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富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个亿的赔偿，对于家大业大的湖蓝卫视来，虽然肉疼，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可一旦那些黑料被捅出去，他这个台长的位置，就彻底坐不稳了。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苏白拿着签好的赔偿协议，和一份措辞诚恳的道歉信草稿，心满意足地走出羚视台大楼。
“苏总，您这一手，真是绝了。”
车上，柳凝霜看着那份两个亿的赔偿协议，眼里写满了崇拜。
“我们明明是肇事方，结果不仅不用负责，还反过来让对方赔了两个亿。”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玩法，我就是在哈佛商学院，都没学过。”
“学那些干嘛？”
苏白靠在副驾上，闭着眼睛。
“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
“教科书上写的，都是些骗孩的东西。”
闫晓鹭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嘴角微扬。
她就喜欢苏白这副明明干了最混蛋的事，还得理直气壮的样子。
……
当晚。
《快乐女孩》总决赛的“事故”，引爆了整个中文互联网。
#凌若雨抄袭#
#叶倾城涅盘#
#快乐女孩黑幕#
#兜兜出行神操作#
相关词条，霸占了微博热搜榜前十名中的七个。
叶倾城的粉丝，一夜之间暴涨三千万，直接晋升为国内顶流。
她的那首《涅盘》，更是被无数乐评人奉为“华语乐坛近十年最伟大的作品”。
而凌若雨，则成了全网群嘲的对象。
她的微博下面，涌入了数百万条谩骂和攻击。
“抄袭狗！滚出娱乐圈！”
“就你也配当原创才女？我呸！”
“吐血？怎么没直接吐死在台上？装什么白莲花！”
……
临江大学，教师公寓。
张启看着网络上铺盖地的负面舆论。
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
凌若雨这颗棋子，已经彻底废了。
他投在凌若雨身上的几百万，也全都打了水漂。
更可怕的是，胡振宇那边，已经开始对他动手了。
他名下的几家空壳公司，今下午同时遭到了税务部门的突击检查。
他存在国外的几个秘密账户，也被冻结了。
这是胡振宇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乱话。
“苏白……”
张启的手指，死死攥着沙发扶手。
指节发白。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已经重生了，拥有了领先所有人十年的记忆。
为什么，还是斗不过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子？
为什么，自己精心设计的每一步，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
苏白也是重生者？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如果苏白真的重生，那他应该知道未来十年的所有风口。
可他的布局，明明和自己记忆中的未来，完全不一样。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苏白，是个才。
一个真正的，商业才。
而自己，只是个靠着记忆作弊的……投机者。
“叮咚——”
门铃响了。
张启浑身一震。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门口。
【谁？】
【是胡振宇的人，来灭口的吗？】
他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张启不认识他。
“谁？”
他隔着门，声音发紧。
“张教授，开门。”
门外的男人声音沙哑。
“有人托我，给你送样东西。”
“谁让你来的？”
“一个姓苏的人。”
苏白？！
张启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男人走进房间，将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了茶几上。
“咔哒”一声，打开。
满满一箱子，红色的钞票。
张启的呼吸，停滞了。
这至少……有五百万！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在发抖。
“苏总了。”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机票，和一本护照，放在钱上面。
“这些钱，够你在国外，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机票是明早上七点的，飞温哥华。”
“苏总还，胡振宇那个人，心狠手辣。”
男人抬起头，看着张启。
“你要是继续留在江城，不出三，你就会从某个高楼上掉下来。”
男人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张启。
“哦，对了。”
“苏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念在一场，这是他给你，最后一次体面。”
门，在身后关上。
张启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茶几上那满满一箱子钱，和那张飞往异国他乡的机票。
他忽然明白了。
苏白不是要杀他。
苏白是要放他一条生路。
但这种施舍般的“仁慈”，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屈辱。
因为这代表着，在苏白的眼里，他张启，已经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只是一个，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蝼蚁。
“呵……呵呵……”
张启发出一声低笑。
笑声越来越大。
最后，他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护照。
狠狠撕碎。
碎片在空中飘落。
“苏白，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张启的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我还有十年的记忆！”
“我知道未来所有的风口！”
“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
自己记忆中的那些风口，那些机会。
在苏白的搅局下，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出现？
答案是……
不会。
蝴蝶效应已经产生了。
未来，已经变了。
而他的记忆，也就失去了价值。
张启缓缓坐回沙发上。
看着地上那些撕碎的护照碎片。
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弯下腰，一片一片，把碎片捡了起来。
……
京城，体育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总统套房里，正在举行一场型的庆功宴。
主角，自然是刚刚拿下《快乐女孩》全国总冠军的叶倾城。
她换下了一身华丽的演出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脸上带着喜悦的红晕。
“来！倾城！我敬你一杯！”
胡广庆端着酒杯，满脸通红。
“你今可真是给咱们长脸了！你是咱们南门娱乐的骄傲！”
“就是就是！”
赵贤封也在一旁起哄。
“倾城学姐，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女神了！”
“以后你的演唱会门票，能不能给我留个第一排？”
叶倾城被他们逗得笑起来。
“放心，别第一排，让你坐我腿上都校”
她端起果汁，和大家碰了碰杯。
苏白和闫晓鹭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没有参与他们的打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闫晓鹭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看着那个正在和室友们嬉笑打闹的女孩。
“休息一段时间，沉淀一下。”
苏白。
“然后，准备她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我已经让老胡去联系全球最顶级的制作人了。”
“编曲、录音、后期，全都要用最好的。”
他顿了顿。
“我要让她的第一张专辑，直接封神。”
闫晓鹭点点头。
“需要闫家的资源吗？”
“华纳和索尼那边，我爸都有些关系。”
“暂时不用。”
苏白摇头。
“娱乐圈的水太深，我不希望她过早地被那些资本绑架。”
“南门娱乐，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闫晓鹭看着他。
这个男人，在对待自己女饶时候，总是那么不计成本。
她抿了一口红酒。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叶倾城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来。
她坐到苏白身边，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累了？”
苏白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嗯。”
叶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满足。
“今在台上，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不是梦。”
苏白笑了笑。
“那是你应得的。”
他顿了顿，忽然开口。
“对了，过几，陪我回一趟家吧。”
叶倾城愣了一下。
“回家？”
“嗯。”
苏白点点头。
“我妈……她一直想见见你。”
叶倾城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见家长？
这……这是不是太快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闫晓鹭。
闫晓鹭端着酒杯。
表情平静。
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当然听到了。
见家长。
苏白要带叶倾城，去见他妈妈。
而她呢？
她和苏白认识的时间，明明比叶倾城更早。
她为苏白做的事，也不比叶倾城少。
可苏白，从来没有提过，要带她回家。
闫晓鹭放下酒杯。
“好啊。”
她开口了。
声音很平静。
叶倾城愣住了。
苏白也愣住了。
“你去干什么？”
苏白问。
闫晓鹭抬起头，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
“怎么？”
“她能去，我就不能去？”
“还是，苏总觉得，我闫晓鹭，不配见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