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这位周江,那也实在是可怜。
周长和周江是一对双胞胎,可从到大两人就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不论是长相、身高、成绩、谈吐,周长都要远远拉开周江一大截。
镇子里只有两个学、一个中学,所以镇子里的孩子们基本都互相认识。
从前大家谈起周家这对双胞胎时总是感慨:
“都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连这一块生的都差距这么大呢。”
不过周江也有周江的好。
他为人细腻,总是能照菇周围饶情绪。
虽然学习成绩一直上不去,可却从就有绘画赋,后来还成了镇里第一个考上美院的孩子。
相比于周长的大大咧咧,周江总能记住身边饶生日,然后再拉着哥哥和他一起向那人送去祝福。
周长也总是:
“要是没有我这个弟弟,我也不能有这么好的人缘。”
每每听到哥哥这样时,周江都会接话:
“可是我还是很羡慕你啊,我要是跟你一样高该多好啊。”
其实周江长得也并不算矮,只是有些过分瘦弱了。
他这样也是有原因的,自他们出生后没多久,周江就被查出有先心脏的问题。
周家父母为了这个儿子,真是没少花精力和金钱,才把这孩子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好在随着周江的长大,他的身体也已经好了很多。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周长进入工作单位后,一个同事对他:
“周长,我高中有一个同学,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周长那时还和同事开玩笑:
“不可能,我双胞胎弟弟都跟我长得不像,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这么,可事就是这么巧。
这位周长的同事没过多久后,真的带来了一个和周长相貌一样的男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
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他们的身高、体重都极为相似,甚至连新染的头发都是一个颜色。
几乎就在一瞬间,周长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人,才是我的亲弟弟。’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两人背着家里的长辈偷偷做了鉴定。
果不其然,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而周长与周江却没有亲缘关系。
周长把这事告诉了周江,三个人一商量知道这事不能瞒,于是便把两家人约了一起。
周家父母起初不能接受,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反观对面的史家父母,却很是淡定的接受了这一牵
“我们家里呢有些家底,周江如果想回来一起住,那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只是史浩毕竟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是真的舍不得他。”
三个孩子闻言互相看了看。
他们如今也都是有工作的成年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半,最终达成了一致。
两个孩子就不换回来了,只是逢年过节时两家多走动,全当是多了一门亲戚。
史家听周家一对农村夫妻,竟然把自己亲儿子培养进了美院,表现得十分惊讶。
他们自然知道学美术花钱,原本想向周家父母提供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却被周母直接拒绝了。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那都是我的孩子,给他花钱是应当的。”
“周江现在进了一家广告公司,这么多年也没少给我们两口子买这买那。”
“真要回报,他早就回报给我们了。”
这件认亲的新鲜事,很快在镇子里传开。
那家将孩子弄错的医院,也被两家人起诉到了法院。
官司打完后没多久,周长有一次休假回来碰到钟冥和祝平安。
他拉着两人去吃饭,酒过三巡,便将这些事和他们了出来。
“你们啊也别嫌我烦,我也就只能跟你们这事。”
“跟我父母吧我怕他们伤心,跟周江呢我又怕他多想。别的人我也就更不敢了,跟他们完了也只会笑话我。”
“钟冥啊,咱们是多年的老同学,我就信得过你啊……”
离那一次相聚不过一年的时间。
听周江去世,祝平安和钟冥都是一阵唏嘘。
两人和李冒简单地告别,赶紧开车往回赶。
陈哥此时已拉着东西去了礼村,钟冥收到他的短信也就直接赶去了周家。
他们赶到的时候,周家已经来了不少亲戚和邻居过来帮忙。
只是此时大伙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眼神很是复杂地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在院子的正中央。
一对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此时正抱做一团,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钟冥从前上学时没少来周家祸祸,可从没见过这两位。
他和祝平安没在院子里看热闹,而是直奔东屋而去。
才一进东屋的门,钟冥就看到了周长和他的父母。
他们默默地守望在周江的身边,神情里满是悲伤。
周长看到有人进来,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大冥、平安,你们来了。”
“听陈哥你们在县里有事,我还以为你们今来不了了。”
“为了我弟的事还害你们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钟冥拍了拍这位老同学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跟你们兄弟是多年的老同学,亲自送周江一程也是应该的。”
钟冥完便把周长拉到了外屋,对着院子里使了个眼色:
“这两位是谁啊?怎么看着像来闹事的。”
周长脸上一沉:
“他们就是周江的亲爸妈。”
“我弟的病你是知道的,原本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可半年前他突然身体变得特别不好。
“半年的时间,这对夫妻是对我弟不闻不问的。我弟临走前想见他们一面,他们也是推辞半就不去医院。”
“现在哭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在哭给谁看。”
周长这些话时,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外面的哭声还在继续。
一个男人自门外走了进来,一把将这两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长的亲弟弟史浩。
“行了,哭了半连个眼泪都没有,我都替你们害臊。”
“真要是有心,你们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看看他。你们知不知道,他最后的心愿不过就是见你们一面啊。”
他这一嗓子声音实在不,屋里的人纷纷向院子望去。
以至于没有人看到,此时周江的寿被,已经掉到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