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法?”桑玉霭眼神一黯,回头看了眼江一色。
他现在的视物能力已经大不如前,隔了一段距离,压根看不到江一色的表情。
“宗主让您先到他那里去。”弟子催促道。
桑玉霭收回视线,“看好他。”
山下的魔教之徒原本在海若仙君和鹤清仙君的帮助下已经基本肃清,但这些来,各宗门在休整的间隙里慢慢回过味来。
有人勾结魔教。
但他们还来不及清查,魔教再次卷土重来。
即使玄凌宗已经派了不少人下山,但这一次魔教的势力异常庞大,似乎前一次的攻击只是一种试探。
而之所以各家要来找桑玉霭讨要法,是因为在此期间,不断有宗门仙君和长老突然暴保
死法同绿垣仙君和念泽仙君如出一辙。
“现下便是这么一个情况。”何夜舟靠在床上,将情况一一同桑玉霭清楚。
桑玉霭沉思了片刻,“师兄怎么看?”
“难。”何夜舟摇了摇头,“他们抓了个魔教的人,探出确实有人勾结魔教,将各门派的底细都透了出去。”
下门派虽然各自成一家,但却由玄凌宗统一管理对外事宜。
除了玄凌宗,不可能再有人将各大门派的优缺点拿捏得这么精准。
“就这么肯定是我干的?”桑玉霭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何夜舟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桑玉霭的眼睛上,眼里有些迷茫,“有你的信物。”
“还有你的花。”
完之后,俩人都沉默了。
何夜舟心里知道不是桑玉霭干的,但他却拿不出证据。
他不是没让人去查,只是越往里头查,所看到的证据越发明桑玉霭就是那个勾结魔教,杀害仙君们的人。
更加奇怪的是,他去了石室很多次,但却一直找不到长老。
桑玉霭看了看百家递上来要向他讨法的帖子,桩桩件件直指向他。
但他知道,这事要是他应下了,那便要被百家诛杀。要是他不应下,那江一色……
“师兄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必顾及我。”桑玉霭咬了咬牙。
何夜舟听完之后,脸立马就黑了,“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别无他法,世上还有谁能证明这些事不是我干的?”桑玉霭站了起来。
或许只有冒充他的那个人才能证明。
何夜舟不出话。
山下的人还在闹,何夜舟只好将鹤清和海若召回来,先应付百家。
好在桑玉霭住的院子比较远,听不到百家的吵闹。
“师尊你回来了?”江一色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人。
桑玉霭的脚步刚一踏进前院,江一色便闻到了味道。
淡淡的,带有些涩味的桃花香气。
好奇怪,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一色。”桑玉霭走到江一色面前,“为什么要杀念泽和绿垣?”
他的声音很冷,目光平淡。
“师尊在什么?我哪有那个能力?”江一色此刻还保持着被桑玉霭捆住的姿势,靠在床上懒懒地看着他的师尊。
“为什么要勾结魔教暗害百家?”桑玉霭又问。
那杯花茶的确是桑玉霭为了试探江一色才特意调制的。
没想到江一色居然真的学会了他的独门秘法。
这些桑玉霭想了很多,能让江一色突然变学会这种秘法的关键,恐怕就是那一夜。
双修之后,江一色的身体本能地吸取了桑玉霭的灵力,在短时间之内化为己用。
要是一般人还做不到,但江一色不同。
桑玉霭从一开始让江一色修炼的心法就与常人不同,一旦多年潜心修炼,其成就必然是普通弟子的千百倍。
但桑玉霭依旧觉得江一色的功力进步得太快,甚至有些诡异。
更让他奇怪的是,江一色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
“师尊,你当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啊。”江一色突然低下了头,颤抖着肩膀笑道,“怎么还这么真?”
闻言,桑玉霭看着江一色的眼神更冷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弟子和往常十分不一样。
“你想什么?”桑玉霭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一色。
江一色也抬起了头,仰着脸去看桑玉霭,“师尊还看不出来吗?”
他故意顿了一下,调动体内的灵力。原本绑着他的绳子轻松被他挣开,桑玉霭设的结界也根本困不住他。
“我费心费力地陪师尊演了那么久的戏,师尊猜猜我想要什么。”
江一色在桑玉霭微变的脸色中站了起来。
他比桑玉霭还要高一个头,此刻变成了桑玉霭仰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