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刚踏入昏暗的房间，屏风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就是你吗？”
“发现我们的危险人物。”
“蛤？”
琦玉困惑地挠了挠头发，绕过雕花屏风，终于看清了话者的真容——
一个西装笔挺、梳着油头的男人正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
蛤蟆镜后的双眼阴鸷地盯着自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看你一副精英打扮，真的是笑嘻嘻借贷的社长吗？”
琦玉歪着头问道。
黑老大调整了下坐姿，翘起二郎腿，锃亮的皮鞋在灯光下反着光：
“是又怎么样？”
“布料店的事情。”
琦玉直截帘地，目光依旧呆滞，但语气却异常认真：
“我是来拿他们家的地契的。”
琦玉稍微顿了顿，又补充道：
“如果倒闭的话，以后裤子破了都不知道找谁去修补。”
“少瞧不起人了，子！”
黑老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猛地一拍扶手，红木茶几上的酒杯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就这么让你三言两语的拿回地契，我这个社长今后还怎么当啊！”
“不要以为自己身手不错...”
黑老大瞥了一眼门口横七竖八躺倒的弟，声音陡然阴沉下来：
“就妄想能够在我这里抢夺回去。”
“我不用抢。”
琦玉平静地回应，双手依然插在口袋里。
“什么意思？”
黑老大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一时竟有些懵了。
......
十几分钟前，破旧的裁缝铺内。
“大致情况我都清楚了。”
琦玉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色，“现在我去找他们谈谈。”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啊？！”
店铺老板猛地抓住琦玉的手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很危险的啊！”
琦玉平静地抽出手，目光坚定：“嗯，所以我才要去帮你拿回地契啊。”
他顿了顿，“我还等着你继续给我补裤子呢。”
“我给你画地图可不是这个意思啊！琦玉！”
店铺老板顿时急得直跺脚，还以为琦玉误会了什么。
“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妙计。”
琦玉晃了晃那张歪歪扭扭的手绘地图，推门时带起一阵风铃的清脆声响。
......
“所以...”
黑老大盯着琦玉从怀里掏出的科普法律传单，嘴角抽搐，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的方法？？？”
“没错，如果参照法律规定的利息额度，布料店的欠款其实已经还清了。”
琦玉点零头，继续道：“超过法定额度的还款称为超额还款，所以布料店多还的钱你还得还回去。”
“而且，你没有法律依据收走布料店的地契...”
黑老大的表情逐渐扭曲，一股压抑已久的暴怒在胸腔翻涌，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所以赶快把地契交出来吧。”
“你这该死的家伙...”
黑老大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撂倒我好几个兄弟...”
黑老大的眼神阴鸷，一字一顿地质问：“就是为了讲这种狗屁的道理？？？”
“不，他们是刚好遇到而已。”
琦玉连忙摆手，表情诚恳地解释，“顺势就拿下了。”
黑老大沉默片刻，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回响：
“...有意思。”
黑老大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毒蛇吐信。
“...很不错。”
突然，他仰头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
笑声在办公室内回荡，黑老大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西装下的肌肉不自然地膨胀，将高级定制面料撑得紧绷。
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颅内疯狂生长。
大脑深处更是传来阵阵刺痛，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咔嚓——”
精致的蛤蟆眼镜突然爆裂，镜片碎片四散飞溅。
紧接着，黑老大的眼眶开始诡异地扩张，
眼球如同充气般膨胀，血丝在眼白上疯狂蔓延，几乎要撑破薄薄的眼睑。
“呃啊啊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黑老大的身体迅速扭曲变形。
表面的皮肤迅速皱缩硬化，浮现出鱼鳞般的诡异纹路。
刺眼的粉红色光芒从体内迸发，将整个办公室染上一层妖异的光晕。
与此同时，在裁缝铺内。
店铺老板手中的针线突然一顿，针尖在布料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停顿。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渐暗的色，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不知道琦玉那年轻人怎么样了...”
懊悔的情绪涌上心头，店铺老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缝纫机冰凉的金属表面：
“当时我就该拦住他的。”
画面再次回到借贷社的办公室内。
已经完全怪人化的黑老大甩动着手中的鞭子，粉红色的光芒在他那张扭曲的金鱼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沙哑的声音带着傲慢，“只有恶贯满盈的人，才有幸被选中成为怪人！”
黑老大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怎么？被吓得不出话了？”
琦玉看着眼前这个长着金鱼脑袋、穿着镶满铆钉的黑衣束腰、浑身散发粉光的怪人，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不，没有这种事。”
“骗人！”
黑老大猛地一甩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现在的我已经变身成为了‘高利贷’金鱼怪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了！”
“不，这不是变身。”
琦玉突然想起昨晚看的科普节目，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指纠正道：“你这种属于变态。”
“变、变态？！”
高利贷金鱼怪壬大充血的鱼眼，布满鳞片的脸颊剧烈抽搐着，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汇。
“对，生物学上的变态现象。”
琦玉竖起食指认真科普，眼神中仿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就像独角仙破茧成虫的蜕变过程——虽然你这个案例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