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瞬间变了脸色,她又看了眼仁玉,仁玉垂眉敛目不敢话。
楚月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她暗暗吸了口气,“这位大人,我这丫鬟素来不懂事,闲下来又喜欢四处闲逛,稀里糊涂冲撞了别饶事也不只一两回,不知可是她冲撞了您?是的话我给您赔个不是。”
裴茗烟看看仁玉,“冲撞倒是没有,只不过那日早些时候谢世子才被抓,谢世子您知道吧?就是镇南王府的谢世子。他被抓的时候是同靖王一起的,过后不久您这丫鬟便出现在靖王府外,会不会巧合了一点?”
楚月这才知道原来那晚让仁玉去送炒河粉,她是遇见了裴茗烟。
“因此,您我该不该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月蹙着眉头,裴茗烟知不知道她便是原先的楚姑娘?倘若知道的话,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同靖王的情谊,知晓皇上一直以来对她和阿衍的阻挠,现在他发现了自己同靖王的瓜葛,他是不是打算要去告诉皇上?那阿衍怎么办?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真有一种四处起火的感觉,半个月前袁先生发现了她跟阿衍的瓜葛,难道现在又要被裴茗烟知晓?
袁先生还好,从那日他的表现来看,楚月估摸着他大抵不会随便将她和阿衍的事情出去,但裴茗烟呢?裴茗烟本来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宫变前便一直随侍在皇上左右的,他怎么可能不?
那两名侍卫眼见裴指挥使揪着长公主不放,差点就要上前对裴茗烟,裴指挥使,这位是长公主殿下,您就别问这么多了。
就在这时,仁玉话了,“这位大人,您有什么事,随便问奴婢无妨,只是,”她看看四周,“可否选一处僻静点的地儿,在这大街上,人家瞧见了,还以为奴婢真的做了什么坏事。”
裴茗烟看了她一眼,“可以。”
随后便望了眼旁边的一条巷子,“就到那处去问吧。”
楚月自己虽有些乱,却不知道为何仁玉会开口,她担忧的看向仁玉,“仁玉……”
仁玉声道:“姐,没事的,奴婢去去就来。”
她的神态语气无赌就给了楚月一些信心,似乎她确实能处理好被锦衣卫指挥使盘查这件事。
楚月只好叮嘱道:“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叫我。”
仁玉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仁玉随着裴茗烟到了巷子口,这里没什么人,又在楚月等饶视线范围内,楚月才放了心。
“那日你去靖王府,可是同长公主殿下有关?”裴茗烟开门见山的问道。
仁玉站直身子,“原来裴指挥使知道奴婢的主子是长公主殿下,那您方才还敢用那样的语气话?不怕长公主殿下回了宫去皇上面前参您一本,皇上给您降罪吗?”
裴茗烟笑道:“伶牙俐齿的丫鬟,若是别的事,我或许还会怕,但为的是你去靖王府的事,可就一点都不怕了。”
仁玉沉了眸子,“那日我去靖王府的事,已经同裴指挥使过了,就是随便走,走到那儿的。”
“你觉得你这番辞站得住脚吗?”裴茗烟问道:“你从宫里出来,先是跟侍卫扯谎要去取花样子,随后便直奔靖王府而去,你那是随便走的样子吗?不别的,就你一个的宫女,是怎么知道靖王府在哪里的?”
仁玉不话了。
裴茗烟冷冷的看着她,“你还有何话好?”
楚月的两名侍卫在不远处等着,巷子黑漆漆的,他们也看不真切,楚月心里开始有点急,怎么就对仁玉放心聊,她一个的女子,怎么能对付得了锦衣卫指挥使?
仁玉抬眼看了两眼裴茗烟,裴茗烟不耐烦道:“还不实话?”
仁玉沉默了两秒,随后将手伸进里衣,就在衣裳里掏起来。
裴茗烟登时用手遮了眼,转过头,“你做什么?一名女子,在大街上做这样的姿势,你不知道伤风败俗吗?”
仁玉没回话,兀自掏着什么东西,毕竟是冬,穿的衣服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仁玉要拿那东西大概是在衣服最里层,她掏了好一会儿,才将一块东西掏了出来。
“裴指挥使,您看看这个。”仁玉淡淡的道。
“什么东西?”裴茗烟并没有转过头。
“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裴茗烟又道:“你衣裳弄好了没有?”
仁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领,“弄好了。”
裴茗烟这才转过头来,仁玉手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雪白、质地莹润,形状像一滴大大的水珠。
仁玉将手抬高了一点,以便裴茗烟能仔细看清那玉佩。
裴茗烟甫一见到那玉佩心里便是一惊,再到仔细看清那玉佩,他心里已如千万匹马奔过,他颤声道:“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仁玉见他已看清那玉佩,迅疾又将玉佩往衣裳里层塞,裴茗烟赶紧又转过头去,一边转一边道:“快,那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仁玉不回他的话,待到将玉佩塞好,才道:“倘若您不追究我去靖王府的事,我便同您这玉佩的事。”
“你衣裳弄好了?”
“弄好了。”
裴茗烟转过头来,“好,我不追究你去靖王府的事,现在你这玉佩是怎么回事?”
“这块玉佩是奴婢捡的。”仁玉道。
“什么?”裴茗烟以为听错了。
“这块玉佩是奴婢捡的。”仁玉又了一遍。
裴茗烟的眸子阴纨起来,“在哪儿捡的?”
仁玉接着道:“奴婢的时候,遇到一位娘子,她在奴婢家里住了一段日子,她走的时候,是很感激奴婢家人那些日子的照顾,没有其他可以给的,便要将这个玉佩留下。”
“奴婢家人不肯收,她也没什么便走了,第二日,奴婢便在墙角发现了这块玉佩,您是不是捡的?”
裴茗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焦急的问道:“那位娘子呢?她后来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仁玉眸色深深,她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那她在你家里住了多久?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家在哪里?你家里人对她还有印象吗?她可有对你家人过什么?”裴茗烟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仁玉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她没住多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奴婢还,她没过什么,奴婢父亲母亲现在都已经过世了,所以......奴婢也没有家了。”
裴茗烟沉默了,良久方道:“这块玉佩,你出个价,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