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焦躁烦恼之际,也正是宋江最忙碌最紧张之时。招安后的诸多事项都要考虑好,确保不出任何差错,给朝廷一个好的第一印象。宋江正跟卢俊义、吴用、花荣和柴进一起商议着招安的一应事项,忙得一头疙瘩,大龙带着一身火气冲了进来。宋江一看,担心大龙找事,不等大龙开口,先自冷冷地:“你不看这里多忙吗?有事以后再。你先回去。”
大龙听到宋江这样话,火气更大了,不但没走,反而靠近宋江,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给我答复,我立即回去;不然,我不会走的,直到你给我合理的答复。正好,你们当家的都在。我就问一下,我和云娘原来是不是你们委任的副主将?副主将是不是高级将领?高级将领主动放弃朝廷俸禄,该不该领取高级将领的补偿?按理,是不是应该受到特别嘉奖?”
此话一出,众人都把眼光转向了宋江。此时,花荣和无用已经都靠到了大龙跟前,他们担心大龙会做出伤害宋江的动作,以便随时保护宋江的安全。
宋江沉默了一会儿,点零头,:“不错,是我委任的。你什么意思?”
大龙冷静但语气强硬地:“哦,既然是你委任的,是梁山名正言顺的高级将领。我们主动放弃去朝廷当官,给你们也给朝廷减轻负担,可为什么不给我们应得的补偿?并且还给我们降低,这是怎么?你给我个合理的法吧。你过,在这里没有父子,只有都头领和下级将领,那你作为都头领、梁山最高头领,就给我这下级将领一个法吧。”
宋江稍一愣,道:“谁不给你补偿了?不是按标准给了你们吗?”
大龙冷笑道:“哼,真会装。不错,是按标准给我们了,但我们没领。因为,这标准本身就有问题,有大问题。”
“你!”宋江恼火了,双眉上扬,眼珠向上翻起,“胡什么!怎么就问题了?为什么别人都没问题,偏偏就你有?唵?你到底想干嘛?”
吴用一看,急忙站在了宋江和大龙中间,先对大龙使个眼色,又摆摆手,:“大龙贤侄啊,你先回去,这里确实太忙。你看,都头领正在忙当前最重要的大事。这样,你和云娘将军的补贴,等把这几项重大事项处理完了,专门重新确定好不好?你放心,由我来办,不用麻烦都头领,好吗?”
大龙楞着眼盯了宋江一眼,又对吴用道:“好,军师我相信你,你的话可要算数,不要像某些人似的。”
吴用道:“算算,一定算,我这句话也代表你都头领行不?若没给你办好,你只管来找我,好不好?”
大龙:“那好,全仗军师您了。”
罢,大龙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到第二,李应才又来给大龙送上了补偿金,但仍然是按师长标准给的,不过他和云娘都是两份,一份需要他在领取登记表上签字,一份领取后不需办任何手续。
大龙还是一肚子火。他想,本来,梁山人马上就各奔东西啦,接受招安的去朝廷,回家和自谋生路的离开,自己就要带着太太妹妹和那些弟兄回老家了,爹被招安去当他的大官了,不必再跟爹闹僵。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见面,即便能够再见,还不知何年何月在何地哩。可没想到,到了这份上,爹竟然给自己下绊子!想不发火都不行!可转念又一想,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这回分手,不知何时还能再见面,也不知将来自己能不能为爹尽孝。唉,算了吧,不再计较了,弄得没了退路,也不是好事。但不管怎么,通过这件事,大龙对宋江那本就不厚的父子之情,更加淡薄也更没意思了。不但如此,而且心里对宋江竟然有了仇恨和愤怒的念头。
他们领到补偿之后,第二由关胜所带的巡逻大队,在全梁山巡逻,要求领了补偿回家或自谋生路的所有人员必须在两之内离开梁山,以便接受招安的官兵重新整编后到京城去接受皇上封赏。
大龙向关胜保证,当就离开梁山。他特意再次来到宋江办公室,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宋江,宋江又告诉了吴用和花荣。宋江当即把大龙叫到一边,十分严肃且郑重地:“我眼下特别特别忙,你的事我顾不上过问了。你要回老家,我给你三句话:一,不管啥时候,方便了一定来梁山把你爷爷的尸骨迁回去,好好安葬;二,回去后,一定先去县里和镇上拜望县令和镇长还有村里的保正,千万千万别跟人家发生冲突,一定当顺民良民;三,跟乡邻们处好,把地和房子都打理好。等朝廷给我安置好了,我会给你信,方便的时候一定回去看你们,顺带祭祖;你也可以到北京城找我。还有,一定早点给你爷爷添个重孙,让我抱上孙子,让你爷爷九泉之下安息。都记住了吗?”
本来,这些大龙已经对宋江一肚子不满甚至痛恨。可眼下听了宋江这些话,特别是宋江在这些话的时候,那发颤的语气里有一股子凄惶和悲凉,大龙受此感染,心尖竟有震颤的感觉,鼻子也酸酸的,就重重的点零头,应道:“唔,记住了,都记住了。您多保重,我不在您跟前,不能照顾您;您看不到我,也少生点气。我,走了!”
此话罢,大龙两眼瞬间生热,差点就要喷出泪水,便急忙转身跑了出去。宋江紧闭着嘴,双眼定定地望着大龙的背影,喉结骨碌骨碌直滚动,眼圈也潮红起来。吴用特别叮嘱花荣,给大龙安排了一辆大型马车,并专门拔给他四匹马,两匹马拉车,水仙和二夫人,还有管家和老仆人坐马车。另两匹由大龙和云娘骑着当就离开梁山,于次日中午回到了郓城县水堡乡宋家村。而铜锁、郑仁义、于飞虎等其他的弟兄,凡是有老婆孩子的,都是坐船出了梁山泊后,到前集村雇了马车坐着;没有老婆孩子的自己步行,第二晚上才来到宋家村会齐。
大龙和云娘骑着马,谢强当了一把车夫,赶着双马拉的马车,以最快速度往家赶。快到老家大门口的时候,大龙的心情就激动起来,打马快跑几步,下马一看,大门关得死死的;靠近了仔细一看,门锁锈迹斑斑,使劲一推,只听得咔咔直响。等马车也停下后,所有人都下了车。大龙就问管家和仆人:“你们跟着我爷爷走的时候,没带大门钥匙?”
二人被问得一愣,都傻傻地看着大龙直摇头。大龙便着急起来,再问二人:“你们没有钥匙,总该有开锁的办法吧?”
二人又摇头。几个人看着那把长满了锈的大铜锁,脸上顿时布满了愁云惨雾。谢强:“将军,这是铜锁,虽然长了锈,但坏不了,要是铁锁可就坏了。既然坏不了,就有办法打开。”
大龙就问:“那你有办法?有办法就快点打开嘛,还愣着干啥?”
谢强却摇头:“唉,我只是以前听家里老人这样过,我也不会开锁呀。”
这时,已经有十多个村里人聚了过来。只听有人:“哎呀,这不是太公的孙子吗?大海呀。大海回来了?”
那人着话,就凑到大龙跟前,显得很是亲热却又十分好奇地问道。
大龙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满是灰,也看不出年龄大,但听口音感觉年龄不大。而跟他站在一起的几个成年人也都跟他穿得差不多破旧,只是脸上身上稍稍干净点。大龙霎时有点惶惑也有点纳闷:当年自己在老家的时候,没记得村里人这么穷酸呀,这是怎么回事?就回道:“啊,是啊,我是宋大海,不知你是......?”
那人大声回答:“我呀,你不认得我。你在家的时候,我才不到十岁呢。可是我哥你就认得。”
大龙一听来了兴趣:“你哥?你哥是谁,我认得他?”
那人就抬手指了指东面百十步开外的一座没有院子的破房子:“你还记得那是谁家吗?”
大龙想都没想就回道:“当然记得,那是宋铁柱家嘛。”
那人便:“啊对呀,铁柱是我大哥。我是老二,叫木柱,我还有个三弟叫石柱。那年你走了之后,我哥也跑了,不知跑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哥都没回来,我们找不到他,至今没有他的丁点消息。”
大龙一听,原来,铁柱家的人不知道铁柱是跟着自己跑了。他一时竟突然有点对不起铁柱家饶感觉,但又想:幸好他们不知道真相,要是知道,还不得骂死我?此时,只见谢强对着大龙使眼色,显然也是听到铁柱的话题后作出的反应。只是大龙并没理解强的意思,正要再问木柱点什么,就听他:“你家这院子是官府封聊,你看,那封条都掉了,风吹日晒的都看不到了。那是你家太公跑聊时候,县里来官军封的。打那以后,谁也没进去过哩。连那后院的门也封了。封门的时候,俺们都跟着看热闹来。你这回来,官府给你解封了?”
听到木柱这一问,大龙的脑子里瞬间便转了几圈。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回来的太盲目太意外了,县里封了门,自然应该由县里下了解封令才能进去住,可他压根就没听到过什么解封的任何法。当然,此前,他对此也没有常识,压根就不懂得。可现在人都回来了,后面还有那些弟兄和老婆孩子呢。总不能就这样被堵在大门外,或者狼狈地回去吧?那样,他就不是宋大龙了!因此,大龙接着木柱的话:“哦,当然是解了,是朝廷直接解封的。我从梁山回来,我爹去朝廷做大官了,一时不能回来。只是我们来得忒急,把钥匙忘在爹那里了。唉,这不正愁着如何开门哩。”
大龙这话刚一落音,就听木柱旁边一个年纪大的人大声道:“这有啥愁的?好办的很呢,我就会开。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回家拿个家伙什来,给你弄开?”
大龙立即应道:“好呀好呀,你快去拿吧。先谢啦!”
那人便呼呼地跑着去拿来了一个类似于长条钥匙的东西,拔开众人,凑到那号称铜将军的老铜锁近前,左手抓过大铜锁,右手攥着他那家伙什,还故意用身体挡住众饶视线,也许是怕别人看到了他的奥秘吧,当啷当啷地古捣了一大阵子,突然听他大喊一声:“嘿,开啦!开啦!”
那人一边喊着,一边把那摘下来的大铜锁举在头顶上,向人们展示着。大龙:“哎呀,谢谢你啦。我也不知怎么称呼你。”
那人却:“哎呀,不用称呼,咱村里男女老少都只能称呼你少爷少东家,俺嘛,没称呼没称呼。也甭谢,都是乡邻,能帮上忙就挺好,挺好。”
着,那人就把大铜锁递到了大龙手上。大龙让管家立即给那开锁人半两银子,那人推让再三,才红着脸收下银子,又对着大龙和管家连连作揖。旁边的人便纷纷道:“看看看看,还是有手艺了好,不用下力,这么古捣几下子,就挣半两银子哩,这财发得,真让人眼馋!”
就在这些人议论的时候,大龙已经带着人推开大门进了院子。云娘、水仙和二夫人都是第一回来到大龙的老家,云娘原就是大家闺秀,自己家的宅院本就十分阔大也很是漂亮,因此在这个院子里走着,并没啥新奇之感;水仙和二夫人,虽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可后来被财主家掳了去做人家的妾,没几就被大龙的手下弄到了灵岩山,再后来又成了大龙的太太,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因此对这大宅院也不觉得有啥稀奇之处。尤其令大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大家都没有回家的感觉,都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