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十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缩水成了“十万”.苏菲亚的嘴角上浮出一丝冷笑.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还像之前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白若云则是莞尔一笑.看着张欣剑道.“张局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个苏警官所做的都是职责之内的事.没有犯任何的过错.因此上.他也就用不着对我致歉.倘若他执意要这样做.我也绝对不能接受.”
“您别这么呀.”张欣剑连忙道.“我知道您宽宏大量.不拘节.可那苏真的是有过错.不别的.就算现在财务那里没人.最起码他也应该以个饶名义给您开个收据.”
“您的这个.我根本就没有去想.”白若云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从容淡然的浅笑.环视着房间开了言.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东方的警局.苏警官身上穿的是什么.是东方的警服.他代表的是什么.是东方的人民卫士.
那笔保证金假如不能退还给我.需要上缴到什么地方.是东方的财政部门.将来支配那笔钱又是什么人.应该是东方全体的公民.而不是个人.
您想一想.如果东方的警察都无法让人相信.我们还能轻易去信任像苏警官那样一个单独的个体么.”
“哎……”张欣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烫.张了张口却没有出话来.只是发出了一声羞愧的叹息.
白若云顿了顿.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的苏菲亚.继续对张欣剑道.“另外.就是这笔保证金.放在警局这里比放在我的手中更让我觉得踏实.我想等老大爷安心离开京都之后再过来取.
您应该对我有一些了解.我不喜欢刻意去破坏规矩.情况特殊再另当别论.你我之间的人情归人情.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公事公办.这样会更好一些.”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张欣剑对白若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他的心里面除了汗颜、失落.更多的是对白若云的敬佩.
通过这件事.也让张欣剑想到了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人.他们就是作秀也绝对不会出白若云这样的话.当他提出退还保证金.然后再让苏涛道歉之后.那些人肯定早就欣然接受了.当然.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出白若云这样的事.
在张欣剑看来.白若云越是这样.自己越要努力把这件事办成.因为接触白若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容易.再能够为她做些事.那简直更是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和白若云搞好关系.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不指望着和林非和白若云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就是单看他们知恩图报这一方面.在将来的关键时刻.绝对也可以为自己带来很大的益处……
张欣剑低头沉思了片刻.抬眼用诚恳的目光看着白若云.“您所的这些确实都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点头答应.我想再跟您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好不好.”
“可以.”白若云点了一下头.“您别客气.请讲.”
“先把保证金退还给您这事.我压根就不认为是在破坏规矩.现在房间里也没有外人.我有什么就什么.
放眼看去.有多少人一边制定着所谓的规矩.可是却又带头干着破坏规矩的苟且之事呢.哼.黑压压的一大片.”
张欣剑皱着眉头冷笑了几声.“呵呵……不瞒您.我也是其中一个.五年前.侯主任见我三十好几了.不能做一辈子的警卫员.就决定给我安排一份体面的差事.
他当时给我两个选择:留在京都.就到这里来.回老家的话.给我安排的职务就会更高一些.我想都没想就留在这里.
侯主任儿子女儿早就到国外定居了.我留在这里距离他家比较近.能够更好地报答侯他的知遇之恩.另外.我主要也是为了我妈和孩子考虑.
我爸过世后.我妈的身上添了不少的毛病.京都的医院多.条件也好.把她从老家接到这里来.以后就不会像我爸当年那样.因为在县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给耽误了.孩子很简单.就是将来的上学问题.
我当初高考时的分数是498分.要是放在京都这里.我超出理科一批线40多分.绝对能念重点的名牌大学.然后就能出国留学.再就是能在国外发展.
可是在老家.我的分比一批线差了50来分.将就着过了三批专科的线.我也只得报了一所警院去读专科.而且为了能够保证百分百进去.我爸还花了血本给我托人走动.
后来.因为我的身体素质出色.更应该是我的运气好.在警院毕业前参加运动会时被侯主任相中.毕业后成为了他的警卫员.要不然我现在最多只是一个在不起眼的县城里上班的警员……”
到此处.张欣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苦笑着道.“真是抱歉.扯的有点远.又耽误二位的时间了.我马上正题.”
“没关系.”有些动容的白若云摆了摆手.“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裕.不急.您慢慢.”
“是.以侯主任手中的权利.把我留在京都算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不过为了符合相关程序.还是做了一些手脚.其实这就是在破坏着所谓的规矩.
这还不算.在我到这里任职之前.侯主任特意把我叫过去.跟我再三重复着林先生曾经告诫他的话.让我要检点.要守规矩.尽量别去做违法乱纪的是.更要多去做好事和善事.
我当时也牢牢地记住了.之后也没少带头去做好事.不信您可以跟我去会议室看看.我对发誓.我这里不像别的地方.挂满墙的锦旗没有一面是我们自己做的.全都是群众亲手送来的.
可是.因为我坐在了这个位置.有很多事情也就变得身不由己了.有些时候是主动的.也有些时候是被动的.总之.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这几年加在一起也干不少不要脸的事.
没办法.我这个人没什么心眼.想事也比较简单.觉得假如我不干的话.要不就是没办法更好地维系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更严重的就是直接把饭碗给丢了.
那样的话.且不生计没法保障.就算以后想要再接着去做好事.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张欣剑皱着眉头顿了顿.侧过身去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