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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话音刚落,骆仪菀便怒吼道:“简直一派胡言!”

外头蝶儿猝不及防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缓过来后,脆声道:“我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便叫打雷劈,不得好死。”

骆仪菀站了起来,这次五花没阻拦,她径直冲了出去。

“你就是拿你全家饶性命起誓,的也都是谎话,为了给自己弑主找借口,竟诬蔑我杀人,真是无耻至极!”

蝶儿毫不畏惧地迎上她满是怒火的眼神。

“府医那里有脉案,蜜儿死的那我有没有看诊,他有没有建议我用第一桶井水调药,一查便知。”

骆仪菀冷笑:“便是你真在那看过府医又如何,证明不了你去过竹园。”

“是证明不了我去过竹园。”蝶儿回道,“但起码可以证明我有去竹园的可能,院里的丫鬟也都知道你那会一个人出了院。”

骆仪菀正待反驳,冯清岁从房里出来,对两个司狱道:“时辰不早了,明日再审罢。”

两个司狱点头道:“好。”

旋即给蝶儿松绑,押着她离开刑房。

蝶父蝶母也被一同带走。

冯清岁看向骆仪菀:“你要留在大理寺,还是回国公府?”

骆仪菀差点脱口而出“回府”,想起府里还有个庄姨娘,险险打住。

“我想回承恩侯府。”

她回道。

冯清岁微笑道:“没有承恩侯府这个选项。”

骆仪菀:“……”

这不摆明想要将她留在大理寺吗!

凭什么!

她咬了咬牙,憋屈道:“我留在大理寺。”

冯清岁便把她交给了司狱。

司狱道:“夫人,我们这里只有大牢,只能将您送到牢里去歇息,您放心,我们给您安排的是独囚室,很干净,没有蟑螂老鼠跳蚤。”

他不提蟑螂老鼠跳蚤还好,一提骆仪菀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好歹是准一品命妇,就不能给我安排到别处?就算让我在你们公堂待一晚上都成。”

司狱摇头道:“公堂只有升堂才能用。”

骆仪菀脸色一黑。

“我长嫂不是也被你们带到大理寺了吗?她歇在哪里?”

司狱回道:“也在独囚室。给您安排的独室就在她隔壁。”

骆仪菀;“!!!”

那她岂不是要整宿对着申氏这疯婆子?!

哪。

她宁愿回尚国公府,也不想留在大理寺牢房和申氏面对面过一晚上。

把她院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都围着她,她就不信庄姨娘还能害得了她的性命。

然而司狱听了她的更换请求后,面无表情道:“我们只负责将您带到囚室,您想回府,得找冯夫人。”

“冯夫人在哪?”

“刚出了大理寺,可能明日会过来。”

“……”

纵是骆仪菀千不情万不愿,也还是被带到了独囚室。

独囚室只有四五平米大,除了门上有个送饭的口外,连扇窗都没樱

室内只搁了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铺了一张草席,席上搁着一团黑乎乎的被子,床尾摆了个恭桶。

还没进去,骆仪菀就感觉自己闻到了尿骚味。

脸色一青。

“我不进去了,你搬个凳子过来,我就在门口坐着。”

司狱:“虽然我们鲜少有牢犯越狱,也鲜少有人劫狱,但凡事都有个万一,您坐在牢房门口,万一有重刑犯越狱或有劫匪杀进来,岂不是枉送性命?”

骆仪菀:“……”

她咬了咬唇,看向隔壁囚室,问道:“我长嫂真的住在这里?”

司狱点头。

似是猜出她在担心什么,补充道:“您放心,独囚室的墙都是特制的,保管听不到任何声音。”

“隔壁捶墙也听不到?”

“是的。”

骆仪菀心中稍安。

没有申氏打扰倒也还校

她闭上眼,睁开,一咬牙,走进了独囚室。

司狱道了一声“晚安”便关上房门,从外头锁上,连门上送饭菜用的口也都拉上来。

室内果然如司狱所,听不到半点声音,骆仪菀呆站在原地适应了片刻,才走向那张窄的木床。

刚要坐下,忽而想到司狱提起的蟑螂老鼠跳蚤,又立刻站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都乱糟糟的,谁能保证没有跳蚤?

可屋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她又不能一直站着,迟疑片刻后,还是伸手将被角提了起来。

略抖了抖,没有东西跑出来。

她屏着气叠好被子,又把草席拿起来抖了几下,见确实没有脏东西,方铺了回去,安心坐下。

这一坐下,鼻尖的尿骚味又浓了几分。

她嫌恶地看了眼床尾的恭桶,心中后悔不已,方才应该让司狱提出去的。

如今想丢也丢不成。

只好从怀里取出帕子,捂着鼻子。

帕子是熏过的,散发着茉莉花香,她闻了一会,才好受了些。

今日的周岁宴是她一手筹备的,没亮就起来,又因设计戚氏不成被冯清岁和纪长卿揪着不放,一整不曾歇息。

睡着后又中了炭毒,眼下一坐下来,上下眼皮就跟抹了浆糊一样,止不住贴到一起。

“算了,睡吧。”

她心想。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便侧身躺了下来。

冰凉的草席驱走了不少睡意,但她忍了下来,躯体渐渐放松,睡意越来越沉。

半睡半醒间,耳畔忽然传来婴儿“咯咯咯”的笑声,她悚然一惊,猛然睁开眼睛。

却发现室内漆黑一片。

墙上的油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来人!快来人呐!灯灭了!”

她惊恐不安地朝房门喊道。

无人回应。

她蓦地反应过来。

若这囚室的墙壁能隔绝外界所有声音,岂不是也能隔绝她的声音?

她岂不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个念头一出,她心中恐慌又涨了一倍,弯腰捞到自己的鞋子,匆忙套上,摸黑走到门后,用力敲响房门。

“来人!给我点灯!”

室内只有她的声音回荡。

她捶得手都发麻了,还是没有人出现。

婴儿笑声再次传入耳畔。

笑着笑着,就成了尖锐哭声。

瞬间将她带回往尚宸囟门扎针那一刻。

“闭嘴!”

她用力捂住双耳。

“快给我闭嘴!”

哭声却依然如同魔音一般,灌入耳郑

就在她被婴儿哭声折磨得几欲发疯之时,尚国公府里,尚至淳也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