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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一软,跪在了泥水里。

江叙白回头,停了下来。他没话,走回来站在我面前。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

“爬不动就别爬了。”他,“我又不是来救你的。”

我没力气反驳他,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色发青,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混着雨水流下来。

“你都快撑不住了。”我喘着气,“还装什么硬汉。”

他扯了下嘴角,忽然撕开湿透的衬衫。布料裂开,露出肩膀上一道深疤,在锁骨下面。

“咬这里。”他。

我愣住了。“你什么?”

他俯身靠近,声音很低:“咬我肩膀。现在。”

我脑子一懵。他是不是疯了?还是失血太多神志不清?

“你有病吧?”我往后缩零,“我又不是狗!”

他冷笑:“上次在泳池边,你不也尝过血?那时候不嫌脏,现在装什么清高?”

我哑口无言。

他是那次。我快晕过去的时候,他咬我耳朵让我清醒。后来我回想起来,是他把我按在池底,嘴唇擦过我耳垂,低声“别睡”。再后来……我好像真舔到了他耳朵上的血。

可那是意外!

“谁记得那种事!”我喊出声,“大半夜让我咬你?你神经病啊!”

他盯着我,眼神很认真。雨水打湿了他的镜片,他也没擦。

“你怕了?”他问。

“我怕你个头!”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上前一步,把肩膀凑到我嘴边,“来啊,沈知意。你不是一直装傻吗?现在不敢碰真的了?”

我气笑了。

我都快累死了,他还在这激我?

可我看着他肩上的疤,突然想起一个画面——培养舱里,两个婴儿互相抓手,指尖出血,血混在一起。这画面自己冒出来,不是我主动想的。

我心里一震。

这不是巧合。

他伸肩膀的动作,和记忆里那只手,一模一样。

“你……”我声音有点抖,“你也看到过?”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

雨越下越大,风刮得睁不开眼。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探照灯扫过荒野。

我咬牙,猛地扑上去,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牙齿陷进肉里的瞬间,血腥味冲上来。温的,咸的,带着铁锈味。我想松口,但他一只手按住我后脑,不让我退。

“使劲。”他声音沙哑,“让我也疼一次。”

我狠下心,继续咬,直到尝到更浓的血味。他身体绷紧,但没有推开我。

痛感从他传到我,又从我传回他。像一种交换,不用话,只要血和痛。

终于,我松了口。

他松开我的头,低头看肩膀——一圈牙印正在渗血。他居然笑了。

“行啊,”他,“比我想象中狠。”

我抹了把嘴,手上全是血,分不清是谁的。“你满意了?变态。”

“嗯。”他点头,“现在我们扯平了。”

我翻白眼:“谁要跟你扯平!”

他不理我,蹲下,背对着我:“上来。”

“什么?”

“不想走就爬,想活命就上来。”他,“别逼我第二遍。”

我犹豫了一下,趴上他背。他手臂一收,把我牢牢抱住,站起来往前走。

地上很滑,他每一步都很稳。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透过湿衣服传来,一下一下,撞在我胸口。

“你干嘛突然这样?”我贴着他耳朵问。

“哪样?”

“又要我咬你,又要背我……你是不是快不行了,想完成遗愿?”

他轻笑:“我只是想起你过一句话。”

“什么话?”

“在泳池底下,你勾住我脖子,‘别丢下我’。”

我僵住了。

我不记得了。可他语气认真,不像骗人。

“我不记得了。”我声。

“我记得就校”他,“所以这次,换我——别松手。”

我没话,搂紧了他的脖子。

雨还在下。我们一步步往荒野走,影子被拉得很长。

突然,头顶亮光罩住我们。

直升机停在上方,螺旋桨搅动暴雨,声音很大。扩音器传出变调的声音,但还能听出来——

“游戏结束了,我的孩子们。”

是顾明远。

江叙白脚步一顿,一把把我推到旁边洼地,自己压上来,用后背挡住光。

泥水溅了我一脸。

我抬头看他。雨水顺着脸流,睫毛湿成一团,可他的眼睛很亮。

“还没输。”我。

他低头看我,嘴角动了动。

“U盘还在?”他问。

我抬手摸腕上的黑绳。U盘贴着皮肤,还在发烫。

“在。”我。

他点点头,声音很轻:“那就没完。”

头顶的光没移开,死死照着我们。直升机盘旋着,不肯走。

我看着江叙白的脸,忽然不怕了。

疼过,咬过,背过,护过。

我们早就不是普通搭档了。

是同类。

是因果。

是彼此唯一的弱点。

我抬起手,把沾血的手掌贴在他脸上。

他没躲。

“江叙白。”我叫他。

“嗯。”

“下次别让我咬了。”我,“疼。”

他低笑,额头抵住我:“下次,换我咬你。”

远处打雷,雨更大了。

我闭上眼,听见他的心跳盖过了所有声音。

直升机还在转,光柱紧紧盯着我们。

江叙白的手摸到我后颈,那里有个胎记,他总喜欢碰。

“他们找不到别的路了。”他。

我睁开眼:“所以呢?”

“所以——”他抬头看,声音冷下来,“让他们看看,系统漏洞是怎么反杀管理员的。”

我笑了。

下一秒,头顶风压增强,直升机下降,探照灯几乎贴地扫来。

江叙白抱紧我,滚进旁边的沟里。

泥水灌进衣服,冷得刺骨。

我咳了一声,抬头看见他肩上的牙印还在流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你能撑住吗?”我问。

他看我一眼,把U盘从我手腕取下,塞进自己口袋。

“只要你还能敲键盘,”他,“我就还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