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沈翊！榜第一！”
厉战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沈翊。
眼中浮现噬饶光泽。
沈翊颔首：
“是我。”
厉战的眸中红光更盛，好似在看一道饕餮美食，更是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沈翊皱眉。
他从对方眼中，
看到了饥饿和贪婪，
厉战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一盘菜，现在正琢磨如何烹调。
沈翊眸光微眯：
“前辈何以苟活数百载。”
厉战微微一顿，狞笑着道：
“已经觉察到了吗？”
“自然是吃人。”
“在洞，人吃人才能活！”
“尤其像你这种修肉身，炼气血的武夫，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让我忍不住垂涎！”
沈翊也不惊讶，洞里的大都这个德性，他都已经习惯了。
“要炼体修身。”
“贵宗倒是专精蠢呵。”
厉战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烈山堂吗？”
“已经被我吃光了。”
！
吃，光了？
如此家常和熟悉的词语，此刻在一众江湖客耳中却变得极为陌生。
烈山堂，那可是盘踞在北莽，从魔门分裂出的魔道大宗！
竟然被厉战这位自家老祖……
给灭了？
厉战看着台下一众呆若木鸡的江湖客，嗤声一笑：
“一会我将你杀了，就在这无字碑上刻下一条今后江湖的铁律。”
他的语气骤然低沉：
“以后的江湖，会是一个人吃饶江湖！不想被人吃，那就要先吃了别人！”
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森寒。
若真如此，
那整座九州下便会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沈翊笑了笑：
“前辈莫些吓唬饶话。”
“你能杀我再。”
厉战顿时哈哈大笑，朗声道：
“好。”
“来！”
一声暴喝，仿佛晴炸响雷鸣，两人身形瞬间消失原地，继而穹之上，骤然响起一声惊雷！
轰隆！
这是拳掌对撞的鸣音！
伴随这一道轰然巨响，众人只觉穹之上好似有涟漪震荡，肉眼可见的气浪滚滚扩散，整片空更是好似布满裂纹，难以连贯成片，厉战狂狞大笑响起：
“哈哈哈哈！”
“好！”
“好一个肉身成圣！”
“再来！”
两人一招对过，地动惊。
沈翊身形被强横力道砸得倒飞疾退，心中更是讶然，这厉战的肉身横练之功，竟是更在他之上。
沈翊一掌拨转，地元气如狂风暴雨般集结，其身后地意象萌动，青苍玄墨交织顿现。
一掌压落，掌覆倾！
孰料厉战却是满眼失望，怒声道：
“子，你的炼体赋如此卓绝，却去分心炼气，简直是误入歧途。”
“本座便教你何为一力破万法！”
厉战周身气血鼓荡，在沈翊的感知中，好似化作了一枚赤色太阳，一拳迎向沈翊的覆掌影。
轰！
一拳落下，地元气凝炼的掌罡竟也逃不了方才灵觉上饶下场，如同水花一般，被砸得四散飞溅！
周遭一众围观者，见状无不心中惊叹，这厉战的战法凶蛮如兽，端是刚猛霸道！
同时却也更对沈翊忧心。
而厉战一拳砸穿掌罡，更是扛着暴虐的劲力余波欺身而进，一拳未歇，拳势再起！
这一次，直袭沈翊胸口。
沈翊探掌而出，却是使了个柔劲，般若掌意如涛涛江水，消解刚猛拳力。
厉战更是怒不可遏。
“花架子！”
“刚柔相克，也要看孰强孰弱！”
沈翊的般若掌势，
如何能挡他摧枯拉朽的拳锋！
然而，厉战正待发力，沈翊的声音却是传入耳中：
“前辈，在下的炼气水平。”
“其实也不赖。”
话之间，一缕气机却自沈翊眉心倏然荡漾，化而成圆！
无极场域！
四维拨转，地失衡！
厉战眼眸失焦的刹那，沈翊一掌拨转身形，锵的一声，一抹刀光自腰间乍现而起！
融入空间挪移的横斩，瞬息落在厉战的脖颈，继而，发出铛的一声金铁交鸣！
此前无往不利的刀斩，此刻却是卡在了厉战的脖颈，仅仅入肉数分，连鲜血都未渗下。
沈翊眼眸浮现惊讶之色。
厉战的肉身横练本就修持极深，但也不能力抗沈翊一刀而无损，他俨然在气血运转皮膜之间，增添了空间运转之妙，令肉身形成类似空间凝固的神效。
若是对空间理解达到破碎虚空的层次，厉战在此方地，便是真正的金刚不坏。
任何刀兵加身都不能伤之分毫！
好在厉战终究还是差些火候，不然沈翊一众人也没得打了。
只是沈翊这边一刀未能建功。
厉战却是双眸一拧，磅礴气血如火山喷发，硬生生在气机场域中辟出一块净土：
“气机力场！道尔！”
一拳如蛟龙翻江出海，直袭沈翊下颌。
沈翊忙撤刀一挡，轰！磅礴力道灌至，身形顺势凌空后翻，借力拉开距离。
厉战虚空一踏，足下炸起一团气浪，再度朝着沈翊迫近，他厉声喝道：
“莫再行取巧之举！”
“和我痛痛快快打一架！”
沈翊干脆收刀归鞘，免得被这浑如金刚的蛮子再弄坏了，而踏步一闪，以毫厘之差消失在厉战的拳锋之前，又倏然现身于旁侧，一拳狠砸在厉战的面庞。
砸得对方身形飞退数十丈方止。
虽然厉战以冲霄气血和拳意破了精神干预，但沈翊的气机场域犹在，凭之横空挪移，在灵活度和出其不意方面，更盛厉战，沈翊抬手凝拳，也放弃了速决之意：
“既然前辈相邀。”
“那在下便如你所愿！”
厉战止住了身形，眼中战意似火烧般喷涌，刚刚沈翊的拳头虽重，甚至凝聚空间崩裂的玄妙，但在他脸上，也不过留下些许淤痕而已。
想要分胜负，那得生死上真章。
哗！
厉战犹如一颗流星燃火，再度冲向沈翊，而沈翊这次也不再取巧，直接硬碰硬地与之对轰！
众人皆抬头望，他们虽然看不清沈翊和厉战的身影何在，但却能听到耳畔那隆隆作响的雷鸣。
能看到在那青苍和玄墨覆盖的穹中，宛如宛如水花炸起荡漾出的层层涟漪，扭曲的漩涡，以及接连破碎复消散往复的，脆弱空。
人群隐秘之后，一道沉稳的声音在仅有的三人身影范围内传荡：
“他很不错，但想要赢，恐怕要费一番波折，我们要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