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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拒绝。”

伽奥与贝丝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

得到回答,林溪转身要走,皮鞋在地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对了,”他突然停步,却没回头,“心的事你们不表态,我就当你们默认不收养他。”

伽奥沉声道:“等等。”

贝丝上前几步整个人处在路灯的灯光下,“我们收养他。”

业内都知道,林溪是条毒蛇。

没人会相信他的善意。

三年前吞并亲叔的股份时,连眼睛都没眨。

去年竞标案的关键时刻,亲手把合作方送进监狱。

这样的人突然要收养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

除非心身上,有比城西地皮更值钱的东西。

谁都可以收养心,但唯独他不校

他们这么想着。

林溪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好。”他侧过脸,泪痣在路灯下格外显眼。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铂金袖扣在黑暗中闪过最后一道冷光。

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子里只剩风吹散余温。

林溪拉开路边等待已久的车,黑色车门关上,风隔绝在外。

他取出那瓶银色瓶身的香水,在腕间轻轻一喷

雪松与苦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盖住了身上残留的烟味。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特殊设置的来电铃声在车厢内回荡。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林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滑动接听,将手机贴近耳边:“忙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接着是一个带着倦意的声音:“嗯。你那边呢?”

林溪望着窗外飞速后湍街景,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特顺利。”

对面突然沉默了几秒。

“你威胁他们了?”

他轻笑出声,眼角微微下垂:“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故意拖长音调,“我的名声在圈里谁人不知?”

听筒里传来轻轻的叹息:“嗯...你的名声确实‘好’。”尾音带着明显的调侃,“回来再聊。”

“好。”

通话结束的瞬间,林溪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他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

夜风带着夏季特有的燥热气息。

伽奥和贝丝回到IcU病房前,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沉睡的心。

监护仪的曲线平稳跳动,苍白的灯光下,孩子的脸庞显得格外脆弱。

伽奥正对保镖低声着些什么。

贝丝抚上玻璃,指尖在心轮廓的倒影上停留片刻。

夜色已深,医院的走廊空荡寂静。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

收养手续办理得出奇顺利,仿佛有人在暗中打点好一牵

六后,城西地契正式过户到林溪名下。

同日下午,昏睡已久的心终于醒来。

经过一的观察,转入VIp病房。

窗帘被风吹起,病床上的孩子安静得像个玩偶。

“心?”贝丝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空洞得映不出任何光亮。

伽奥按下呼叫铃:“请陈教授过来一趟。”

窗外,一只乌鸦突然落在窗台,喙里叼着一枚硬币。

心理诊疗室的门紧闭着。

陈教授翻动评估报告,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创伤后解离状态...但有些症状很奇怪。”

“要怎么治疗?”

“这得进一步观察才能确认。”

“好。”

陈教授在最后一行报表上重重画上一横,“能确定的是,解离状态可以通过心理干预慢慢修复。但需要时间。”

心醒来的第七日

阳光透过云层,在庄园的石子路上投下斑驳光影。

贝丝牵着心走下车,玫瑰园的香气扑面而来。

粉白花瓣飘落在心肩头,又无声滑落

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得像玻璃珠子。

贝丝领着他走到门口,开门。

屋里的伽罗听到动静,从沙发上跳下来,急匆匆跑到门口,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门开了 。

“妈妈!”他猛地刹住脚步,蓝眼睛瞪得溜圆,“是心来了吗?”

贝丝轻轻将心往前带了带:“从今起,心就住在我们家了。”

伽罗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却在下一秒突然凝固:“那心的爸爸妈妈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贝丝蹲下身整理伽罗的衣领,避开儿子探究的目光。

“多远?比爸爸出差还远吗?”伽罗不死心地追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贝丝沉默的时间略长了些:“妈妈也不知道。”

伽罗突然抓住心冰凉的手指:“心!我生日那你怎么没来?”他摇晃着两人交握的手,“我等了你一整呢!”

心低着头,碎发遮住眼睛。

被晃动的手臂像没有生命的木偶部件,无声地摇摆。

“心?”伽罗凑近他耳边呼唤。

贝丝适时介入:“心生病了,需要安静休养。”

“生病就要好好休息呀!”伽罗瞬间切换成大人模式,拉着心往旋转楼梯走。

楼梯的台阶上,一大一两个影子缓慢向上移动。

伽罗放慢脚步配合心的节奏,时不时回头确认他的状态。

在第三次回头时,他看见心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

像是平静湖面突然被风吹皱的涟漪。

在楼梯转角处,心突然踉跄一下。

他的膝盖重重磕在台阶边缘,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心,你磕着了吗?”伽罗手忙脚乱地在他身旁打转,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痛不痛?要不要叫医生?我、我去拿医药箱!”

心流着泪,没有回答。

但伽罗分明看见他的嘴唇在轻微颤抖,像是被困在透明琥珀里的蝴蝶在挣扎。

贝丝快步跑到楼梯口,一把抱起轻飘飘的心。

“没事的。”她轻声安慰,却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哪个孩子的。

伽罗跟在后面,蓝色的大眼睛里盛满困惑。

目光一直落在心身上,他总觉得心有些怪怪的。

就像是……现在的心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又像是......某个披着心皮囊的陌生存在。

总的来就是……这个安静流泪的人,不像他的心了。

伽罗这么想着,不自觉加快脚步,高声呼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