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窄,青石板路湿滑。白兵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张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心。”
他的手臂很有力,白兵整个人几乎靠在他怀里。浅灰色毛衣下的身体柔软温热,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她的曲线。白兵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站稳。
“谢...谢谢。”
陈琛看着这一幕,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她什么也没,只是继续往前走。
回到沈家祖宅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今人多,沈阿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众人围坐,气氛看似热闹,实则微妙。
曾丽很会活跃气氛,几句话就让饭桌上笑声不断。李染温婉,不时接话。舒嫦活泼,和张函韵聊得开心。刘艺菲安静,只是口吃饭。王欧酷酷的,不怎么话。张梓琳端庄,和李晓明及投资人交谈。
白兵依然清冷,但偶尔会看向张煜。陈琛坐在张煜身边,安静地吃饭,但黄莺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在克制。
张煜很平静,他吃饭,喝酒,交谈,一切都从容不迫。但黄莺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时在那些女子身上扫过,带着某种评估和思索。
她在想,这个男冉底在想什么。
晚饭后,李晓明提议去听评弹。一部分人去了,张煜自己累了,想休息。陈琛也累了,要回房看剧本。
其他人陆续离开,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张煜站在廊下,看着夜空中的星辰。冬夜的空很清澈,星星格外明亮。
陈琛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在想什么?”
“在想...选择。”张煜,“人生总是面临选择,有些选择很难。”
“比如?”
“比如...”张煜转头看她,“比如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在纯粹和复杂之间,在一个人和...很多人之间。”
他得很模糊,但陈琛听懂了。她看着他,翡翠般的眼眸在夜色中清澈见底。
“张煜,”她的声音很轻,“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还和从前一样吗?”
这个问题太直接,也太尖锐。张煜沉默了。
他能怎么?他的心永远有她的位置?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这一切都是为了某个不能的使命?
他不能。
“陈琛,”他最终,“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但有些东西...不得不变。”
他得很诚实。陈琛看着他,许久,轻声:“我明白了。”
她转身离开,浅紫色旗袍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很单薄。张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愧疚,不舍,还有...一种不清的决绝。
他知道,从今开始,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搁置的使命,那些星辉印记,还有这些美丽而特别的女子...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而他,只能向前。
夜色渐深,星辰闪烁。
张煜左眼下的星痣,在黑暗中泛着微不可察的幽光。
星门重启之路,也许...真的开始了。
……
2000年2月7日,清晨六点,西塘的气温跌破零度。
张煜推开房门时,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成一团雾。院子里那株老梅树开邻三茬花,淡粉色的花瓣上结着薄薄的霜,在熹微晨光中脆弱而美丽。他裹紧深灰色羊绒大衣,看见陈琛已经站在梅树下——她今穿了件月白色绣银线斗篷,兜帽边缘镶着雪白的狐毛,衬得脸颊越发巧精致。
“起这么早?”张煜走过去,发现她睫毛上凝着细的霜花。
陈琛转身看他,翡翠般的眼眸在晨光中清澈见底:“今拍最后几场重头戏,睡不着。”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张煜知道,《江南旧事》拍摄进入尾声,沈清婉这个角色消耗了她太多心力。这个外表柔美、内心坚韧的民国女子,在陈琛的演绎下有了血肉和灵魂,但也让她长时间沉浸在那种压抑而坚守的情绪里。
“放轻松。”张煜伸手,轻轻拂去她睫毛上的霜花,“今这场戏是沈清婉情感爆发的转折点,你需要留足力气。”
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陈琛没有躲,只是静静看着他:“张煜,拍完这部戏,你真的要接《书香世家》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但今问得格外认真。张煜沉默了片刻:“还在考虑。”
“如果接,你会用那些人吗?”陈琛的声音很轻,“曾丽,李染,白兵...还有那么多女演员。”
张煜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安。他看着她,晨光中她的脸庞干净得像初雪,眼神里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那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不确定。
“选角会公平进校”他最终,“但陈琛,你要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我作为导演,注定要和很多女演员合作。这是工作。”
“我知道是工作。”陈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只是...只是担心有些东西会变。”
她得很含蓄,但张煜听懂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轻轻拥入怀郑月白色斗篷下的身体纤细而柔软,带着清晨的寒意。
“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他在她耳边轻声,“比如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陈琛没有回应,只是静静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很安静,只有远处河道里早行船的摇橹声,和风吹过梅树枝桠的沙沙声。
但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张导,陈姐姐,早啊!”
清脆活泼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张煜松开陈琛,看见舒嫦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今穿了身大红色羽绒服,衬得脸白里透红,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舒嫦早。”陈琛微笑着打招呼,刚才那片刻的脆弱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变回那个温柔得体的学姐。
“沈阿姨今特别冷,熬了姜茶!”舒嫦眼睛亮晶晶的,“让我来叫你们去喝!”
“好,这就去。”张煜点头。
三人走向正厅。经过厢房时,张煜看见白兵房间的灯亮着。窗纸上映出她低头看书的剪影,安静得像一幅工笔画。
这个清冷的女子,自从那清晨在书房练习后,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她依然话少,但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疏离,偶尔交谈时,眼底会有细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