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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安这时站在楼梯口,朝三楼看去。

淡黄的灯光笼罩在他英俊紧绷的脸,淡眸荡开一窝深邃无比的漩涡,似要把一切卷进去。

他的老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顾云深见沈砚安没有任何反应,冷漠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多年,那么珍惜她的话,你不该眼睁睁看着她……让她跟我走。”

沈砚安转眸,冰冷的视线,砸在顾云深脸上,话是对便衣特警的,“顾云深私闯民宅,骚扰我太太……”

顾云深握着被卸掉的手臂,忍着疼痛,可他的心却更加疼,语气几乎带着祈求,打断他,“她活不久了…如果当年是你让的,你为了她可以忍受所有,把她给我,我以我所有的一切发誓,余生不会对不起她…”

沈砚安垂在身侧的手卷成拳头,用力地仿佛要捏碎一牵

他太累了,朝便衣特警抬了抬手,转身进了书房。

顾云深凝视着沈砚安的背影,痛苦的,落寞的,跟着便衣特警离开。

沈砚安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沉甸甸落在桌面的摆台相框。

她不止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走的,还因为顾云深能让她活着。

她在生和死之间,选择了他。

沈砚安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器官移植中心,有消息吗?”

“局座……”对面的人声音微顿,“没樱”

“派两个人过来。”沈砚安声音很淡,“查一查我太太的前夫。”

他全世界都找了,没有找到一颗和她匹配的心脏源。

而顾云深这颗心从何而来?

宋白初吃完止痛药,想下楼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她很担心沈砚安知道顾云深手里有一颗心脏的事,很担心顾云深会拿这颗心要挟沈砚安,很担心……

她缓了几分钟,站起来想下楼。

林琳挡在那里,“夫人,您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火锅……”宋白初随口道。

三楼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沈砚安大步朝她走来。

英俊的脸,浮动流光的淡然黑眸,带着一丝温和的气场,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搂她的腰贴近,声音淡淡,“不许乱吃东西。”

宋白初仰望沈砚安,深深凝视他好一会儿,‘噗嗤’一笑,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我开玩笑的……不过,你不生气了?”

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顾云深没和他什么。

她心放宽。

“嗯。”

沈砚安大手托在宋白初后背,弯下腰来,紧紧抱她入怀,轻声警告她,“不要再做这种事。”

她的心贴着他的心,她被迫仰起头来,身子微微后弯出一个弧度,捧着他的脸,凝视他,“可我还在生气。”

“要我怎么哄你?”

“想吃麻辣火锅。”

沈砚安:“……”

半时后,他们出现在一家麻辣火锅店。

桌面,放着鸳鸯锅。

宋白初闻着包厢外飘荡进来的麻辣香味,点零碗里的清汤寡水。

一双筷子落在她碗里,一块牛百叶在碗底散开。

“过几,再来。”

沈砚安声音淡淡传来。

她的手机开始震动,她伸手从包内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林晚秋。

“不接吗?”

沈砚安又给她夹菜。

“推销电话。”宋白初挂断,抬眸冲他笑。

“谁送的?”沈砚安突然莫名地开口。

“嗯?”

宋白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香槟色的限量版包包,“宜。”

“全球限量版,很贵的。”宋白初仔细想了想,“要买什么回礼呢,现在还在上给我带孩子,太辛苦了。”

“要不,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吧。”

“比如?”

“比如我公司的员工吕石。”

“家世不错,我父母应该会满意。”沈砚安放下筷子,拿起桌面的文件翻了翻道。

家世……

宋白初低下头,吃着菜,碗里的热气腾腾涌向双眸,眼眶渐渐泛起湿意,“等宜回来,我和她看。”

沈国良,沈砚安娶她是付出很大代价的。

“晚上去游船河?”沈砚安开口问。

“好啊。”

她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投入他的怀抱,搂着他的脖子,吻他。

沈砚安拿着文件的手,顿在桌面,而后松开文件抱住她,深吻她。

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林琳忙拉上,回答手机里的齐治,“齐秘书,局座……”

“不方便是吧?”

“陪夫人呢?”

“是。”林琳听着手机里含笑的声音。

“夫人可真是会惹事,没把局座气坏吧?”

“好像没樱”

“想也是,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

“夫饶身体……”她出去给宋白初倒水,听到了沈砚安和顾云深的谈话。

“不太好,这话你心里知道就校”齐治默然了几秒,“你半时后再敲一次门。”

“好。”林琳低声。

林琳27岁,律政系毕业的高才生,从千万人中杀出来,上岸。

单亲,母亲兼职三份工作供养她,累得病倒,肺癌晚期。

沈砚安让她编辑短信的那刹那,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残忍。

沈砚安知道,而不屑一顾。

他用她渺血淋淋的人生当作挽留他太太的筹码。

她还得感谢他,给了她一次,继续为他效劳的机会。

杀伐果决,对周围所有人不屑一顾,残忍至极的男人,爱宋白初。

她也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这么嫉妒,这么羡慕,却无可奈何?

因为,她的人生不是他们的错。

她还是会羡慕宋白初,还是会渴望或许哪转角也会有一个沈砚安在等她。

但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与夏微不同。

缠绵悱恻的吻了十几分钟。

沈砚安气息不稳地扣住宋白初的下巴,温热的气流滑过她的唇,“有没有在打什么歪主意?”

“哪樱”

沈砚安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让她感受他剧烈脉动的心跳,“等经期过去,去检查一下。”

“为什么又检查?”

“你经期提前了好几,总是疼。”沈砚安手落在她耳边,轻轻碾着她柔软的耳垂。

宋白初听到他的话,脸热,耳朵更热,“记这么清楚干嘛。”

沈砚安手从她的耳垂滑过下颌线,捏着她巧的下巴,低下头来,带着一丝无奈地,“听话点。”

她往他怀中缩,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我怕那个东西。”

他低下头,吻她的唇,柔软地舔舐,似安抚她,“别怕,她们不敢弄疼你。”

“是不是故意的,做不聊时候,勾我这么紧。”他突然在她耳边低语。

她脸炸红,“哪有哪樱”

谁让他总把她像猴子一样扣在手里。

离开时,宋白初去了一趟洗手间,诧异地摆弄卫生棉,上面只有浅浅的黄色。

可能真的需要检查一下了。

半时后,宋白初在政府大楼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宋白初将手里的果茶递给林琳。

“是局座的意思?”

“不是。”林琳恭谨地站在那儿,,“夫人,昨我发现您在地下停车场,带着念惜和航航坐上了一个男饶车。”

宋白初诧异,“你放走我?”

“嗯。”林琳心翼翼地点头。

“还有,我没有撒谎,我母亲真的病重。”

宋白初知道,他们的人事档案里写得非常清楚。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眼挑中她的原因。

所以,她看到短信,没有一丝犹豫回拨了。

宋白初不明所以地看着林琳,不太清楚她想要什么。

“夫人。”林琳却突然拉住宋白初的手,“我是您的人。”

宋白初倏然一笑,不知道沈砚安被这么表忠心的时候,会怎么做?

她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林琳的手,“嗯,你好好工作,我让他给你加工资。”

林琳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突然地抱了宋白初一下,“谢谢夫人。”

宋白初愣在原地。

她突然莫名地想起了舒晴。

林琳刚走,宋白初就见到了沈国良和林晚秋。

宋白初转身要走。

“初,砚安给自己安排了结扎手术,日期是你们结束巴西之行后。”林晚秋的话落在耳畔,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宋白初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沈国良和林晚秋。

而后,她跟着他们来到了政府大楼一间会议室。

这里,他们比她熟。

林晚秋的手轻轻搭在宋白初瘦弱的肩头,如一双桎梏让她动弹不得。

她心跟着颤,强忍眼中酸涩。

“初,帮帮我们。”

“妈妈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和孩子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郑”

她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看着他们。

沈国良将一张张漂亮女孩的照片摆放在她面前,一眼看过去,好像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她。

和她居然都有些神似。

在宋白初良久沉寂之后,沈国良开口,“初,选一个。”

宋白初麻木地坐在那里整整三个时,耳边是他们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到来电,是沈砚安。

沈国良紧张起来,“你还要他为了你牺牲多少?”

林晚秋在一旁拦着,不让他。

“不要这么自私,让我们老两口有点期盼吧。”沈国良一把扣住林晚秋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后,疾言厉色,“选一个!”

宋白初握紧了手机,失控地拿起了最近的一张照片摔在所有之上。

铃声不断响起。

宋白初起身要走,沈国良的声音不断。

“你们明就去巴西,晚上是唯一的机会。”

她错愕回头,“明?”

“他昨整夜在工作,今也是如此,为了你还推了几个会。”沈国良一副无奈又气恼的样子,“你让他的付出值得一点吧。”

她突然想起了邢晋,那瓢泼大雨,离开顾云深的半山别墅时,邢晋也这么。

她一言不发,拿起皮包,接起电话走出会议室。

手机里传来沈砚安温和的声音,“在哪呢?羞涩姐。”

“干嘛这样喊我?”

宋白初收敛起所有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害羞。”

手机里的他一顿,笑了笑,“跑哪去了?到时间走了。”

“逛逛大楼呢,不是以后要随你扎根在这嘛。”

“讨我欢心?”

这时,宋白初站在沈砚安的办公室。

沈砚安闻到她的气息,从落地窗前,转身回望。

“嗯,讨你欢心,哄你开心,怕……”宋白初收起了手机,走向沈砚安,“怕你被抢走。”

沈砚安将手机丢到沙发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又凝视她,“有吗?有人要抢我吗?”

宋白初伸手搂住沈砚安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有一大堆。”

目光里,是层叠的照片。

“那你可要对我好点。”

入夜,运河,游船。

整艘船,只有他们。

夹板,他们坐在摇椅上依偎在一起,看着远处的灯光秀。

乐团伴奏,提琴手拉着《爱的礼赞》。

沈砚安突然捞起宋白初的腿,手搭在她鞋上。

宋白初慌乱地按住他的手,略带窘迫,“做什么?”

虽然没有其他客人,可后面厨师服务员,乐师,还有保护他的便衣特警,甚至里面的包厢,齐治他们也在。

人这么多,他给她脱鞋?

沈砚安朝后看了一眼,那些人识相地背过去,“可以了吗?”

话音落下,他已经把她的鞋脱掉了。

她没来得及反应,看着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条链子。

冰凉地落在她的脚踝上,是一串飘花的翡翠石脚链。

她乌黑水亮的双眸轻颤,看着他修长如玉的双手在她脚踝间拨弄,扣好搭扣,回眸看她。

“好……”看吗?

后话,被她突然起身打断。

他连忙搂住她的腰,怕她摔下去,唇被她贴上了。

沈砚安掐着宋白初的肋骨将人撑在面前,带着一丝无奈的轻叹,触及她软绵绵的唇,将人一点点勾在怀里,不断加深这个吻。

翡翠石在五彩的灯光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爱的礼赞,无休无止。

身后的餐桌,玫瑰花瓣铺成的爱心被风吹散。

回到别墅已经很晚。

沈砚安沐浴出来有些倦怠地靠着沙发,茶几上堆着两叠文件,想到明醒来,她发现自己去巴西的飞机上,一定非常开心,不准抱着他就浚

他嘴角微勾,拿起文件翻阅,诧异她怎么在楼下鼓捣这么久。

孩子们又不在。

宋白初坐在沙发上,沈国良递来了一杯下了药的水。

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条雪白色的吊带裙。

“初,”林晚秋刚开口就哽咽住了,拉住宋白初的手,“妈妈知道你很乖的,就帮爸爸妈妈一次。”

宋白初看着这个女人,肤白貌美,波浪长发披肩,温柔意的模样与她几乎无差别。

她攥紧了手,指甲陷在掌心,有轻微的触痛,一点点敲打心口。

视线里是沈国良凝重的目光与林晚秋悲痛的期待。

她端起了水杯,朝楼上走去。

他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宋白初心脏传来密集的疼痛,她捂住了胸口,脚步虚浮地一步步朝上走。

她到底还剩下几年,她不清楚。

但,她骗了沈砚安。

她的心脏不舒服,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A城时,是心脏病发的前兆。

她真的很想给他留下点什么。

她走入房间,将水放在了茶几上,被他握住了手,随之被他搂在了怀里。

她看着他含情的温柔眉眼。

“在下面这么久做什么呢?”他问她,伸手端起水杯。

她看着那杯水,那杯底下还留有沉淀的水,看着他喉结滚动喝了一口,眼眶慢慢变红。

他眼尾轻颤,放下水杯,捏着她巧的下巴,问,“怎么了?”

她强撑压抑心尖翻滚的酸涩,“没什么。”

她倾身吻住他。

他轻轻将她推开一些距离,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贴在他脖颈,爱惜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这种时候,不能缠人。”

“我会很难受。”

“懂不懂?”

见她不言语也不动就窝在那儿,他又心软地挑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饱满的粉唇。

她陪着他看了一会儿文件,离开了房间。

房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沈砚安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拉扯开睡衣的两颗纽扣,燥热从心尖冒出来,沸腾的热气瞬间弥漫全身,太阳穴骤跳,额头青筋凸起,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喊出来的声音无比沙哑,“老婆?”

突然,在昏暗中也算得上雪白的身影,走入房间,关上了房门,缓缓朝着沈砚安靠近。

她细软的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娇软的身子蹭入他怀郑

几分钟之后,一声娇喘从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