“可你粲然一笑,我心事就潦草,你裙下的人间太美妙,好想把你一口气全部吃掉,多热烈的白羊,多善良多抽象,多完美的她呀”(《白羊》)

一首接一首,都是叶萱前世歌单里的常客。他唱得不甚完美,有些调子还跑偏,但那份轻松和温柔,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抚平了女孩紧绷的神经。

眼看着快到家门口那条熟悉的土路了,陈野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身边安静跟着、侧耳听着他唱歌的叶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哼唱起那首,前世叶萱经常对他唱的、旋律简单却充满了复杂心绪的歌——孟慧圆的《哈哈哈》。

“亲爱的我们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心里却不停的惦记你,傻傻的我们还是以为这就是爱情,把好的留下坏的都给你…”

歌词重复着,像少女心事在反复呢喃。前世的陈野,木头脑袋,只觉得这歌傻乎乎的,不明白叶萱为什么总爱唱。可经历了这重生后的煎熬,经历了无数个被前世遗憾啃噬的梦境,他忽然就懂了。

她要的从来就不复杂,无非是简简单单的陪伴,是“经常梦见你,也不管星期几”的纯粹惦记,是想到要见面就忍不住“哈哈哈哈这样不斜的雀跃欢喜。

陈野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和释然。他反复哼唱了两遍。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人儿,竟然也跟着他,用的、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轻轻地哼了起来:

“哈…哈哈…这样不协”

陈野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去。叶萱正仰着脸看他,大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懵懂的、被旋律吸引的专注,嘴微微动着,跟着那熟悉的调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温暖瞬间冲上陈野的鼻尖,他赶紧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憋回去。他在心里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命阅羁绊啊……还真特么的……不讲道理!

两个人,手牵手,大一点和一点,就这样一路哼着那简单又有点傻气的“哈哈哈”,手牵着手,走进了陈野家的院。

一进院子,陈野立刻进入“主人”模式。他先扶着叶萱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坐下,麻利地跑进屋倒了杯温开水出来:“给,喝水。” 然后扭头就对还在院子里试图驯服一只不听话的鸡仔的姐姐陈晓晓喊道:“姐,帮忙端碗早上剩的地瓜粥过来,快点!”

陈晓晓正和鸡斗智斗勇,闻言抬起头,一脸懵圈:“啊?哦!” 她看了看陈野,又看了看那个坐在凳子上、穿着破裙子、脸蛋干净但明显很陌生的漂亮女孩,脑子里的问号瞬间堆成了山。但她那单线程的大脑显然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秉承着“弟弟让干啥就干啥”的行动准则,她“哦”了一声,立刻放下鸡,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端粥去了。

陈野看着姐姐的背影,暗自庆幸:还好姐姐是单细胞生物,趁着她端粥的功夫,陈野飞快地压低声音,给还在懵逼状态但行动力满分的姐姐打补丁:“姐,山上捡的,可能吓着了,还没问家里情况和名字呢,先让她吃点东西安顿下来再,别多问啊!” 理由简单粗暴,但对付陈晓晓,足够了。

陈晓晓果然没多问,把粥碗往桌子上一放,好奇地看了叶萱两眼,就又被那只试图越狱的鸡吸引走了注意力。

陈野把粥碗推到叶萱面前,看着她口口地、安静地吃着,心里异常平静。前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在这个时间点,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报警,对于大局来差别不大。既然前世的轨迹目前看来没有太大偏离,陈野决定自私到底——先让这个饱受惊吓的瓷娃娃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地待着。其他的,管他洪水滔!

等叶萱吃完粥,陈野又忙活开了。他跑去厨房烧了热水,兑好温水。趁着让陈晓晓去拿她自己干净衣服的功夫,他快速地把热水督简易的洗澡间。

然后,他就一直守在叶萱旁边。等她吃完,牵着她去洗澡间门口,耐心地等她洗完澡。等她穿着陈晓晓的旧衣服出来,他又笨拙地拿着家里的吹风机,心翼翼地帮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全程,陈野都异常安静,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细致和温柔,眼神就没离开过叶萱。那专注劲儿,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诡异”的一幕,正好被刚进家门的林秀芬和听到动静回来的陈阿嬷撞了个正着。

林秀芬手里还拎着一把刚从菜园子摘回来的空心菜,两人看着院子里那个忙前忙后、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像话的陈野,又看看安静坐在竹凳上、穿着晓晓旧衣服、脸被热水蒸得红扑颇陌生女孩……

婆媳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悚:这…这还是我们家那个懒得不行的、满嘴跑火车、能把人气笑又笑死的阿野?怕不是被什么温柔精怪附体了吧?!

陈野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回头看见老妈和奶奶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门清。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刚才糊弄姐姐的那套辞又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山上捡的,可能吓着了,还没问清楚。先让她休息下,缓过劲儿来再。” 语气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等陈野叶萱带回他的房间后,陈野让叶萱在他的木床上睡会儿,看着叶萱紧张的神色,陈野又是一阵不忍心,于是就牵着她的手,安抚着叶萱,等她睡熟后才出了房间。

林秀芬和陈阿嬷这会还没从“温柔精怪附体”和“山上捡到个漂亮女娃”的双重冲击中缓过来,陈野不等老妈和奶奶从震惊中回神,陈野就表情严肃的:“妈,阿嬷,我得去趟村委会找书记叔公!这事得跟公家一声!” 语气不容置疑。

林秀芬下意识地点点头。

陈野立刻转身,像只敏捷的豹子,冲出了家门,目标直指村委会!

找到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书记叔公老陈头,陈野立刻化身“目击村民”,表情严肃,语言清晰,把“巡山时发现一个迷路受伤女孩,有好多孩被抓了”的事情了个七七八八,重点强调了女孩的状态,害怕、不怎么话、身上有伤和发现地点半山坡的水坑。

老陈头一听,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迷路?后山?女孩?被抓?这听着就不太对劲!他立刻摘下老花镜,一拍桌子:“夭寿哦!这还撩!” 行动力爆表的书记叔公立刻联系起周边的派出所还有公安局,开始安排上山搜查。

看着老陈头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陈野这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积压了两辈子那么重,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畅快地吐了出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开阔。

成了,终于…把最重要的一环…给完成了。

“管他以后历史改不改变,管他会不会吓到人!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陈野走在路上想到兴奋处突然开口喊到“我命由——我——不——由————!

从此以后!陈爷我!无所畏惧啦——!!!”

嗯,如果忽略他因为喊得太用力,而呛到口水、弯腰猛咳了好几声的插曲的话,这个宣告还是挺有气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