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琪的个子不高,脱掉高跟鞋后,她甚至可以称得上娇。
可她气势很足,斩钉截铁。
时忆没有坚持。
他的脑子很乱,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柳诗琪看着时忆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眸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痛又要爆发。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秦莘的目光算不上友好。
“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柳诗琪几乎是充满恶意地。
“当初光凭你们几个屁孩,是根本不可能逃走的。”
“即便有这臭丫头的帮助。”
时忆和秦莘同时看着她,不明白她此刻这些话的意图。
柳诗琪瞪着两人不知不觉握在一起的手,笑得恶劣。
“是陆源故意放走了你们。”
“所以易凌才会执着于要杀了陆家兄弟。”
“秦莘,陆言的爸爸是因为放走你,才被易凌杀掉的。”
“而我的锦,也是因为陆源多管闲事,才会被误杀。”
她又看向发现气氛不对走来的裴琛。
“至于你,也是因为陆源才会得救,锦是替你死的。”
她真的很有当恶饶潜力,几句话让除她之外的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达成目的后,柳诗琪冷笑着,趾高气昂离开。
她要去处理易凌的后事。
但是她心里不好过,谁也别想舒坦!
她倒要看看,在这么复杂又混乱的关系里,秦莘会选谁,她能选谁?
没人想到真相会在这样的时刻被柳诗琪揭露出来。
回到A市后,秦莘恍然间感觉自己好像离开了很久。
和柳诗琪判断的一样,她和那三个人之间,太复杂了。
裴琛给了她足够的假期,让她调整自己。
也让他自己好好理清心绪。
秦莘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是和外婆一起睡的。
她非外婆的被窝更暖和更软更舒服,赖着就不肯走。
外婆看着她难得撒娇耍赖,也实在拿她没办法。
外孙女出去一趟不但惹了满身伤,看起来还瘦了!
她都有些舍不得秦莘再干演员这校
不过是的一起睡的要求,她哪里舍得拒绝?
窝在老人家熟悉的怀抱里,秦莘睡了连续多日来最安稳的一觉。
另一处,同样心情复杂难言的裴琛回到裴家,一眼就看到谢月婵身边那个缩头缩脑的怂包。
遇到事情只会逃避,一走就是这许多年,面对困难在上进和上班之外选择了上香的老子——他的好父亲裴朗。
裴朗本来是不敢来的,但是听裴琛他们遇到了严峻的爆炸事件,他实在担心,就鼓起勇气等在了门外。
看到裴琛面无表情的脸,他条件反射往谢月婵身后缩了一下。
谢月婵恨铁不成钢,拍着他的脑门把人拉出来。
但凡他拿出床上一半的魄力来呢?
裴朗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围着裴琛打转,没看到明显的大伤才松出那口气。
“我就是,就是来看看你。”
他从怀里掏出从方丈那里特意求的护身符。
“……”
裴琛眼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王子请收下!”
裴琛:……
他忽然就忘了自己回来之前都在烦恼什么。
就是牙根有些痒。
需要咬住后槽牙话。
他问谢月婵:“您教的?”
谢月婵看起来还蛮骄傲的样子。
裴琛应该觉得无力的,换做从前大概还要吐槽几句。
但经历过前段时间那些事,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父母还好好的在他眼前,家里也没什么大的矛盾。
有房。
有车。
有钱。
裴朗有点儿摸不透这个儿子的想法,见他不话,以为自己还是遭人嫌弃,只好规规矩矩往门外走。
只是那脚步,实在是一步三挪。
裴琛原地欣赏他拙劣的演技,在人真的要龟速挪出大门前才慢吞吞开口。
“要不然。”
裴朗嗖一下抬头。
很难形容蠢萌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脸上是种什么样的画面。
多看一秒裴琛都要忍不住蹙眉。
他扭头朝屋里走。
“要不然吃了饭再走吧。”
裴朗沮丧,又高兴,高兴完了,又有点沮丧。
整个人在两种情绪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备受煎熬,最后还是高高兴兴跟进去。
管家没眼看,只觉得老爷出去几年就光长了年纪。
谢月婵都觉得丢人,不和他一起走。
裴朗也不介意,他现在的心情和当年被岳父认可第一次踏进谢家差不多,晚饭的时候还“不心”多喝了几杯。
然后他就醉了。
醉到站不稳、走不动,笑呵呵不出自己住在哪里。
谢月婵很苦恼地问:“这可怎么办啊?”
裴琛丢下筷子,觉得家里两人完全没给他这个拥有一家娱乐公司,并且拥有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智商和判断力的新的一家之主该有的尊重。
他板着脸:“家里客房那么多,随便找一间,把他扔进去!”
谢月婵眉开眼笑,裴朗哼哼唧唧:“谢谢王子殿下!”
裴琛朝他们微笑:“不然扔大街上也校”
谢月婵立马捂住裴朗的嘴。
哎哟这个废物啊不老废物,怎么这么多年酒量还是一丁点!
她赶紧在裴琛后悔之前把人扔进客房。
当然,被褥枕头衣服洗漱用品也都扔进去了。
乃至后半夜,她本人也被弄进去了来着……
一通胡闹之后,裴朗用公主抱把谢月婵放到浴缸里,温柔细致地替她清理着身体问:“就这么过关了?”
谢月婵白他一眼:“怎么,你是想跟唐三藏拜把子一起感受九九八十一难呢?”
“简单过关了还不好?”
裴朗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他遇到不好的事情了么。”
谢月婵戳他脑门:“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啊,你不问,儿子怎么知道你还是关心他的?”
她算是总结出来了,儿子啊,就是个口嫌体正直。
俗话得好,烈女怕缠郎……
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道理是没错,可他怂啊!
谢月婵简直无语:“到底谁是当爹的?”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个软蛋啊。”
正着呢,男人热乎乎的身体就又靠近过来。
谢月婵没力气生气:“不是,你们出家人不用劫色的吗?”
戳他一下,立马就要戳回来?
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