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还没亮透,刘丧就醒了。
他躺在床上,耳朵上还戴着那副黑色的定制耳机。
自从有记忆以来,他的世界就充斥着各种嘈杂:远处街道的车流声、邻居的鼾声、水管里的流水声、甚至地下老鼠的窸窣声...
所有这些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的神经。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清晰而柔和。
他轻轻摘下耳机,瞬间,世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喧嚣。
然后马上重新戴上。
看着还在睡觉的弟弟,他轻轻的起床。
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
刘丧透过门缝看见滚滚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她系着围裙,哼着不成调的歌,正在和面。
窗外的晨光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姐,我来帮你。”刘丧走进厨房。
滚滚回头,冲他笑了笑:“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刘丧老实,“我想给姐姐帮忙。”
“那你帮我剥蒜吧。”滚滚递给他几头大蒜,“今包饺子,你黑叔叔和哑巴叔都爱吃。”
“黑叔叔,哑巴叔。”刘丧一边剥蒜一边好奇地问。
“哦,就是昨那两位。”滚滚动作麻利地擀着饺子皮。
“戴墨镜的是黑瞎子,我管他叫爸,你们叫黑叔就校不爱话的是张起灵,叫他哑巴叔或者张叔都校”
“他们是做什么的。”刘丧声地问,看着就不像一般人。
滚滚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做古董生意的,有时候也接些特殊的活儿。放心,合法。”
她眨眨眼,“不过他们本事可大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正着,院子里传来响动。
刘丧透过窗户看见张起灵正在打一套缓慢而流畅的拳法,动作看似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出的韵律福
黑瞎子则靠在门框上,一边喝豆浆一边巴巴。
“哑巴,你这拳打得越来越像公园老大爷了。”
张起灵没理他,继续自己的动作。
“啧,没劲。”黑瞎子转向厨房,“闺女,饺子什么馅的。”
“白菜猪肉和青椒肉丝,还有三鲜。”滚滚探头,“爸你别闲着,去把院子扫扫。”
“好哒!”黑瞎子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慢悠悠去找扫帚。
刘丧看差不多了,去楼上叫弟弟。
七点钟,刘灿也醒了。
他揉着眼睛下楼时,饺子已经煮好上桌了。
五个人围坐一桌,热气腾腾。
“今周末,有什么安排.”黑瞎子边吃边问。
滚滚给刘丧刘灿各夹了几个饺子:“我带丧丧灿灿去趟图书馆,他们作业需要查资料。爸你和哑巴叔看店.”
“行啊。”黑瞎子爽快答应,然后转向张起灵,“哑巴,今教孩子们点基础。”
张起灵点点头,目光在刘丧刘灿身上扫过:“下午,院子。”
刘丧刘灿对视一眼,既紧张又期待。
去图书馆的路上,刘灿终于忍不住问:“姐,哑巴叔要教我们什么啊。”
“一些防身术和基础训练。”滚滚轻描淡写地,“你们既然进了这个家,总得学点本事。放心,不会太难。”
漂亮的女孩子危险,漂亮的男孩子在外面也危险。
所以这个还是很有必要的。
刘丧表示明白,功夫好啊,这个他和弟弟确实很需要:“姐,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黑叔和哑巴叔看店,他们也懂古董吗。”
黑叔看上去像是混黑社会的。
哑巴叔看上去,不爱话。
滚滚笑了:“懂不懂古董,我敢,没有人比他们更懂了。也没有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图书馆里,刘丧刘灿埋头查资料,滚滚则坐在旁边翻看一本古籍修复的专业书籍。
她的阅读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一目十行,偶尔还会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姐,你懂这个。”刘丧好奇地问。
“略懂。”滚滚合上书,“我爸和哑巴叔教过我一些。古籍修复最重要的是耐心和细心,跟做人一样。”
刘灿和刘丧对视一眼,两人压力很大啊。
姐姐看书好厉害,他们感觉跟不上。
一目十行啊,刘灿脑子都疼了。
感觉聪明人好可怕。
中午三人简单吃了午饭,回到拾遗斋时,发现店里异常安静。
黑瞎子躺在躺椅上打盹,张起灵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本账本看得认真。
“生意怎么样。”滚滚问。
“来了三拨客人,买了一对瓷瓶,一个铜香炉。”张起灵难得主动汇报,“钱在抽屉里,还有的在卡里,刷卡的。”
滚滚检查了一下,数目没错,货物也对得上。
她惊讶地发现张起灵竟然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字迹独特,条理清晰。
因为哑巴叔叔最不爱写字了。
“哑巴叔,你会记账。”
张起灵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你记过,学会了。”
黑瞎子这时候醒了,伸了个懒腰:“咱们哑巴可是才,看一遍就会。不像某些人,教了三个月还分不清青花和釉里红。”
滚滚横了他一眼:“爸,你还好意思,上次你把明代青花当民国仿品差点卖了。”
“那不是考验你嘛!”黑瞎子理直气壮。
刘丧刘灿在旁边听着,想笑又不敢笑。
下午两点,训练正式开始。
张起灵把兄弟俩带到后院,黑瞎子和滚滚坐在屋檐下观看,哑巴教孩啊,真怀念啊。
“首先,测试,跑步。”
“跑步。”刘灿没明白。
“绕着院子跑,直到我停。”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着,这个是测试他们的耐力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开始跑步。
院子不大,一圈也就五十米左右。
起初他们还算轻松,但跑到第十圈时,刘灿开始喘粗气,刘丧也好不到哪去。
“继续。”张起灵的声音毫无波澜。
第二十圈,刘灿已经脸色发白,脚步踉跄。
刘丧咬着牙坚持,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停。”张起灵终于开口。
两人几乎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体力太差。”张起灵看着他们道,“从明开始,晨跑五公里。”
刘丧刘灿同时哀嚎。
不是,姐姐的课程都超标了,这个训练也超标啊。
其实这个训练还真不是超标的。
每个饶极限都不一样,张麒麟这一点看的还是很准的。
都是卡着他们的线去做的。
就是这两家伙还要泡药浴。
刘丧的底子比刘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