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序舟心念微动,立刻运转起体内的《溯源归真诀》。
随着心法的催动,丹田内那已然变得浑厚而驯服的法力迅速响应。
他刻意控制着,瞬间将一丝丝极其精纯、凝练的金色法力,汇聚在右手的手掌心。
白团见状,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迷茫和迟缓?
它“嗖”的一下,如同一道白色闪电,迅速躺进了杨序舟摊开的手心里,整个团子都舒展开来,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开始贪婪而满足地吸食起那精纯的法力,发出细微而愉悦的“哼哼”声。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吸力和白团满足的情绪波动,杨序舟心中不由感慨:
“这《溯源归真诀》的第二重‘逐尘’心法,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苦修,如今运用起来已经是非常熟练了。无论是法力调动的速度,还是其精纯度,都远非刚突破时可比。”
这虽然是他夜以继日、不敢有丝毫懈怠地修炼了数十的成果,但是仔细回想这整个过程,从毫无基础到突破第一重,再到如今彻底巩固第二重,这速度……依旧快得令人咂舌,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寻常修道之人,恐怕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他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完成了。
“难道……我真的是什么万中无一的修炼才?还是……这《溯源归真诀》本身就与我特别契合?”
他不由地喃喃自语,看着掌心还在“进食”的白团,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这远超常理的修炼速度,固然令人欣喜,但也隐隐让他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似乎太过顺利了些。
不过,很快,手上白团撒娇般的蹭动,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思绪压下。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白团那已经恢复雪白、甚至更加莹润的毛发,用商量的语气道:
“家伙,听着,接下来这几,我要跟守尘道长、玄玦他们去一个新地方,叫青石镇。那边可能有点危险,所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决:“你这次要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吗?不能再跟着我去冒险了。”
白团明显听懂了他的话。
它立刻停止了吸收法力,猛地抬起头,用它那双仿佛会话的、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紧紧盯着杨序舟,爪子还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摇晃,那副委屈又依赖的模样,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融化。
杨序舟看着它这故技重施的“演技”,故意把脸一板,哼了一声,道:
“别又来这套!这次装可怜也没用!我告诉你,青石镇那个木雕师,可能比昨那只红狐狸厉害多了!这次是真的非常危险,绝对不能带你去!”
然而,白团根本不管他的警告。
它眼见撒娇无效,索性来硬的!
只见它忽的一下,从杨序舟手心飞起,以极快的速度,直接钻进了杨序舟刚刚收拾好、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帆布包里。
它一头扎进叠好的衣服中间,使劲往里拱,企图将自己深深地埋起来,用实际行动表明“我一定要去”的决心。
杨序舟看着背包里那鼓起的一团,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这个机灵又固执的东西讲道理,似乎永远是徒劳的。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个鼓包,没好气地:“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带你带你,总行了吧?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话音刚落,白团立刻“噗”地一下从衣服堆里钻了出来,重新飘到杨序舟面前。
整个团子散发出的一股得意洋洋的气息,甚至还欢快地在空中转了两个圈,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落回杨序舟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杨序舟看着它这副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把它拎下来塞进背包,认命地拉上了背包的拉链,将这个“拖油瓶”正式纳入此次青石镇之行的队伍。
杨序舟背起那个装着衣物、日用品以及某个“偷渡客”的帆布背包,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然后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出去。
妈妈赵晓梅果然还在客厅里,没有去休息。
她站在餐桌旁,手里无意识地整理着桌布,眼神复杂地看着整装待发的儿子。
那眼神里,有关切,有担忧,有欲言又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仿佛一转眼,儿子就已经长大到要独自去面对一些她无法理解和涉足的危险了。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句最朴素也最沉重的嘱咐:
“路上……一定要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安全第一。记得……经常给我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杨序舟看着母亲眼中掩饰不住的忧虑,心中也是一暖,同时又有些歉疚。
他认真地点点头,语气郑重地道:“好的,妈,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随时跟您联系。我先走了,您在家也照顾好自己和远。”
完,他不再犹豫,推开家门走了出去。
下楼后,他给玄玦发了一条自己的实时定位。
没过多久,一辆半新不旧、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灰色国产SUV缓缓驶来,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玄玦和守尘道长的脸。
让杨序舟有些意外的是,两人此刻不再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道袍,而是换上了普通的深蓝色和灰色的运动套装。
“就刚刚那么短时间,你们俩还专门去‘变装’了?”
杨序舟拉开车门坐上后排,一上车就忍不住调侃起来,顺手将背包放在旁边。
“那不是因为道袍太显眼了吗?”
玄玦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理所当然地,
“咱们这次是去暗中调查,穿着道袍招摇过市,生怕那个木雕师不知道有道门中人来查他啊?刚刚我跟师父路过一个商场,索性就进去买了几身便服,方便行动。”
“不会……全都是这种款式的运动套装吧?”
杨序舟看着两人身上几乎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有些无语地问道。
“对啊,” 坐在副驾驶的守尘道长坦然地点点头,甚至还拉了拉身上运动服的拉链,
“这种衣服穿着宽松舒服,行动方便,而且便宜耐磨,随便洗洗晒干就能穿,最适合我们这种需要东奔西跑的人。多买几套换着穿就是了。”
“那……确实是够‘随便’的。”
杨序舟看着这对师徒极其一致的“直谋审美和实用主义风格,不由得感觉头有点大,但转念一想,这样确实低调,便也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