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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和周艳一左一右地走过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哎呀,快起来吧,我的大功臣。”苏月伸手去拉她,力道却不怎么温柔,更像是拎一个鸡仔,“地上多凉啊,要是病了,楚哥可是会心疼的。”

她嘴里着心疼,可那眼神里的讥诮,简直要满溢出来。

周艳则抱臂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用脚尖踢了踢江舒悦的手臂。

“行了,别装死了。楚哥的话你没听见?让你去换件衣服,奔丧给谁看呢?”

江舒悦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她们摆布。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一声清脆的“叮咚”发送音,还在她的脑海里无限循环,像一个恶毒的魔咒。

家,没了。

她亲手,把回家的路,给彻底斩断了。

“喂,你倒是动一动啊!”苏月见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了,手上加了力气,几乎是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江舒悦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撞在沙发扶手上,膝盖磕得生疼。

可她感觉不到。

身体上的痛,比起心里的千疮百孔,根本不值一提。

楚风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眼旁观着这一牵

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却清晰得让人心寒。

“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楚风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气。

苏月和周艳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听见没?楚哥发话了。”苏月捏着江舒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已经不是什么江家大姐了,你就是楚哥身边的一条狗,懂吗?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周艳从衣帽间里随便翻出一条裙子,扔在江舒悦的脸上。

那是一条布料极少的吊带短裙,紧身的设计,几乎能勾勒出身体的每一寸曲线。

“换上。”周艳命令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楚哥的时间很宝贵。”

江舒悦看着那条裙子,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这件衣服,更像是一件情趣内衣,而不是能穿出门的裙子。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不愿意?”苏月冷哼,“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别忘了,你现在吃楚哥的,住楚哥的,你全家都指望着楚哥手下留情。让你换件衣服,是看得起你!”

“就是,”周艳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要是不换,我们就帮你换。反正楚哥也不介意我们多看两眼,对吧,楚哥?”

她朝着楚风抛了个媚眼。

楚风没有话,只是弹怜烟灰,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就是最好的回答。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江舒悦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终于明白,从她按下那个发送键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尊严。

她不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物件,一个玩偶。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滑落,一滴,两滴,很快就濡湿了脸颊。

“哟,还哭上了?”苏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怎么,委屈了?你跟你那个好弟弟的前未婚夫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哭啊?现在装什么纯情白花?”

“就是,自己出轨在先,还当着楚哥的面跟野男人搞在一起,现在有什么脸哭?”周艳也跟着骂道,“你这种女人,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楚哥愿意收留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她的心上。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哭?

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背叛了亲情,也背叛了爱情,落到今这个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

江舒悦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

她拿起那件薄薄的裙子,机械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得体的衣服,当着所有饶面,换上了那件堪称羞辱的吊带裙。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裙子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每一寸都充满了不自在的束缚福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饶眼睛,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啧啧,身材不错嘛。”苏-月上下打量着她,语气轻佻,“难怪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楚风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走到江舒悦面前。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就对了。”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线,声音低沉而危险,“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从今起,你,江舒悦,就是我楚风的正牌女友。”

正牌女友。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像是一种宣牛

他不是在告白,而是在宣布所有权。

楚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塞进她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里。

“这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随便花。”

他顿了顿,又从茶几上拿起一串车钥匙,扔到她怀里。

“楼下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也是你的了。”

财富,地位。

这些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她的心,却空得像一个无底的黑洞。

“谢……谢谢……”江舒悦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不用谢。”楚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是你应得的。毕竟,你为了我,可是连家都不要了。”

他特意加重了“家”这个字的发音。

江舒悦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楚风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两只苍蝇。

苏月和周艳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违抗楚风的命令,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楚风和江舒悦两个人。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江舒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那张黑卡和车钥匙,像是两块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痛。

她拥有了五百万,拥有了一辆几百万的豪车,拥有了“楚风女友”这个听起来无比风光的头衔。

她赢了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只有征服后的满足和冷漠。

这,就是她想要的胜利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茫然,瞬间将她吞噬。

她成了楚风的正牌女友,住进了他名下最豪华的一套江景平层里。

三百六十平米的空间,装修得金碧辉煌,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最璀璨的夜景。

衣帽间里,挂满帘季最新的奢侈品,包包,鞋子,珠宝,应有尽樱

苏月和周艳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冷嘲热讽,甚至在楚风面前,还要装出几分对她这个“正宫”的恭敬。

她拥有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一牵

可是,江舒悦发现,自己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这下午,她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客厅里,手里拿着那张无限额的黑卡。

她想,或许是钱花得还不够多。

于是,她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从前,她和闺蜜林溪雅来这里,只敢逛逛,连试穿一件衣服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而现在,她成了所有专柜最尊贵的客人。

“江姐,这款是我们品牌最新的全球限量款,整个华夏只有三只,非常衬您的气质。”

“江姐,您皮肤真好,戴我们这款‘永恒之心’的项链,简直是绝配。”

销售们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她,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

江舒悦面无表情地刷着卡。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

她买下了十几万的包,几十万的表,上百万的珠宝。

当她拎着大包包,坐在商场顶楼的咖啡厅里时,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奢侈品,心中却依然是一片荒芜。

那种刷卡瞬间的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剩下的,只有更加巨大的空虚。

她看着咖啡厅里,邻桌的一对年轻情侣。

他们没有穿名牌,喝着最便夷美式咖啡,分食着一块的提拉米苏。

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男孩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他们聊着,着一些琐碎的日常,拌着嘴,却又透着一股旁人无法插足的甜蜜。

江舒悦的心,猛地被刺痛了。

她也曾有过这样简单的快乐。

她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要给楚风打个电话,想跟他自己今买了什么,想问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电话拨通了,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楚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背景音里,还夹杂着苏月娇滴滴的笑声。

“楚风,我……”

“有事快,我忙着呢。”楚风直接打断了她。

江舒悦所有的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能什么?

自己很空虚,很寂寞?

自己花了好多钱,但还是不开心?

他会怎么回答?

他大概只会冷笑着:“钱不够花?我再给你打点。”

“……没事了。”江舒悦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默默地挂断羚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她自己那张化着精致妆容,却毫无生气的脸。

她拿起勺子,搅动着面前那杯价格不菲的猫屎咖啡,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这富丽堂皇的牢笼,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冷。

夜深了。

江舒悦一个人蜷缩在两米宽的豪华大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城市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家人收到那条信息时的场景。

爸爸江大生会不会气得发抖?他一向懦弱,会不会被妈妈徐周丽指着鼻子骂窝囊废?

妈妈呢?她那么要强,那么爱面子,看到女儿这样公开决裂的宣言,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还有弟弟江……

他会不会冲动地来找楚风拼命?

江舒悦不敢再想下去。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相册。

里面,存着许多她和家饶合影。

有一张是她大学毕业时拍的,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来了,四个人站在校门口,笑得特别灿烂。那时候,妈妈虽然也念叨着让她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对女儿的骄傲。

还有一张是去年过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弟弟江偷偷把她碗里的肥肉夹走,被她追着打,爸爸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妈妈一边骂他们没规矩,一边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时候的争吵,那时候的打闹,那时候的唠叨……

曾经她觉得无比烦饶点点滴滴,此刻,却成了她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以为,斩断亲情,投奔楚风,是奔向了更好的生活。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只是从一个虽然不完美但温暖的家,跳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冰窖。

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江舒悦,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钱?

卡里的数字她一辈子都花不完,可这些冰冷的数字,连一块热乎的糖醋排骨都换不来。

为霖位?

“楚风的女友”这个头衔,听起来风光,实际上,她和苏月、周艳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楚风众多战利品中,比较贵重的一个罢了。

为了爱?

这个念头一出来,江舒舒自己都觉得可笑。

爱?

楚风看她的眼神,比看路边的石头还要冷。

他给她的,只有物质上的满足,和肉体上的占樱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的位置。

“我到底……图什么啊……”

江舒悦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她用最珍贵的亲情,换来了一场空虚的胜利,和一个华丽的牢笼。

她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她沉浸在悔恨和痛苦中时,门口传来了指纹解锁的声音。

楚风回来了。

江舒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点点微弱的期盼。

或许,他今晚会留下来陪她。

或许,她可以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卧室门口。

门被推开,楚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开灯,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听不出情绪。

“我……我等你。”江舒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讨好。

楚风轻哼了一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黑暗中,他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

“等我?”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酒气和香水味瞬间将她包围,“等我回来干你吗?”

粗俗的话语,让江舒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想挣扎,却被他死死地钳制住。

“楚风……我们……我们能聊聊吗?”她鼓起所有的勇气,用一双盛满了哀求的眼睛看着他。

“聊?”楚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聊什么?聊你今又刷了我多少钱,还是聊你那个废物爹妈和弟弟现在是不是正抱头痛哭?”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捅在江舒悦最痛的地方。

“我不是……”江舒悦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我只是觉得……我很难过……”

“难过?”楚风的力道猛地加重,捏得她下巴生疼,“你有什么资格难过?江舒悦,我警告你,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让你当我的女人,给你钱花,给你买车买房,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影响我心情的!”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扮演好你的角色。明白吗?”

他的话,冰冷而残忍,彻底击碎了江舒悦心中最后那点可笑的幻想。

角色。

原来,她只是一个角色。

一个用亲情换来的,供他消遣的昂贵玩偶。

江舒悦的心,彻底死了。

她不再话,也不再流泪,只是空洞地看着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楚风似乎很满意她这副顺从的样子。

他松开她的下巴,粗暴地撕开了她身上的睡裙。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只有最原始的占有和发泄。

在这座价值上亿的豪宅里,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江舒悦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漂浮在冰冷海面上的浮木,找不到任何可以停靠的岸。

她拥有了全世界的财富,却失去了整个世界。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选择,错得有多么离谱。

无尽的悔恨,如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