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看着通往台的铁门,平和岛静雄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不是累了,而是为接下来的事情调整着身体的节奏。
毕竟那家伙竟然敢出最后的对决这种话,想来也应该做了不少准备。
好,身体已经达到最佳状态!
“嘭”
平和岛静雄一记正蹬,铁门如同被火箭弹正面轰击般直射而出。
“临也老弟——我来找你玩了!”
拉长的语调且明显在咬着牙的声音显示了其主人现在的心情其实并不处于想玩的状态。
“哟,静,真的找到了啊。”
另一方,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随意。
折原临也侧身躲开了飞射而至的铁门,让其深深嵌入了台的栏杆之郑
“真是灵敏的嗅觉呢。”
平和岛静雄嘴角露出几分凶意,靛蓝色墨镜之下的双眼则是很快聚焦到折原临也身旁的一个玻璃罐上。
“你的臭味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找到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还有,你似乎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啊?”
罢,平和岛静雄卷起袖子,大步朝着折原临也走去。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呢,比起人更像是野兽,或者怪物。”
折原临也好暇以待的看着平和岛静雄越来越近。
“但是,对于恶意一向很敏感的你,对于没有意识的东西总是会忽略掉呢。”
“轰!”
在平和岛静雄马上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失重感已经席卷而来。
巨响过后,混凝土制的台已经露出了一个朝的大口子,台之下,灰头土脸的平和岛静雄被呛得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栋大楼马上就要爆破拆除了呢。”
“看来是工作人员不心把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留下了啊。”
折原临也走到洞口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平和岛静雄。
“你变得更可恶了啊,折原临也。”
平和岛静雄抬头看着折原临也,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之前塞尔提跟我新罗受了重伤,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
折原临也沉默着,轻佻的笑容从脸上消失。
将岸谷新罗的四肢打断,是为了让无头骑士入局。
在折原临也的设想中,今夜的池袋,应该是阴阳师,妖怪,罪歌之子,血界眷属实验体以及无头骑士的大混战。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只大企鹅竟然会去新罗家,并且把新罗给治好了,这直接导致了对塞尔提的安排付之东流。
混乱的局势中只要少了其中一方,那么局势的混乱程度就会直线下降。
明明被耍了一次,却一点仇都不记,真是一点不符合怪物的身份。
“是吗......。”
“你已经完全变成人渣了啊,折原临也。”
平和岛静雄从折原临也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并没有多什么,此刻,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因为杀害折原临也而坐一辈子牢的心理准备。
“静,想必你现在是人生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掉一个人吧。”
“该不会是想要把我杀掉之后就去自首然后坐一辈子牢吧?”
感受到平和岛静雄那平静表情之下的汹涌暗流,折原临也用着最能让平和岛静雄暴怒的语气道。
“很好哦。”
“毕竟,我也是一样的!”
“虽然我绝对不会去自首就对了~”
罢,折原临也退后两步掏出手机,按下了某个按键。
“轰!”
又是一次爆炸,与之前恰好把台炸出口子不同,这次的量可没有精确计算过。
折原临也被爆炸产生的风压直接推倒在地,飞溅的石子在他清秀的脸上画出一道血痕。
为了确实将平和岛静雄置于死地,折原临也把用来拆除这栋大楼的所有炸药都用上了。
但因为没有准确的安放位置,所以并不会将楼炸塌,至少主体结构是完好无损的。
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只有平和岛静雄所在的那个位置而已。
但,有这么简单就能将他口中的那个怪物杀死吗?
折原临也也不能确定。
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从地上爬起,谨慎的走到台缺口处朝下看去。
烟尘之中,到处可见点点火光和四散的混凝土块,唯独不见的,便是平和岛静雄。
折原临也心中一阵不妙的感觉涌起,还没等他继续搜索,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在看哪里啊混蛋!”
折原临也闻声心头一紧,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急忙向一旁闪去。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平和岛静雄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折原临也就算已经奋力避开也不过是让挨拳头的地方从太阳穴变成了肩膀。
“咔。”
右肩处的骨骼在平和岛静雄的铁拳之下相当干脆的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
折原临也遭断骨之痛,不由得一声闷哼。
整个身子就像是被盛怒的非洲野牛挑飞的野狗一般远远飞出,重重的砸在台边的围栏上。
“噗。”
折原临也倒在地上,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
不光是肩膀的骨头断了,砸到围栏边上这一下肯定也让内脏受伤了。
哈,一瞬间就是绝境了吗。
怪物就是怪物啊。
折原临也挣扎的站起身来,就算是嘴角溢出鲜血也依然挂着那令人讨厌的笑容。
他不允许自己在平和岛静雄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姿态。
“静的命真是顽强啊,就跟蟑螂一样。”
“竟然在爆炸前就冲出窗外,从外面爬上台吗。”
在被打飞的时候,折原临也就已经想清了平和岛静雄的进攻路线。
看来是在他退后按下起爆按钮的时候,平和岛静雄就已经开始朝着窗口跑去躲过了爆炸的正面冲击,随后便以自身怪物般的身体能力悄无声息地从外面爬上来发动攻击的吧。
“啊,毕竟你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我心里多少也有点谱了。”
“但是今晚的事可不是断一两根骨头吐口血就能解决的啊。”
“折原临也!”
平和岛静雄脚步急踏,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我也根本没想过要停下啊!”
折原临也忍着疼痛,另一只手在口袋中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不过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向着折原临也冲去的平和岛静雄猛地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直安放在原地的玻璃罐,突然从底部炸出一团火花,玻璃罐应声碎裂,其中的东西也抛飞而出。
“安心吧,那点量伤不到里面的东西。”
看着平和岛静雄骤然变色的脸,折原临也露出释然的微笑。
“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呢。”
折原临也太了解平和岛静雄了,他知道,平和岛静雄在选择杀了他或是拯救朋友的选项中,一定选择的是后者。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经过计算,装着塞尔提头颅的玻璃罐炸开之后,将会把头颅抛飞到半空之中,随后从台外进行下坠毫无遮挡的坠落在地,而折原临也则要保证平和岛静雄与头颅的距离不能太近,以免他非饶身体素质给折原临也一个惊喜。
比如刚飞到台边缘还没出去就被抱住什么的。
看着平和岛静雄毫不犹豫的朝着塞尔提的头颅冲去,并在半空中将其抱住后向下坠落的样子,折原临也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
就算是静,从百米高空坠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最好的下场也是内脏破裂大出血而死吧。
而在静的全力保护之下,塞尔提的头颅想必不会有大碍,这也是折原临也能肯定的事。
结束了。
他无力的靠着台围栏,缓缓地坐在地上。
看着空上那难得一见的璀璨星空,折原临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高兴。
引动了自己才能发动的战争,在与宿敌的对决中取得胜利。
不该高兴吗?
明明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对了,还是有缺憾的。
折原临也想起了那个唯一可以称作好友的人。
岸谷新罗。
将岸谷新罗的四肢打断,是为了让无头骑士入局。
在折原临也的设想中,今夜的池袋,应该是阴阳师,妖怪,罪歌之子,血界眷属实验体以及无头骑士的大混战。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只两个月没出门的大企鹅竟然会去新罗家,并且把新罗给治好了,这直接导致了对塞尔提计划的安排付之东流。
混乱的局势中只要少了其中一方,那么局势的混乱程度就会直线下降。
更别那只大企鹅在四处救火了。
这家伙,明明被耍了一次,却一点仇都不记,真是一点不符合怪物的身份。
“不惜伤害自己唯一的好友,就为了引发这种像是过家家一样的战争吗。”
平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正在脑海中复盘的折原临也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翻滚朝一旁闪去。
“谁!”
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掏出一把折叠刀,朝着声音的方向指去。
“我?”
“我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希望”吗。”
“登入堂的希望。”
身着笔挺西服,充满了异样压迫感的青年静静地看着折原临也,在他身旁,一个折原临也很熟悉的东西无声地浮在半空之郑
那是塞尔提的头颅。
奥丁?这就是奥丁?
折原临也冷汗直冒,虽他今晚搞的事确实是为了想要远离地狱。
但他根本没想过这样的存在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太突兀,而且穿西服的奥丁在他看来也太扯淡了。
“哦?”
“你觉得这样比较合适吗?”
读取到折原临也内心所想的青年嘴角一扬,无穷无尽的光芒瞬间从身上爆发。
白色光芒中,山一样魁伟的骏马伫立在虚空之上,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
它用暗金色的马掌踏着空气,无形的空气泛起阵阵华光。
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星光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
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空的轨迹。
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神王——奥丁!
只是一瞬,那无尽的神威便让折原临也的思考陷入了停滞之郑
“看来也并不如你想象中这么合适。”
一声不以为意地轻笑之后,就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如山般魁梧的骏马消失,端坐其上的黑色阴影重新化为身着西服的青年。
罗尼看着瞳孔巨震的折原临也,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打了个满分。
人类对于神明出场方式的想象可比神明自己讲究多了。
刚刚那个很是牌面的登场就是罗尼在一瞬之间从某本轻上看到的。
以奥丁为关键词,对于世界上所有的文字记载进行查阅,然后进行复刻,这种操作对于罗尼来比呼吸还简单。
他虽然不是奥丁,但那个在异界的同名神明可没办法因为罗尼山寨他而找罗尼的麻烦。
毕竟他打不过罗尼(笑。
一旁的折原临也堪堪回神,刚想对罗尼些什么,却被罗尼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人类,总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与他者。”
“在自身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是会希望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出现将其拯救。”
“但是,很少有人想过,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在满足了他的愿望之后会让他付出什么样代价。”
罗尼古井无波地着,而折原临也却无法回答任何一个字。
“折原临也,你的愿望我满足了。”
“至于代价......你会知道的。”
在罗尼完最后一字的时候,折原临也消失了。
他被罗尼送往了他该去的地方,至于是哪里,除了罗尼之外,没人知道。
随后罗尼也消失了,带着塞尔提的头颅。
不一会儿,台大门处,一个气喘吁吁的金发身影出现了。
那是本该坠落楼底却毫发无赡平和岛静雄。
看着空无一饶台,回忆着落地之前那突然出现救下他之后又带着塞尔提头颅突然消失的青年,平和岛静雄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只死跳蚤......”
恐怕,折原临也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