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龙之吼,如同万古寒渊中刮出的毁灭风暴,裹挟着粘稠如墨的污秽黑浪与无数狰狞嘶鸣的怪物,铺盖地,直欲将闯入者彻底吞噬、同化!
墨渊立于最前,面对这毁灭地般的恐怖威势,面色依旧沉静如水,只是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淡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无比璀璨、锐利!他不再掩饰气息,属于远古战神的浩瀚威严如同沉睡的巨岳轰然苏醒!
“哼!”
一声冷哼,如同九惊雷炸响在这深海绝域!
墨渊并未施展任何繁复神通,只是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抬起,五指微张,朝着那汹涌扑来的黑潮与孽龙,虚虚一按!
“镇!”
言出法随,乾坤皆寂!
一个巨大无比、凝练如实质、通体流转着古老洪荒道纹的淡金色“镇”字神符,凭空出现在污秽之潭上方,悍然压下!
“轰——!!!”
神符未至,那纯粹到极致、仿佛能镇压诸万道、涤荡一切邪祟的浩大神威,已让整个狂暴的旋涡海域为之一滞!冲在最前面的无数黑色怪鱼、怪物、黑鲛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爆裂、化为黑烟消散!污秽的黑浪被强行压平、推开!
那气势汹汹扑来的孽龙,庞大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沉,前冲之势骤减,暗红的龙瞳中疯狂之色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本能的惊惧与暴怒!它身上那些灰黑色的侵蚀触须疯狂舞动,试图抵抗这股镇压伟力,同时张口喷出一道粗大无比、凝练着无尽怨毒与腐蚀之力的暗红龙息,狠狠撞向那金色“镇”字神符!
“嗤——!!!”
龙息与神符碰撞,发出刺耳至极的腐蚀声响。暗红龙息疯狂侵蚀着金色神光,神符光芒微微摇曳,但下落之势却丝毫不减,反而越发沉重、凝实!它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墨渊自身的无上神力,更引动了一丝冥冥中属于昆仑、属于远古正道的“秩序”与“守护”本源之力,对归墟邪秽有着然的克制!
趁此机会,墨渊声音清晰传入白浅与夜华耳中:“孽龙与海眼深处归墟源流相连,近乎不死,且力量源源不断。单纯镇压或灭杀其形,难以根除。需以净化之力,斩断其与归墟源流的连接,净化其被侵蚀的核心,再行封印或摧毁。夜华,你新生之力蕴含生机与毁灭,可尝试净化、削弱其侵蚀触须与本源。浅浅,你持界碑令与玉珏,负责护持自身与夜华,并以净化道韵辅助,寻找机会,尝试与定海神针铁共鸣,稳定其神力!”
“是!”两人齐声应道,眼中战意升腾。
夜华长啸一声,身形如电,率先冲出!他眉心那枚暗金印记骤然显化,散发出威严而神秘的光辉。周身暗金色仙力汹涌澎湃,背后隐隐浮现出一道庞大的、介于虚实之间的黑龙虚影,龙影身上却又缠绕着乳白色的生机藤蔓,显得神圣而又霸道。
他直接冲向那被“镇”字神符暂时压制的孽龙侧翼,那里有无数粗大的灰黑触须连接着龙身与下方的污秽之潭海床。夜华双手虚抱,一团高度凝聚、内蕴毁灭与新生轮回之意的暗金色光球在掌心急速旋转、膨胀,随即被他狠狠推出,化作一道咆哮的暗金龙形气劲,狠狠撞向那些密集的触须!
“轰隆!”
剧烈的爆炸在深海响起,大片灰黑触须被炸断、净化,孽龙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身躯剧烈扭动,部分注意力被夜华吸引。它猛地一摆龙尾,携带着万钧污秽水力,狠狠扫向夜华!
夜华不闪不避,双手结印,身前瞬间凝聚出九面旋转的、铭刻着黑龙与嫩芽图腾的暗金盾牌!
“砰砰砰……!”
龙尾接连轰碎七面盾牌,势头稍减,夜华趁势身形疾退,同时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暗金剑罡破水而出,精准刺入孽龙尾部一片腐朽鳞甲的缝隙!
“嗤!”剑罡蕴含的净化之力瞬间侵入,那片鳞甲周围迅速蔓延开金色的净化纹路,带来灼烧般的剧痛。孽龙更加暴怒,舍弃了部分对神符的抵抗,扭身朝着夜华扑去,暗红龙息、污秽水箭、乃至它身上脱落飞射的腐败鳞片,如同狂风暴雨般袭向夜华。
夜华夷然不惧,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在狂暴攻击中穿梭、闪避,不时以融合后的新神通反击,专挑孽龙身上侵蚀触须密集或腐败严重之处下手,虽不能造成致命伤害,却有效地牵制、削弱着它,并不断激怒它,使其攻击越发疯狂,却也露出了更多破绽。
白浅没有立刻上前。她先是全力催动玄狐玉珏,幽蓝的守护光晕如同水波般扩散,将自身与前方战斗的夜华隐隐笼罩在内,削弱着周遭黑雾与混乱意念的侵蚀。同时,她将大部分心神沉入界碑令,以及自身丹田那枚三色道韵种子。
界碑令传来温润而坚定的秩序波动,引导着她的神念,穿透混乱的战局与污秽的能量场,缓缓探向那根巍然矗立、正与无数侵蚀触须抗争的定海神针铁。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神针铁内蕴含的那股浩瀚、古老、正大堂皇的镇海神力。那神力如同沉睡的巨神,虽然被无数污秽触须缠绕、侵蚀,变得紊乱、躁动,但其本质依旧磅礴无尽,对界碑令散发的同属“秩序”与“守护”范畴的波动,产生了微弱的、带着警惕与探询的共鸣。
白浅尝试以自身融合了三重道韵(圣泉生机、玉珏守护、令牌秩序)的力量为桥梁,以界碑令为信物,将一道温和、纯净、充满安抚与净化意味的意念,缓缓渡向神针铁。
“吾乃持界碑令者,受东海之请,前来助你……驱逐污秽,重定海疆……”
意念如同涓涓细流,心翼翼地触碰着神针铁那狂暴而警惕的神力边缘。
起初,神针铁毫无反应,甚至本能地排斥这股外来的意念。但白浅坚持不懈,道韵种子缓缓旋转,散发出更加纯粹、平和的净化与守护气息,界碑令的光辉也越发温润稳定。
渐渐地,或许是感应到了她意念中的真诚与同源的道韵,或许是界碑令本身代表的远古“巡守”身份起了作用,神针铁那狂暴紊乱的神力,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缓和。一道微弱的、带着疲惫与抗拒的意念,如同回音般,反向传递过来:“……污秽……侵蚀……龙孽……源流不断……难……难……”
断断续续,充满无力福
白浅心中一紧,立刻明白了关键:孽龙本身并非最大威胁,真正棘手的是它通过那些触须与海眼深处的归墟源流连接,只要源流不断,侵蚀之力便源源不绝,孽龙近乎不死,神针铁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必须斩断,或者至少暂时隔绝那股归墟源流的供给!
她抬眼看向战场。
墨渊稳如磐石,那巨大的“镇”字神符始终悬于孽龙头顶,牢牢压制着它大部分力量,使其无法全力发挥,也限制了它与下方源流的连接强度。夜华则如同最灵巧也最致命的刺客,围绕着孽龙疯狂游斗,不断以融合了净化之力的攻击削弱其触须与腐化部位,牵制其大量精力。
但孽龙实在太过庞大强悍,又有源流支持,虽被压制、削弱,却依旧凶威滔,墨渊与夜华短时间内也难以将其彻底制服或斩断其与源流的联系。
白浅目光扫过污秽之潭深处,孽龙盘踞的海床位置。那里黑气最为浓郁,无数粗大的灰黑色“根须”从海床裂缝中伸出,与孽龙身体相连,正是归墟源流的直接体现!
或许……可以从哪里入手?直接净化或封印部分源流出口?
但这无疑更加危险,必然引来孽龙最疯狂的攻击,甚至可能触动海眼深处更未知的恐怖。
就在白浅心中权衡之际,异变再生!
或许是久攻不下(对夜华)又被头顶神符持续镇压,孽龙彻底陷入疯狂!它猛地舍弃了对夜华的部分追击,庞大身躯骤然盘缩,随即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带着全身的污秽之力与滔怨念,朝着头顶的“镇”字神符,狠狠撞去!同时,它身上无数灰黑触须不再仅仅是防御或攻击,而是如同活物般疯狂舞动、延伸,一部分继续缠绕、侵蚀神针铁,另一部分则如同无数毒蛇,从各个角度,朝着远处的白浅激射而去!它竟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浅正在尝试与神针铁沟通,将她视为了更大的威胁!
“心!”墨渊目光一凝,维持神符镇压的同时,左手凌空一划,一道淡金色的弧形光刃破开海水,斩向那些射向白浅的触须!
夜华更是脸色大变,不顾自身安危,硬生生承受了孽龙摆尾带来的一道污秽水浪冲击,借势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白浅方向,同时双手急速结印,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暗金屏障!
“轰轰轰!”
墨渊的光刃斩断了大部分触须,但仍有数十根格外粗壮、前端尖锐如矛的触须,穿透了夜华仓促布下的数层屏障,狠狠刺向白浅!
白浅临危不乱,一直蓄势待发的界碑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金光并非散乱,而是化作数十道凝练无比、带着锁链虚影的金色光束,精准地迎向那些袭来的触须!
“嗤嗤嗤……!”
金色光束与灰黑触须碰撞、纠缠,发出剧烈的能量湮灭声响。界碑令的秩序金光对归墟污秽克制明显,大部分触须被光束锁住、净化、消融。但仍有三根最为粗壮、颜色深黑如墨、前端隐隐有暗红符文的触须,硬生生突破了金光封锁,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白浅面门、心口与丹田!
这三根触须,蕴含的归墟邪力精纯无比,更带着孽龙疯狂的必杀意志!
避无可避!
白浅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她将全身仙力与道韵种子之力瞬间催发到极致,玄狐玉珏幽蓝光芒大盛,与界碑令金光交融!她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奇异的圆弧,牵引着金蓝交融的光辉,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旋涡!
“御!”
旋涡产生一股强大的牵引与偏转之力,那三根致命触须刺入旋涡的瞬间,轨迹被强行带偏,互相交错、碰撞!同时,旋涡中蕴含的净化之力与守护意志,也狠狠冲刷着触须上的邪力!
“噗噗噗!”
三根触须终究未能突破这巧妙的防御,互相撞击后力量大减,擦着白浅的身体掠过,带起几道血痕,但并未造成致命伤。而白浅也借着这股冲击力,身形向后疾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更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并非毫无所得。在刚才那生死一瞬的接触与对抗中,她通过界碑令与自身道韵,更清晰地感应到了那些触须中流淌的归墟邪力特性,以及它们与下方海床源流连接的那种“脉络”!
更重要的是,在她全力催动力量、心神与界碑令、玉珏高度共鸣的刹那,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丹田那枚三色道韵种子,与远在永寂冰原的凝光破妄镜,以及眼前正被侵蚀的定海神针铁,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却跨越了空间的玄妙共鸣!
冰魄镇渊……凝光破妄……定海镇邪……似乎,这些远古的镇守至宝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她的道韵种子融合了冰魄与凝光的一丝道韵,此刻竟能引动定海神针铁更强烈的反应?
电光石火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白浅脑海中形成!
“夜华!掩护我!墨渊上神,请全力镇压,为我争取片刻!”白浅清喝一声,不再犹豫,竟是主动朝着污秽之潭最深处、孽龙盘踞的海床位置冲去!
“浅浅!”夜华虽不知她具体要做什么,但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见状毫不犹豫,不顾自身伤势,长啸一声,体内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他眉心印记光芒暴涨,背后那道黑龙缠绕嫩芽的虚影骤然凝实了许多,发出一声威严的龙吟,主动扑向那因为触须攻击受阻而愈发暴怒的孽龙,死死缠住其脖颈部位,龙爪与龙齿狠狠撕扯着孽龙腐朽的血肉与侵蚀触须!
墨渊眼中精光一闪,口中念诵起更加古老晦涩的真言,那“镇”字神符光芒再盛,重量仿佛增加了十倍,压得孽龙抬起的头颅猛然向下一沉,周身翻腾的污秽之力都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白浅已冲至污秽之潭边缘,下方就是那沸腾的墨黑潭水与无数涌动的怪物,以及海床上密密麻麻的灰黑色源流“根须”。她没有丝毫停顿,双手高举界碑令,将全部心神、全部仙力、全部的道韵感悟,尽数灌注其中!
界碑令爆发出太阳般夺目的金光!金光中,隐隐浮现出冰魄的深蓝虚影、凝光镜的七彩流光、以及她自身金蓝白三色交织的道韵符文!
“以界碑为引,以冰魄凝光之道为凭,以吾守护净化之誓为契——请定海神针,助我暂封源流,净此邪秽!”
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穿透污秽,直达那根巍峨的巨柱!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一直处于被动抵抗、神力紊乱的定海神针铁,猛地一震!柱身那些古老洪荒纹路次第亮起,散发出比之前强烈了数倍的淡金色镇海神光!神光如同被引导般,汇聚成一道洪流,并未直接攻击孽龙,而是顺着白浅界碑令金光指引的方向,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斩向海床上那些连接孽龙与归墟源流的、最粗大的几根核心“根须”!
与此同时,白浅自身道韵种子急速旋转,将那股奇异的、勾连冰魄凝光的共鸣波动放大到极致!这股波动与定海神针铁的镇海神力隐隐契合,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增幅效果!
“咔嚓!咔嚓!”
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响起!那几根最为关键的核心源流根须,在定海神针铁被引导、增幅后的全力一击下,竟被硬生生斩断了大半!
“吼嗷——!!!”
孽龙发出了开战以来最为凄厉、痛苦的惨嚎!它与归墟源流的直接连接被大幅度削弱,力量供给瞬间暴跌!周身缠绕神针铁的无数灰黑触须也光芒黯淡、萎缩了不少!
机不可失!
墨渊眼中厉芒爆射,一直虚按的右手骤然握拳!
“破!”
悬于孽龙头顶的“镇”字神符轰然炸裂!但炸裂并非消散,而是化作亿万道锋锐无匹、蕴含无上净化意志的金色光剑,如同河倒灌,瞬间将孽龙那庞大的身躯彻底淹没!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的净化之声响起!孽龙腐朽的鳞甲、血肉、骨骼,以及那些残余的侵蚀触须,在无尽金色光剑的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残雪,迅速消融、净化!它那疯狂的暗红龙瞳中,首次出现了清晰的恐惧与绝望,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扭曲,却无法挣脱这毁灭的净化洪流!
夜华也抓住机会,将全部力量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暗金指芒,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孽龙眉心那团最为浓郁、跳动的暗红邪念核心之上!
“噗!”
指芒没入,圣泉生机与黑龙毁灭之力交融的净化伟力在孽龙邪念核心内部轰然爆发!
“不——!!!”
一声满含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最后嘶鸣后,孽龙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僵住,随即从内部透射出无数道暗金与乳白交织的净化之光,整个龙躯如同被点燃的纸片,迅速化为飞灰,消散在污秽的潭水之中,只留下几缕最为精纯的灰黑色归墟本源气,也被定海神针铁散发出的镇海神光彻底净化、驱散。
随着孽龙湮灭,海床上那些残余的源流根须也迅速枯萎、断裂,失去了活性。污秽之潭中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那些剩余的怪物与黑鲛人失去了统一意志与力量源泉,变得混乱不堪,随即被定海神针铁自然散发的镇海神力轻易震碎、净化。
一场近乎毁灭东海的巨大危机,终于在三人合力之下,被成功化解。
深海之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唯有那根巍峨的定海神针铁,依旧散发着稳定而磅礴的淡金色光辉,镇守着这片海域。只是其柱身上,残留着一些被侵蚀后难以完全消除的细微灰黑痕迹,显示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抗。
白浅脱力般向后倒去,被疾掠而来的夜华紧紧扶住。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方才那番引导与共鸣,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与仙力,最后时刻更是被孽龙触须所伤。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如释重负的欣慰与一丝明悟。
夜华抱着她,感受着她虚弱的脉搏,心疼不已,连忙将自身温和的仙力渡入她体内。
墨渊收回神通,来到两人身边,看了一眼白浅的状况,又看向那根神针铁,缓缓道:“孽龙已除,源流暂封。但海眼深处的归墟之力并未根除,神针铁亦需时日温养恢复。此次虽险胜,却也暴露了归墟侵蚀的触角已伸向四海要害。”
他目光落在白浅身上,带着赞许:“浅浅,你做得很不错。能临危悟道,引动神针铁共鸣,斩断核心源流,此战首功。你对那几种镇守之力的共鸣感应,或许正是未来应对归墟的关键。”
白浅虚弱地笑了笑,看向手中光华略显黯淡的界碑令,又望向神针铁。方才那种跨越空间的共鸣感,让她对“星轨古道”与这些远古镇守之宝的联系,有了更深的猜测。
这时,定海神针铁微微震动,一道温和而苍老的意念再次传来,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多谢……相助……东海……暂安……持令者……汝身具……多种镇守道韵……与吾有缘……若他日……需借镇海之力……或探寻……四海归墟之秘……可凭此令……再临……”
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印记,从神针铁上分离,悄无声息地没入白浅手中的界碑令内。令牌表面,那三道弧线环绕中央星光的符号旁,隐约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如同波浪般的纹路。
做完这一切,神针铁的光芒缓缓内敛,恢复了往日沉静镇守的姿态,只是柱身残存的灰黑痕迹,仍需漫长岁月才能慢慢消磨。
墨渊知道簇不宜久留,东海龙王等人想必也已感应到战斗平息。他卷起一阵柔和的仙力,托起虚弱的白浅与消耗不的夜华:“我们先回龙宫。后续事宜,再与敖广商议。”
三道身影,迎着渐渐清澈、恢复生机的海水,向上方飞去。身后,那根守护了东海无尽岁月的巨柱,沉默地矗立在渐渐平息的旋涡中心,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深海之中,那被暂时封印、却并未彻底消失的归墟源流裂缝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冰冷计算意味的波动,微微荡开,又迅速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