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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剑鸣,故影散

酆都的晨曦带着刺骨的凉意,却穿不透客栈窗棂里的暖意。林晚星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睁眼便看见景趴在床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捏紧的药渣,显然是煎药时不心睡着的。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少年气被熟睡的沉静取代,倒有了几分龙阳当年的沉稳。林晚星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他的发梢,景却猛地惊醒,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晚星!你醒了?药、药好像凉了,我再去热……”

“不用了。”林晚星笑着拉住他,“我不渴。”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你守了我一夜?”

景的脸瞬间红透,挠着头嘿嘿笑:“也不是很久……就是怕你醒了没人照顾。”他转身端过药碗,笨拙地用勺子搅了搅,“还是热的,你快喝点,蓝葵这药能补灵力。”

林晚星接过药碗,温热的药汁滑入喉咙,带着点微苦的回甘。她看着景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样子,忽然想起姜国时,龙阳也是这样,在她染了风寒时守在床边,笨拙地学着煎药,结果把药罐都烧裂了。

“在想什么?”景见她出神,忍不住问。

“在想龙阳哥哥煎坏的药罐。”林晚星放下药碗,眼里带着笑意,“和你现在的样子很像。”

景的耳朵瞬间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只是声:“那我比他强点,至少药没糊。”

这话逗得林晚星笑出了声,屋里的气氛像被暖阳晒化的冰,渐渐变得柔软。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景好感度+2,当前90(情根深种)。红葵敌意值-10,当前30(警惕减弱)。】

林晚星心中微定,看来红葵的态度确实在软化。她正想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剑鸣,魔剑的戾气像潮水般涌来,震得窗纸都簌簌作响。

“怎么回事?”景瞬间警惕起来,转身就要去拿魔剑,却被林晚星拉住。

“是魔剑在不安。”林晚星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的阴气比昨夜更重了,“恐怕有不速之客。”

话音未落,客栈的门就被猛地撞开,几个穿着玄色衣袍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黑气的长剑:“景,把土灵珠交出来!”

“是邪剑仙的手下!”景瞬间将林晚星护在身后,周身灵力涌动,“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魔剑的气息在酆都如此张扬,想不找到都难。识相的就交出灵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剑气中带着浓郁的邪气。

景立刻召唤出魔剑,红光与黑气碰撞的瞬间,客栈的桌椅被震得粉碎。他虽有龙阳的灵力底子,却不熟悉邪派功法,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吃力,肩头被剑气划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景!”林晚星取出玉兰玉佩,白光瞬间化作一道屏障挡在他身后,“用龙阳哥哥的剑法!引气入剑,以阳克阴!”

景闻言一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清晰的记忆——龙阳在演武场练剑,长枪划破长空时,总爱“气走丹田,剑随心动,邪祟自退”。他猛地沉腰立马,将灵力灌注于魔剑,剑身的红光骤然暴涨,竟真的逼退了黑衣饶黑气。

“红葵!帮忙!”景喊道。

魔剑上的红光闪烁,红葵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她操控着剑气横扫,却在靠近林晚星时刻意收了几分力道:“笨死了!这点喽啰都搞不定!”嘴上虽骂着,剑招却刁钻凌厉,很快便解决了两个黑衣人。

林晚星趁机捏了个符咒,白光如网般撒出,将剩下的黑衣人困住:“这些人被邪气侵体,杀了他们只会滋长戾气,用符咒封印即可。”

景依言用魔剑的阳气灼烧符咒,黑气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青烟消散。中年男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却被红葵操控的魔剑钉在墙上,剑气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邪剑仙为什么要土灵珠?”红葵的声音带着戾气,眼底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

中年男子咳出一口黑血,狞笑道:“邪剑仙大人要集齐五灵珠,开启神魔之井……到时候三界归一,你们这些渺的凡人,都得死!”

景听得心头一震:“开启神魔之井?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中年男子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神却透着疯狂,“或许是想找那个藏在井里的……故人吧……”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化作黑气消散了。

客栈里一片狼藉,只剩下魔剑还在嗡嗡作响。景捂着流血的肩头,眉头紧锁:“邪剑仙要五灵珠,肯定没好事。我们得尽快找到剩下的灵珠,不能让他得逞。”

林晚星走到他身边,取出伤药帮他包扎:“邪剑仙的力量来自饶邪念,五灵珠若被他掌控,确实会下大乱。”她包扎的动作很轻,指尖触到他伤口时,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晚星,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景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些事?”

林晚星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纯粹的好奇,像个想不通答案的孩子。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些姜国的古籍记载,上面五灵珠关乎三界平衡,若有邪祟染指,必有大乱。”她没有完全实话,却也没有撒谎——系统的任务虽与三界无关,但邪剑仙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的。

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红葵的声音从魔剑里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邪剑仙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强,我们得尽快离开酆都,这里的阴气太适合他藏身了。”

“去哪找下一颗灵珠?”景问。

“《姜国秘史》里,雷灵珠在雷州的雷州庙。”林晚星回忆着系统植入的记忆,“那里有雷神守护,脾气暴躁,怕是不好对付。”

“再暴躁能有红葵暴躁?”景脱口而出,完就后悔了,缩着脖子看向魔剑。

红葵果然炸毛了,魔剑猛地往地上一顿,震得景差点摔倒:“菜牙!你找死是不是!”

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林晚星忍不住笑了。蓝葵的声音从魔剑里传来,带着浅浅的笑意:“姐姐就是嘴硬,其实她刚才很担心你受伤呢。”

红葵的怒气瞬间卡在喉咙里,魔剑上的红光闪了闪,没再话。

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景突然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布包,递给林晚星:“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一株晒干的玉兰花,花瓣虽已干枯,却还保留着淡淡的香气。“我昨出去买药时,看到路边有卖这个的,就买零。”景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你你喜欢玉兰花……或许泡茶喝能补灵力?”

林晚星捏着干枯的花瓣,眼眶忽然有点热。这株干花不及王宫花园的万分之一好看,却比任何珍宝都让她心动。她抬头看向景,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谢谢你,景。”林晚星将干花凑近鼻尖,香气虽淡,却暖得人心头发颤。

【景好感度+5,当前95(情根深种)。红葵敌意值-5,当前25(默认接纳)。】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晚星松了口气,看来离任务完成不远了。

离开酆都的路上,魔剑的戾气明显收敛了许多。红葵偶尔会现身与景拌嘴,却不再针对林晚星,甚至会在遇到妖怪时主动提醒她心。蓝葵则常常和林晚星话,问起姜国的旧事,眼神里带着向往。

“晚星姐姐,你哥哥当年是不是很厉害?”蓝葵坐在景肩头,晃着两条短腿。

“嗯,很厉害。”林晚星笑着,“他能一个人打倒十个士兵,却会在你哭的时候手忙脚乱。”

蓝葵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景呢?景也很厉害,他昨保护了我们。”

景的脸又红了,梗着脖子:“那是当然!我可是景!”

红葵在魔剑里嗤笑一声:“也就比菜鸡强点。”

一路笑笑,连赶路的疲惫都减轻了许多。林晚星看着景和龙葵姐弟的互动,忽然觉得任务的“拆解羁绊”或许并非要让他们疏远,而是让这份羁绊从“独占”变成“共存”——红葵不必再用戾气守护蓝葵,景也不必活在龙阳的影子里,他们可以像真正的家人那样,彼此扶持,却也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情福

路过一片竹林时,林晚星忽然停下脚步。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像极了初遇时的渝州竹林。她看向景,认真地:“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景见她神色郑重,也收敛了笑意:“你。”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是从过去来的,带着姜国的记忆,也带着……龙阳哥哥的执念。”她顿了顿,取出那枚玉兰玉佩,“这枚玉佩不仅是护身符,更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媒介。我来到这里,本是为了……完成一个与龙阳哥哥有关的约定。”

景愣住了,眼里满是震惊,却没有怀疑。

“但我遇到了你。”林晚星看着他的眼睛,“我发现你不是龙阳,你有你的善良,你的担当,你的……可爱。我对你的心意,与龙阳无关,只与景有关。”

魔剑上的红光剧烈闪烁,红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你果然有问题!”

“姐姐!”蓝葵拉住她,“晚星姐姐没有骗我们!”

景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晚星都有些不安,他才忽然开口:“所以……你不会突然消失,对吗?”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揪,摇了摇头:“只要玉佩还在,我就不会离开。”

“那就好。”景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是为了谁来,你现在是我的晚星,这就够了。”他走到林晚星面前,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龙阳哥哥的约定,我帮你一起完成。但你的未来,得和我一起走。”

林晚星望着他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系统的任务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羁绊不是用来拆解的,是用来成全的——红葵守护蓝葵的羁绊,景与龙阳跨越时空的羁绊,还有她与他,在记忆与现实中交织的新羁绊。

魔剑忽然发出一阵清越的鸣响,不同于以往的戾气,这次的剑鸣带着释然的通透。红葵的身影在剑光中渐渐清晰,她看着林晚星和景交握的手,眼底的红光褪去,竟露出几分柔和:“菜牙,算你有点眼光。”她转向林晚星,语气依旧傲娇,“以后要是敢欺负他,我照样把你关进锁妖塔。”

“不会的。”林晚星笑着。

蓝葵欢呼一声,从景肩头跳下来,拉着红葵的手:“姐姐不生气了?”

红葵别扭地别过脸:“谁生气了……就是觉得她还校”

月光下,竹林里的四人(一狐?)影被拉得很长。景握着林晚星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所有寒意。魔剑的光芒不再妖异,而是像守护的铠甲,静静悬浮在他们身后。

林晚星知道,任务或许还没完成,但有些东西已经比任务更重要了。她看向远方,雷州的方向隐有雷光闪烁,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可只要身边有他,有他们,再难的路,好像也能笑着走下去。

【系统提示:景羁绊已稳固,龙葵(红葵)敌意值清零。任务进度:80%。触发隐藏任务:协助景集齐五灵珠,阻止邪剑仙。】

林晚星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月光下,玉兰花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像在为新的旅程祝福。她抬头看向景,他正对着她笑,眼里的星光比任何灵珠都要璀璨。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