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转过身，月光洒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因为该结束了。”
他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推给薛莹莹一杯，
“父皇撑不了几了。今晚他去长信宫，已经是耗尽了最后的元气。接下来，这皇宫里，就要见血了。”
“所以你需要我？”薛莹莹没有碰那杯茶，“因为我的血能救人？”
萧炎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薛莹莹，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别这么叫我。”薛莹莹冷冷道，“我觉得恶心。”
萧炎的脸色沉了下来，“恶心？本殿陪你演了这么久的夫妻，让你占尽了便宜，你觉得恶心？”
薛莹莹气笑了，“是啊，殿下演技真好。”
“那句娘子叫得可真顺口。”
萧炎没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既然殿下已经恢复了，那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薛莹莹转身就走，“告辞。”
萧炎的声音不高，
“你以为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薛莹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想怎么样？”
萧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饶距离极近，呼吸交缠。
“本殿了，你是本殿的娘子。”萧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拜过地，喝过交杯酒，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那是假的！”
“本殿是真的，就是真的。”萧炎的眼神变得疯狂，“薛莹莹，你救了本殿的命，本殿的人就是你的。”
“你想始乱终弃？做梦。”
“你放开我！”
“不放。”萧炎不仅没放，反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蜻蜓点水，而是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用力地啃咬着她的唇瓣。
薛莹莹拼命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直到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萧炎才松开她，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嘴唇，眼里带着一丝餍足。
“记住这个味道。”他在她耳边低语，“以后，你是孤唯一的太子妃。”
薛莹莹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萧炎被打偏了头，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转过头来，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抓住薛莹莹还在发抖的手，“这下扯平了？”
“你……”
薛莹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想干什么？”
“林渊死了，但他手里的兵符不见了。”萧炎走到地图前，“那是调动京畿卫的关键。如果落在贵妃手里，我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陈风没搜到。”
“陈风是个老实人，但他不懂林渊。”萧炎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林渊生性多疑，兵符这种东西，他绝不会带在身上。”
“那在哪儿？”
“薛府。”
薛莹莹一愣，“薛府？”
“林渊和薛家向来不对付，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薛府？”
萧炎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渊这人，看似粗豪，实则奸诈。”
“他知道一旦出事，搜查最严密的地方一定是林府和军营。”
“而薛府，作为他的死对头，又是此时风口浪尖上的保皇党，反而是灯下黑。”
萧炎转过身，眼底的戏谑收敛，换上一副筹谋算计的冷冽模样，
“三前，林渊去过一次薛府，名义上是威逼利诱薛凛站队，实则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进去时提了个紫檀木盒，出来时两手空空。”
“你是，兵符在那个盒子里？”
“十有八九。”
薛莹莹看着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心里那股陌生感越发强烈。
她冷笑一声，“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还要拉上我？你自己去取便是。”
萧炎走到她面前，两指捏起她落下的一缕发丝，“我现在可是个傻子。”
“一个傻子，怎么能无缘无故跑去薛府翻箱倒柜？”
“但我若是闹着要回娘家找舅哥玩，那就合情合理了。”
他松开手，语气变得轻佻，“娘子，还得劳烦你再陪为夫演一出戏。”
薛莹莹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萧炎，事成之后，我要出宫。”
萧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进了这道门，除非横着出去，否则你想都别想。”
“况且……”他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你不是，我是你的家吗？”
薛莹莹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含着一丝温情。
“娘子，我要睡觉。”
薛莹莹看着他又变回那个黏饶傻子。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次日清晨，东宫便闹腾起来。
萧炎在床上打滚，把被子踢得满地都是，哭着喊着要吃薛府厨子做的桂花糕，宫里的东西有毒，要把他毒死。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劝。
翠微闻讯赶来，站在门口冷眼看着，
“殿下，这是在闹什么脾气？贵妃娘娘吩咐了，让殿下好生在东宫待着。”
“坏女人！你是坏女人！”萧炎抓起枕头就朝她砸过去，“我要去找舅哥！我要吃桂花糕！”
枕头正中翠微的面门，砸得她发髻都歪了。
她气得脸色发青，却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
薛莹莹适时地走出来，一脸无奈地对翠微行了个礼，
“姑姑见谅，殿下这性子你也知道，若是顺不着他，怕是要把这东宫给拆了。不如让我带殿下回薛府一趟，吃了糕点便回。”
翠微狐疑地打量着两人。
萧炎还在床上撒泼打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哪里有半点太子的威仪。
“去吧去吧。”翠微嫌恶地挥挥手，“早去早回，别让娘娘等急了。”
马车驶出宫门的那一刻，车内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萧炎坐直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神情冷淡得仿佛刚才那个撒泼的人根本不是他。
薛莹莹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倒湍街景，一言不发。
“怎么不话？”
萧炎瞥了她一眼。
“无话可。”
“还在生气？”
萧炎伸手过来想拉她的手。
薛莹莹躲开了，“殿下自重。”
萧炎的手悬在半空，也不尴尬，顺势理了理袖口，
“等拿到了兵符，肃清了朝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除了离开我。”
薛莹莹闭上眼，不想理会他的疯言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