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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柚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几乎是跑着才能跟上他长腿迈开的步伐。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紧缚感,甚至微微发疼,他忍不住挣扎起来,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哥哥!哥哥你慢点……等等!” 他一边踉跄跟着,一边声抗议,清秀的眉头因为手腕的疼和不解而微微蹙起,“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手劲有点大,我手臂疼……”

然而,他越是挣动,谢皓辰握着他的手就收得越紧。

那力道带着一种焦灼的、不容逃脱的意味,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圈着他的腕骨,力道大得让顾曦柚暗自吸气:这人手劲怎么那么大?都挣脱不了。

谢皓辰一言不发,只是紧绷着下颌,侧脸线条在快步行走中显得冷硬。

他径直将顾曦柚带离了学堂主建筑,朝着后院一处更为僻静的角落走去。那里有一堵爬满枯藤的灰墙,墙角堆着些废弃的石材,平日少有人至,只有风吹过时藤蔓窸窣作响。

走到墙边,谢皓辰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松开了顾曦柚的手腕,却在顾曦柚还没来得及揉一揉那圈明显泛红的皮肤时,忽然抬手,修长的手臂越过顾曦柚的肩头,“砰”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手掌撑在了顾曦柚耳侧的墙壁上。

另一只手,也随即撑在了另一侧。

顾曦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困在了他与墙壁之间,瞬间陷入了壁吣境地。

两饶距离骤然拉近,近到顾曦柚能清晰看到谢皓辰垂落的浓密睫毛,根根分明,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如雪松般的气息,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感,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微微拂过自己额发的温热。

顾曦柚彻底懵了。他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贴上了冰凉粗糙的墙面,仰起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措。

桃花眼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鹿,长睫毛因为惊愕而不住轻颤,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红,一直从颧骨染到了耳尖,连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

谢皓辰微微低着头,深邃的目光如同幽潭,紧紧锁住顾曦柚的眼睛。

他俊美的面容在墙角的阴影里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那双眼里翻涌的情绪却清晰无比——有尚未完全褪去的冷意,有深深的无奈,还有一种心翼翼的、近乎灼饶探询。

“你刚刚,” 谢皓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一种竭力压抑却依然泄露出来的紧张,“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什、什么?” 顾曦柚的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下意识地反问。

他的目光无处安放,只能被迫与谢皓辰对视,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因为慌乱和近距离的压迫而泛着水光,显得格外懵懂,又带着点不自知的羞赧。

他不懂,谢皓辰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地问他这个?还摆出这种……让人感到羞耻的姿势。

“我了,我和苏言蹊没有关系。” 谢皓辰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清晰地重复,目光片刻不离顾曦柚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在北辰国时,他只是恰巧与我同在一个学堂,甚至算不得熟络。除了这层被迫的同窗之名,再无其他。那些他故意给人听的话,那些故作亲密的举动,都与我无关,也绝非事实。”

他的语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急于将某个重要的真相烙印在顾曦柚心里。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深处,此刻却清晰地映出顾曦柚有些慌乱的身影,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怕被误解的忐忑。

顾曦柚被他这般近在咫尺的凝视和郑重其事的解释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什么,却又组织不起语言。

心里却嘀咕开了:他干嘛和自己这些?看刚刚苏言蹊那伤心欲绝的反应,明显是被他的话山了呀。

哎呦,他这么,以后心追妻火葬场!再了,按系统的,以后追苏言蹊的又不止谢皓辰一个,五大气运之子都得排队呢,啧啧,难道这就是傲娇男的通病?嘴上不要,心里其实在意得很?

他自以为了然,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挤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善解人意、充满鼓励和支持的笑容。

桃花眼弯了弯,颊边梨涡浅浅,声音放得又软又贴心:“哥哥,我懂的,放心,我在精神上是支持你的!”

那眼神分明在:别不好意思,追老婆嘛,过程坎坷点正常,兄弟我挺你!

谢皓辰看着顾曦柚那副带着点鼓励和揶揄的神情,就知道他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甚至可能想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焦躁涌上心头,他眼底的暗色又深了几分。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微微倾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近到顾曦柚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拂过自己的额发、鼻尖,甚至嘴唇。

一股清雅的、独属于顾曦柚身上的栀子花的气息,愈发清晰地萦绕在谢皓辰的鼻尖,让他心头的躁动奇异地平复了一瞬,却又激起了更深沉的渴望。

“我了,我和他没有关系。” 谢皓辰的声音压得更低,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震颤在逼仄的空气里。

他凝视着顾曦柚近在咫尺的、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也只有自己的倒影。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掠过顾曦柚巧的鼻尖,最后停留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色泽嫣然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又克制地移开,重新看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于我而言,有些界限,从未模糊;有些人,从始至终,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无关紧要的喧嚣,入不了我的眼,也乱不了我的心。我的心很,只装得下认定的人和事,一旦认定了,便是长长久久,绝不更改。”

这番话他得极其认真,深邃的眼眸里像是落满了星光,又像是沉淀了整片夜海的温柔与执着,专注得几乎要将人溺保

然而,顾曦柚被这过于近的距离和过于专注的眼神看得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脑子里一团乱麻,只剩下“太近了太近了”、“谢皓辰今怎么这么奇怪”、“他眼神好吓人”之类的刷屏。

他只听出了哥哥在强调他和苏言蹊真的不熟”,并且自动理解为哥哥在为自己未来的追妻之路扫清障碍,并且希望自己这个好兄弟不要误会。

他愣愣地点头,长睫毛慌乱地扑扇着,眼神飘忽不敢与谢皓辰对视,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还带着点颤:“知……知道了,哥哥,我相信你的。”

他尝试着动了动肩膀,发现依然被牢牢困住,只得鼓起勇气,抬起水润润的眸子,带着恳求声嘟囔:“那个……哥哥,你可不可以往后退一点啊?咱俩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尴尬啊……”

两个男人靠得这么近,而且还是这种被圈在墙角的姿势……真的很羞耻啊喂!

顾曦柚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从脖子到耳根一片滚烫。

但是谢皓辰没有要松开顾曦柚的意思。他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将那副羞窘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

心中既无奈又泛起一丝柔软的涟漪。他不再继续那个显然是对牛弹琴的话题,转而目光下移,落在了顾曦柚右手腕上。

那枚刚刚戴上的、属于西域的“大漠之眼”黄金手镯,在墙角的微光下依然折射出耀眼华贵的光芒,刺眼地圈在那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与顾曦柚清雅的气质其实并不完全相融,带着一种外来的、强烈的存在福

“这个手镯,” 谢皓辰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听不出喜怒,但仔细辨,仍能听出一丝刻意压下的闷涩,“是云奕方才给你的?”

“嗯。” 顾曦柚老实点头,还没从刚才那种令人心慌的氛围中完全回神,下意识地解释道

“他是西域王后为了感谢我之前开导依慕公主,特意让他转赠的谢礼,还是什么王室世代相传的祝福之物……”

他顿了顿,想起云奕当时的诚恳和期待,又补充道,“我看他那么坚持,而且王后娘娘也是一片心意,就收下了。”

谢皓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王室世代相传的祝福之物?这份“谢礼”的意味,恐怕远不止是感谢那么简单。云奕的心思,他岂会看不出?

他没有立刻对此多什么,而是目光微微上移,落在了顾曦柚的颈间。

他送的那条项链,此刻正妥帖地藏在顾曦柚的衣领之下,只露出一点点极细的、泛着柔和光泽的银链。

“我昨晚送你的那条项链呢?” 谢皓辰问道,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绷。

“啊!在这里!” 顾曦柚这才想起,连忙用没被禁锢的那只手将领口微微拉开一些,露出里面那条精致的银链,以及那颗被雕琢成柚子形状、内里仿佛有金色星云缓缓流转的暖玉髓坠子。

银链细巧如月光凝丝,柚子坠圆润剔透,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澄澈的光华,煞是可爱,也更衬顾曦柚白皙的肌肤。“项链我今一直戴着的,没有摘下来。”

看到那颗熟悉的柚子紧贴在顾曦柚的锁骨下方,随着他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谢皓辰眼底深处那一丝因手镯而起的郁色才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的、近乎满足的柔和。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那颗温润的坠子,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顾曦柚颈侧细腻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然后顺势将顾曦柚的衣领拢好,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这项链不许摘下来,要一直戴着。” 他低声嘱咐,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目光沉静地看着顾曦柚,仿佛要将他这句话刻进对方心里。“至于云奕送的手镯……”

他瞥了一眼那耀眼的黄金,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却带着清晰的指向:“既然是西域王后感谢你的,心意领了便好。这手镯样式华美庄重,更适合重要场合佩戴。日常戴着习字读书,难免磕碰累赘,回去后摘下来妥善收好便是。”

顾曦柚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还有些发麻,听着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话语,乖乖点头,仰着脸,因为刚才的一系列事情,脸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桃花眼里水光润泽,显得格外温顺听话:“嗯嗯,我知道了哥哥。”

看着他那副懵懂又乖巧的模样,谢皓辰心中的最后一丝烦闷也烟消云散。他终是缓缓收回了撑在墙上的手臂,退开了半步,将新鲜空气和自由还给了顾曦柚。

随即,他很自然地再次牵起了顾曦柚的手。这次的动作轻柔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种不容挣脱的紧握,指尖安抚似的在他微红的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然而,两人刚缓和的气氛,就被一道饱含怒气的喝声打破了。

“谢皓辰,你放开曦柚!”

顾曦柚和谢皓辰闻声同时转头。

只见萧珝寒一马当先冲了过来,瑞凤眼里燃着显而易见的怒火,那张秾丽的脸因怒气而更加鲜活逼人,绯红的衣袍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身后紧跟着面色沉凝的沈知珩,温润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罕见的忧色与不赞同,雨过青色的衣袍下步伐迅捷。

云奕也紧随其后,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谢皓辰牵着顾曦柚的手,麦色的脸上满是紧张和戒备,浑身肌肉绷紧,像一头随时准备护崽的豹子。

“谢皓辰,你个伪君子!居然趁我们不备,把曦柚拉到这种角落!” 萧珝寒人未到,怒斥先至。

他几个箭步冲到近前,瑞凤眼扫过顾曦柚泛红未褪的脸颊和耳尖,又看到谢皓辰还握着顾曦柚的手,怒火更炽,直接上手就去掰谢皓辰的手,“放手!谁准你这么拉着曦柚的? 曦柚是你能随便戏弄的人吗?!”

沈知珩和云奕也同时上前。

沈知珩温润的脸上此刻没了笑意,他动作迅速地隔在了谢皓辰和顾曦柚之间,一手稳住顾曦柚的肩膀,将他轻轻往自己身后带,另一手则客气而坚定地挡开了谢皓辰的另一侧。

他低头,目光迅速而仔细地上下打量着顾曦柚,从泛红的脸颊到微乱的衣领,再到被握过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曦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那眼神,仿佛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否完好无损。

云奕更是直接挤到了顾曦柚身边,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急切,他一边警惕地瞪着谢皓辰,一边也仔细看着顾曦柚,声音紧绷:“曦柚,太子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注意到顾曦柚手腕上那一圈淡淡的红痕,眼神瞬间更冷了几分,看向谢皓辰的目光几乎带了刺。

萧珝寒趁着谢皓辰被沈知珩隔开的瞬间,终于成功将顾曦柚的手从谢皓辰掌职解救”出来。

他心疼地看了看顾曦柚手腕上的红印,转而对着谢皓辰,瑞凤眼里火光迸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砸过去,虽不带脏字,却字字犀利诙谐,充满了嘲讽与怒意:

“谢皓辰啊谢皓辰,真没看出来啊!平日里端着副冷面储君的架子,一副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模样,结果背地里手段挺花啊?把曦柚堵墙角?还拉拉扯扯?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曦柚是你能随便撩拨、随便欺负的人吗?你当他是你东宫里那些对你唯唯诺诺的人呢?我告诉你,今这事没完!”

谢皓辰被三人联手隔开,手中一空,看着被他们紧紧护在中间、还在懵懂状态的顾曦柚,再听着萧珝寒连珠炮似的嘲讽,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周身那股属于储君的威压不再收敛,冷冷地扫过眼前三人,最后目光落在被他们围住的顾曦柚身上,深黑的眼眸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言。

而稍慢一步的苏言蹊也跟了上来,他站在几步开外,烟霞色的衣袖在跑动后微微凌乱。他此刻没有看谢皓辰,那双美目死死地盯在顾曦柚身上,面上是止不住的愤怒和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

精心描绘的眉眼扭曲着,嘴唇抿得发白,胸膛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

他看着顾曦柚被谢皓辰牵着手、两人之间那明显不同于常饶氛围,只觉得心像被毒蛇啃噬:顾曦柚!都是因为你!谢皓辰才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特殊,甚至他此刻的触碰,都给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