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了心神不宁、正在批阅假装奏章的崇祯耳郑
“什么?都…都退出来了?”崇祯手一抖,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完了!仙师不满意!
是嫌姿色不够?还是…嫌朕诚意不足?
难道…仙师还是心存芥蒂?还是想走?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崇祯的心脏!他坐立不安,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
“皇爷!皇爷!”王承恩那因为极度激动,而变调的尖叫声,如同破锣般从殿外传来!
紧接着,殿门被猛地推开!王承恩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他浑身沾满灰尘,老脸却因为狂喜而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
手里死死攥着一卷厚厚的清单!因为激动,他连行礼都忘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皇…皇爷!发了!发了啊!”
“抄…抄出来了!抄出来了!”
“银子!金子!珠宝!堆…堆成山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将清单高举过头顶,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劈叉:“首辅陈演府邸!地窖整整三层!全是银冬瓜!
老奴让人称重!足迎足有白银一千八百万两!还有黄金二十万两!古玩字画不计其数!光前朝大家的真迹就装了三大箱!”
“兵部尚书张缙彦!这老狗家里看着清贫!后花园假山下!挖出三个密室!里面全是金砖!码得跟城墙似的!
还有海外来的宝石!东珠装了十几匣子!折银…折银一千五百万两!”
“还有那个清流魏藻德!呸!狗屁清流!他书房书架后面有暗格!里面全是田产地契!京城铺面一百三十七间!
江南良田二十万亩!他老家宅子底下!埋着十个大缸!全是金叶子!折银…折银一千二百万两!”
“成国公朱纯臣!驸马巩永固!东厂王之心!定西侯蒋秉忠…抄!全抄了!”
王承恩激动得唾沫横飞,语无伦次地报着数,每报一个名字和数字,崇祯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就抖一下!
“皇爷!皇爷!”王承恩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老泪纵横这次是真的:“老奴…老奴算不过来了!太多了!库房堆满了!还在往宫里运!”
“粗粗估算!现银!黄金!珠宝!古玩!田产铺面折价!加起来…”
王承恩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绝对超过一亿两白银!只多不少啊皇爷!”
轰——!如同九惊雷在崇祯耳边炸响!
他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一亿两?大明国库一年的收入才多少?七八百万两!他崇祯省吃俭用十几年!
内帑耗得精光!连龙袍都打补丁!为了几十万两军饷愁得头发都白了!
而这帮蠹虫!这帮他倚为肱骨、待若国士的“忠臣”!他们家里!随便抄抄!就抄出了一亿两?
这还只是金殿上被抓的那几十个!要是全抄了…那得是多少?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狂喜、滔愤怒和极致荒谬的情绪,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崇祯淹没!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皇爷!”王承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扑上去搀扶!
崇祯被扶住,没有倒下。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推开王承恩,踉跄着冲到御案前,双手死死撑住桌面!
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深深陷入坚硬的紫檀木中!
“哈…哈哈…哈哈哈!”崇祯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到极点、癫狂到极点的狂笑!笑声在空旷的暖阁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愤怒和…一种近乎毁灭的讽刺!
他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浑身颤抖!
“一亿两!一亿两白银啊!”崇祯猛地直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他指着殿外,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嚎:
“朕的国库!穷得能跑老鼠!朕的龙袍!缝缝补补又三年!”
“他们!他们家里!银子堆成山!金子论斤称!好!好一群忠臣!好一群国之栋梁!”
“哈哈哈哈!”崇祯状若疯魔,猛地抓起御案上那柄装饰用的玉如意,狠狠砸在地上!
啪嚓!玉屑纷飞!
“王卿!王卿呢?”崇祯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王承恩,声音嘶哑而急切:“快!快带朕去见王卿!朕…
朕要亲自谢他!朕…朕要封他!封他做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王承恩被崇祯这癫狂的状态,吓得够呛,连声道:“皇爷息怒!息怒!仙师…仙师在乾清宫暖阁歇息…
只是…只是刚才仙师把您赐下的那十个美人,都…都轰出来了…”
崇祯脸上的狂喜和激动瞬间僵住!轰出来了?
完了!仙师还是不满意!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
“快!快!”崇祯如同火烧屁股,一把推开王承恩,跌跌撞撞就往外冲:“备驾!不!朕亲自去!朕要亲自去给王卿赔罪!”
乾清宫暖阁外,夜风微凉。崇祯帝朱由检背着手,在汉白玉台阶上来回踱步,明黄的龙袍下摆被他烦躁地踢来踢去。
王承恩垂手躬腰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老脸上写满了忐忑。
“王大伴!”崇祯猛地停步,拧着眉头,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你王卿他是真不喜欢女人?还是…还是朕送去的那些…不合他胃口?”他想起那十个被轰出来的绝色少女,心尖都在颤抖!
那可都是他精挑细选、准备充实后宫的处子啊!连他自己都还没舍得碰!
王承恩老脸皱成了苦瓜,心里叫苦不迭:陛下啊!您问一个没根的老奴这个?这不是为难人吗?
他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着去送人又被打发回来的太监的禀报,心翼翼道:“回…回皇爷…听底下的们…
王仙师在屋里…好像…好像嘀咕着什么‘岁数太’,‘没长开’…‘青果子涩嘴’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