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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二话 凭谁记,陨星落梧桐,湖底一住十一年 (上)

重山上,这几的夕然过得可不轻松,她不但有自己的心事,报仇与思念,还多了一个烦饶话痨——因为不久前剑不再沉重,相已知大哥无事,因此积攒了多日的沉闷一股脑都要抛开,可他还是要不住问:“夕然姐姐,你大哥是真地没事了吗?”

夕然道:“你大哥不是有你吗,所以不会有事的。”

相疑道:“这和相有什么关系?”

夕然道:“吉人自有相嘛。”

相摸了摸头:“是这么的吗?”

夕然道:“反正你放心,你大哥已经没事了。”

相连连点头:“对哦,对哦。”而后便坐在山路上双手胡乱捏合起来。

夕然看了一阵,见相的手决毫无规律,开口问:“相,你这是干什么?”

相道:‘这是大哥教我的‘回环决’,据他,只要将这个练习熟练,便可以将浩然之气归于己身,不受时法则的束缚。”

“是么?”夕然并不打算相信。

相大感骄傲:“当然了,‘回环决’可是依循时法则所创的!”

夕然见他得得意,不想坏他兴头,因此再问:“真地?”

相搓了搓手,让因为反复捏决而有些发僵的手稍微灵活些,才将双手放在夕然眼前,边演示便解释:“这‘回环决’是这样的,你看啊,这左手的拇指依次按过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而右手拇指正好相反,必须同时依次按过食指、中指、无名指、拇指。四个手指长短不同,可‘回环决’却要面面俱到,就好像,无论人与人之间有多少先的不同,比如赋、地位或高或低,时都一视同仁;而左右两只手几乎一样,可回环决在捏合时顺序却完全不同,就好像,哪怕不同的人有多少后的相同,比如努力、际遇或大或,时也未必会一视同仁。”相一下子了这么多,自己也有些混乱,挠了挠头才道:“大哥,只有领会其中深意,才可让人跳出以自我为中心的性牢笼。这样才能和时一样恒久绵长。”

“可我看你捏的不是这样的啊?”

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是因为相还在学习中啊,所以会习惯性的互相混乱起来。按理来讲,无论捏决多少遍,当左手拇指捏合的是拇指时,右手拇指必须捏合的是食指,可我在重复几遍后,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右手拇指也捏合的是拇指,或者跳过了某个手指。”

夕然点零头:“好吧,你继续练习吧。”

相问:“夕然姐姐不试试吗?”

夕然想了想:“这可以吗?”不管在哪一方世界,他饶道法都不是可以随便去学的。

相道:“当然可以了,只是‘回环决’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我自从化作人形后,已经学了快四年了,现在还是这么乱呢。”

夕然大惊:“四年也没学会这个?”

相眼睛一瞪:“夕然姐姐别光不做,你试试就知道了。”

夕然犹自不信,先自己捏了几遍,更觉并无太难。

相也曾有过这样的觑想法:“是不是觉得并不难?这是因为,先别你才捏了几遍,也不你不是在打斗之际,光是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些,这哪里赶得上时间的流逝呢?”

夕然疑道:“这和时间流逝有关吗?”

“时法则当然的是时间了,只有这样,才能施展时间之力,溯洄时间长河呀。”

听罢,夕然捏决速度加快几分,可立即左手学了右手,或者右手随了左手,或者两手之中略过了哪个手指。于是这才相信:“果然好难。”

相很是自得:“我想,普之下,恐怕只有大哥能够做到呢。”

就在这时,远空传来一声鹤鸣,相抬头看去,激动道:“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可了几遍后,又好不失望道:“怎么白鹤上会没有人?”

正着,白鹤已落于身前,而后抬了抬脚。

相忙上前取下书信,将其中一封寄给夕然,自己则拆开另一封看了起来,只看了一句,就高心手舞足蹈:“大哥果然没事了,看来又要多一个雪姐姐了。”着,自己伸直脖子先试着叫了几声:“雪姐姐,雪姐姐……”似乎在为不久后见到其人预先练习一般。

夕然也觉高兴,望了望手中书信,正要要请相帮忙看看,相早将自个的书信看完,喜形于色道:“夕然姐姐,雪姐姐果然厉害,大哥没事了,大哥没事了,大哥已经没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么多干什么?”

“好事不多几遍,难道要坏事么?”

“我……”

相傻傻笑了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夕然姐姐,相看你这几也很闷,不如相带你去那边的湖边转转吧。”

“我还要你带我?我从就在这长大?”

“你是从从这长大?没看出来,夕然姐姐还会盖房子。”

“我什么时候我会盖房子了?”

“那你怎么从在这长大?”

“这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看,你要是从这长大,那总不能没有遮风避雨的吧,那肯定得要有房子啊,这里也是有房子的,不是你盖的,还是你从哪里偷来的吗?”

夕然一时有些佩服和这个傻大个相处了十一年的上,没好气一阵,才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道:“你要想去,我们就去转转吧。不过,我们可以去的远一点。”

“远一点?去哪?”

“替你大哥出口气。”

“那得等大哥回来。我们俩太了。”按照几日前相那耐不住的性子,自然答应,可是今日看到大哥的书信,自然不能让夕然冲动,因此要“劝一二”。

“是你。”

“不是,相错了,是我们俩人太少了。”

“那你大哥回来也才三个人啊。”

“夕然姐姐不知道嘛?大哥可抵万千马军!”

“我知道,也听雪姐姐过。那你觉得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两吧,他们乘白鹤,应该不慢吧。”

“他们?”

“相是大哥和雪姐姐。”

“那估计乘不了白鹤。”

“为什么啊?”

“白鹤不是在你面前嘛?他们哪里还有得乘?”

“哎,好像是呀。”

“还有啊,就算这只白鹤没有来送信,他们也不会乘白鹤。”

“为什么哩?”

“你大哥醒了,怎么能乘白鹤?”

“大哥醒了怎么就不能乘白鹤了?你不知道相和大哥就是乘白鹤从北边来的。”

“给你不清楚,反正他们三、两是回不来的。”

“为什么嘛?”相非要问个究竟。

“男女有别,你大哥自诩君子,怎么会和雪姐姐同乘一鹤?”既有这个原因,还有若雪的“魔在的地方,他必在”的话语,夕然因此不好出“你大哥可能会去帮助抵挡魔”的话,免得相担心。

“好像有道理。”相挠了挠头,接着道:“那雪姐姐不来不就行了吗?这样相就可以早点见到大哥了。”

“……”夕然眉头苦皱,心头嘀咕一句:“不是了白鹤在你面前嘛,我刚才干嘛多……”再郑重问相:“我只问你,你要不要走远一点?”她虽然知道相这几日来一直有心事,没有话,话都憋在心里,今日终于得知上没事,因此开怀话多。可她理解归理解,生性冷淡又少言寡语惯聊她,还是不太适应一直呀的。

“要不你帮相找一个地方,叫什么晴晓月来着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算了,你估计也不清楚,我也帮不了你。这次去良穆都的育芳郡,你到底去不去?”夕然已知报仇和思念都在良穆都,如今压抑多日,不想再压,只是情急之下,她没有想过那个人还会不会在良穆都,而自己能不能报得了仇,又会不会将自己和相陷于险境。

“原来夕然姐姐是要去人多的育芳郡。这么看来,夕然姐姐也喜欢热闹啊。”

“我才不喜欢热闹。我不是去凑热闹,而是去……”

“去什么?”

“去找魔出气!”

“大哥已经没事了,还出什么气?”而后,相可不要和夕然那姐姐东拉西扯了,耳朵伸到白鹤嘴边,装模作样的点零头:“哦哦,你你要去找你的同伴?它们有一半在南安郡。南安郡离这里也不算远,从这一直去原睦邑,半路上见到的那座城镇就是了。”白鹤听了,扑了扑翅膀,飞去了南安郡。

相则转过头对夕然道:“夕然姐姐去做饭吧,相憋坏了,自个要先去转转咯。”罢,相已蹦出好远——似乎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重山上的所有花草树木。

夕然一连叫了几声,相都没反应,只好暂且作罢——她若独自前去良穆都,留下相一个人,他可照顾不了自己。夕然拿着书信向着凤鸣湖畔走去。这些,她也担心若雪能否如愿,如今终于知道结果,这才有心再去看看重山之景,也顺便打发打发自己仍在的报仇与思念。

夕然立在湖畔,看了一会,又不觉去猜想雪姐姐是如何救下上,二人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又会不会因此生情。可当她想到“生情”,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上发红。就在这时,身后一个让她记忆犹新的声音传来:“闷油瓶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夕然转头看去,那棵曾救下自己的空心梧桐树下,正站着一人。夕然心中又惊又喜,可转眼变作生气:“谁要和你有缘?”

骄道:“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要无缘,我怎么会在……”着,四顾一番:“这似曾相识的地方……”到这里,又故意顿住望向夕然,等她接话。原来前日傍晚,夕阳透窗而入,骄睹景思人,思念终于难忍,因此趁晚上花属众人都入睡之际,悄乘漆夜离了良穆都,飞跃大半九牧,赶至重山。

夕然毫无心机,便问:“似曾相识?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来过,不过应该梦中来过很多次,不然怎么会似曾相识呢?”

“你梦到过这里?”

“是呀,所以今就来到这里,没想到真地让我在这里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夕然这才听出骄所句句是花言巧语,不再答话,沿着着湖边走向远处。

骄厚着脸皮跟上,边走边问:“刚才看你忽然脸红,手中又拿着书信,莫不是情郎写给你的?”他还真有这样的担心。

夕然啐了一口:“谁有情郎了!”

“不是吗?那是谁?”

“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骄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不好,不然这样吧,我们来猜拳,若是你输了,就是跟我有关,怎么样?”

“谁要和你做哪些无聊事?”

“那你要怎样,我听你的就是。”

夕然才不想理这来子的来话,只管快步向前。

骄捡起一片梧桐落叶,几步跟上,看似商量着道:“要不这样,我把这片树叶扔下去,要是正面,就是跟我有关,怎么样?”罢,已挡在身前,自然算不上是商量了。

夕然不能不停下,斥道:“无聊!”

骄只好拿点诚意出来:“那这样吧,要是你答应,我以后就不叫你闷油瓶了。”

夕然没有办法,只好问:“你话算数吗?”

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夕然道:“好吧,那你扔。”

骄笑看着夕然,将手松开,只见梧桐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普通人认知里的反面朝向上面。骄喜道:“闷油瓶姑娘,你输了。”

此时夕然只注意着结果,因而没注意到骄的称呼,问:“这不是反面吗?”

骄道:“这怎么能是反面?我从玩这个游戏,这就是正面。”

夕然欲辩不能,只恨刚才没能清楚,便道:“好吧,这次不算,我们重来一遍,这次要是还这个样子,就算你赢。”

骄道:“虽然我吃亏,但是也无所谓啦,佳人既然开了芳口,我怎么能不答应呢?”着,也不理夕然如何气愤的神情,捡起树叶又扔了一遍。

这一次,梧桐叶仍然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