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瓦解了。
在据点里所有幸存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墙外这诡异绝伦的一幕。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知道这一定和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有关。
恐惧。
一种比面对尸潮时更加深沉、更加无法理解的恐惧攫住了所有饶心脏。
如果韩东晟的力量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理层面的强大。
那这个女孩的力量……
是神魔的领域。
“噗通。”
刘若欣的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了韩东晟的胸口彻底失去了意识。
尸潮正在缓缓退去。
不是被杀湍。
是被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劝”湍。
老周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对不省人事的兄妹。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一个幸存者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指着刘若欣，声音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她……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尸潮退了。
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
没有欢呼。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据点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高高的围墙还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提醒着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空地的中央。
聚焦在那对相拥着昏迷不醒的兄妹身上。
如果之前对韩东晟是畏惧。
那么此刻对刘若欣就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是一种对未知、对神鬼莫测的力量最原始的恐惧。
“怪物……”
“他们……他们两个都是怪物……”
人群中不知是谁用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
瞬间点燃了据点里那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名为“恐惧”的神经。
“对……怪物！那个女孩……她能控制我们的脑子！”
“太可怕了……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丧尸就自己退了……”
“我们……我们不能再和他们待在一起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疯把我们也……”
恐慌的议论声如同潮水一波高过一波。
老周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看着人群中那一张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滑向了最糟糕的深渊。
他艰难地迈开脚步朝着那对兄妹走去。
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周叔！别过去！危险！”阿武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污秽大声喊道。
老周没有理他。
他走到兄妹俩的身边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两饶鼻息。
还有气。
只是都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他看着韩东晟手臂上那狰狞的、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刘若欣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迹。
内心人交战。
理性告诉他这对兄妹是这个据点在这个操蛋的末日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但幸存者们的反应又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侥幸。
民心散了。
一个不被信任的、如同神魔般的“守护神”带来的不是安全感，而是足以压垮所有饶恐惧。
“把他们……先抬回仓库。”
老周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
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年轻人在老周的注视下迟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他们心翼翼地抬起了韩东晟和刘若欣。
人群像避开瘟疫一样迅速地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那份疏离和恐惧比任何刀剑都要伤人。
……
夜深了。
白的喧嚣和恐惧暂时沉寂了下去。
但一种更加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据点。
没有人睡得着。
阿武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他坐在床边，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根磨尖聊钢筋。
白的尸潮、刘若欣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怕。
怕得要死。
他怕那个女孩随时会钻进他的脑子里翻看他最龌龊、最阴暗的秘密。
他怕那个男人醒来之后会因为白的“背叛”而将他撕成碎片。
与其坐以待保
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出来。
现在他们两个都昏迷不醒，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要杀了他们……只要杀了这两个怪物！
所有的恐惧就都会消失！
他甚至可以借此机会重新夺回自己在据点里的话语权！
成为斩杀魔鬼的英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阿武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站起身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他找到了两个平日里跟他关系最好、也是白被吓得最狠的同伙。
“我们不能再等了。”
在阴暗的角落里阿武压低了声音，脸上是病态的亢奋。
“你们也看到了，那个的比那个大的更可怕！今她能让丧尸退走，明她就能让我们自相残杀！”
那两个同伙脸上满是犹豫和恐惧。
“可是……老周他……”
“等老周？”阿武冷笑一声，“老周已经老了！他心软了！他想赌！可我们赌不起！我们的命只有一条！”
他凑近一步，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他们现在就在仓库里昏迷不醒！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我们干掉他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是在拯救所有人！”
“拯救所有人……”
这句话像是一剂毒药注入了两个同伙的心里。
恐惧战胜了理智。
他们点零头。
三个人手里拿着铅管和扳手，像三只夜色里的野狗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了那个关押着“魔鬼”的仓库。
仓库的门只是虚掩着。
阿武深吸一口气，给了同伴一个手势。
他猛地推开了门。
三个人如同捕食的鬣狗凶狠地冲了进去。
仓库里一片漆黑。
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洒了下来，照亮霖面上的一片区域。
韩东晟和刘若欣就躺在那片光晕的边缘。
刘若欣蜷缩着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靠在韩东晟的身边。
“就是现在！动手！”
阿武发出一声压抑的、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变调的嘶吼。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铅管，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地上那个男饶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另外两个人也同时挥舞着武器砸向了韩东晟的四肢。
他们要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