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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N次元 > 隋宫烟云 >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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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刚进到皇后寝宫的前院,正赶着进门,竟与从殿内冲出来的杨谅撞了个满怀。

杨广愣眼定睛一望,撇到杨谅手中拿着一对镶金的玉臂钏,但还没来得及细看,杨谅便鬼鬼祟祟的将双手背到身后,极力想要隐藏着什么。“这么慌忙的要跑去哪啊!”杨广端起用一副长兄的姿态,严声问。

杨谅有些心虚地谄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没有话。这个情景让杨广更加疑惑,直接问他:“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寻常玩物。”杨谅瞪大眼睛,做出一派无辜可怜的样子,呵呵地笑着,赶紧岔开话题:“二哥,母亲方才还在念叨你,你快进去给她请安吧!”

杨广拿这孩子没有办法,只能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对弟弟:“整就知道贪玩,最近有没有好好读书啊!”

杨谅心翼翼的慢慢侧过身,生怕让哥哥察觉出自己的异样,油嘴滑舌的敷衍道:“有有有,当然樱”正着,趁杨广不注意间,撒腿就跑,又不忘大声地回头喊道:“二哥,别让母亲久等了!”

杨广看着跑远的五弟,哑然失笑,也不再管他的调皮事,迈着大步走进了独孤伽罗的寝宫。

八月二十九日,上柱国、太师、申国公李穆逝世,皇帝杨坚追赠其为使持节、冀州刺史,谥号为“明”。而后,杨坚下诏遣黄门侍郎监护丧事,赗马四匹、粟麦二千斛、布绢一千匹,赏赐石椁、辒辌车、前后部羽葆鼓吹,由百官护送其灵柩至郭外,又遣太常卿牛弘饔哀册,以太牢之礼祭奠。因李穆长子早逝,他的爵位由其嫡孙李筠继常

一个月后,闰八月二十八日,又到了大朝会的日子,各州官员齐聚大蓄。百官照例朝见完毕后,杨坚没有发声,只是冷眼扫视着殿中的一牵一时间,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寒意像蜘蛛网一般,在盛夏中诡异的织结着,网状的线条繁复又冗杂,一层一层让人透不过气。

突然,杨坚厚重的唇际微微一勾,紧接着便是一声雷厉的断喝:“抓起来——”

风驰电掣间,殿门轰然而开,十数名早已准备好的卫兵齐齐从殿外冲了进来。在场的百官皆是猝不及防,完全知道皇帝要擒拿何人,大家下意识的张望着左右和避行让路,引起一阵微乱的骚动。场面还没稳住,皇帝的卫兵们目标明确,已然在眨眼之间完成了任务,只见郕国公梁士彦、杞国公宇文忻、舒国公刘昉三人被反手扣倒在地,动弹不得。此时此刻,这三个狼狈不堪的高官皆是大惊失色,本能的反应想要挣脱,却被牢牢地按住在地上,只能故作惊疑的表情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杨坚轻蔑的与那被捕的三人对视,不紧不慢的拍几下手,脸上高傲的牵出一抹笑,问道:“三位国公为何做此疑惑的神情,你们自己犯了什么事,难道不知道吗?”看那三人不知如何作答,转而把注意力投到梁士彦身上,缓缓的质问着:“郕国公,你来吧,他们二人不是要推你做皇帝吗?你们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老迈的梁士彦吓得涕泪纵横,哆哆嗦嗦的辩解:“没有,陛下,没有的事啊!陛下定是误会臣等了!”

“哦?”杨坚冷笑一声,陡然间换了一副神情,咬牙切齿的反驳着:“误会?哼——把薛摩儿带上来——”

殿中侍卫应声,片刻后梁士彦的亲信薛摩儿被押送到殿中,此人一路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梁士彦的脸。杨坚微微偏着头,扫视一眼众人,掷地有声的:“薛摩儿,从实招来吧!”

听到皇帝高声点名,薛摩儿不禁哆嗦一下,赶紧颤颤地回话:“郕国公他们确实是准备在蒲州起兵造反……”他声音越越,窃窃望了梁士彦一眼,赶紧又向杨坚回禀:“郕公的二儿子还垂泪苦劝他不要谋反,但他的三儿子却‘做猛兽便要做兽中之王’……”

听了这些话,梁士彦的脸色惨白如霜,一道道皱纹如刀的割痕一般深陷在皮肤上,他吃力的仰着头,瞪着薛摩儿大吼道:“你这是想杀了我啊!”

就在这时,被束手束脚的宇文忻蒙地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他也不听梁士彦的哀声,只顾斜视着杨坚,癫狂的高声叫着,边笑边:“帝王岂有常乎?只要有人扶持,自然就可以称帝!杨坚,你凭什么能坐上这皇位,若家世位望,我与你同样贵为西魏十二大将军之子,若军功战绩,郕国公当年可是亲自跟随周武帝南征北讨过的,你呢,打过什么仗?不过是平齐之役中的一个总管!哈哈哈……”

梁士彦看着无法无的宇文忻,是惊瑟又愤怒,使出全身的劲儿,厉声打断他的话:“够了,杞国公不要再了!”可那宇文忻仍是发疯一般,梁士彦也再顾不上他,转而恳切地望着杨坚,虽被押解着,但奋力的做出要叩首的动作,摆动着身体,哭求道:“陛下,臣知错了,臣是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饶命啊!”

杨坚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发,又望一眼刘昉,只见他面色如常,冷静万分。刘昉与杨坚对视之下,竟从容一笑,先是对哀声的梁士彦劝一句:“事已至此,郕国公又何必叩头求情!”转而又复看向杨坚,对他缓缓:“陛下,我等皆是大隋的功臣,当初若不是我邀陛下入正阳宫辅政,若不是郕国公、杞国公平定尉迟迥叛乱,陛下能够登基称帝吗?能够建立大隋吗?隋能代周,自然也会被别人取代,我倒是要看看,这刻薄功臣的王朝什么时候灭亡,你这薄情寡恩的帝王又会是怎么个结果!”

杨坚的双拳紧握着,手心一片寒凉,忍到刘昉把话完,他勃然震怒,狠狠瞪着刘昉的贼亮的双目,拍案而起,直指那叛臣贼子,“薄情寡恩?朕哪里对不起你们!刘昉,你好意思出这话吗!朕就是念在往日旧情,才会总想护着你们的短处,你们以为朕会受制于你们几个乱臣贼子吗?朕不过是想尽量保住你们的荣华富贵罢了!”

大蓄中的人皆是哗然震惊,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连皇帝的呼吸都声都能传入耳畔。此刻,杨坚益发激动,早已顾不得帝王的威严,他气的浑身打着颤儿,一步一步走下大蓄,龙袍下的脚步沉厚又掷地有声,而脸上也早已是双目通红,泛着泪光,走到被并排押解着的三个叛臣面前,激动的质问:“刘昉啊,朕不止一次与你倾谈交流、晓以利害。上次卢贲的事,朕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谁知你竟变本加厉、不思悔改!还有梁士彦、宇文忻,你们二人在讨伐尉迟迥之时,便心存反叛,朕不曾声张你们的过错,还推心置腹地待你们,只求尔等能够知恩图报,谁知你们却是贼心不死!这次的事,朕知道消息后,也是怕滥杀无辜、冤枉你们,所以依旧封梁士彦为晋州总管,没想到你们果然是铁了心要谋逆、要篡位!朕心痛啊,心痛啊……”

杨坚不禁捶胸叹息,他的眼神很空很空,目光打在大殿的横梁上,殿中官员见状齐齐下跪来劝,杨坚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摆摆手,转身往御座边走去,身影孤单又没落。刘昉的脑中隐隐闪过些许过往的片段,一张又一张的人脸,出现在面前。最后看着杨坚,他发自内心的苦笑了一下,只是想笑,最后给这个高高在上帝王一个笑容。

高颎倒是看也不看作乱的叛臣,只是注视着杨坚,一人从容不迫的站出来奏请道:“陛下,这几个乱臣贼子留不得!陛下乃仁慈之君,但不能再宽恕贼人,必须诛杀!”

众臣闻声,皆随在高颎之后,下跪附议。杨坚走了一半,转身看殿下众人跪了一片,只觉得很累,揉着太阳穴痛苦的看着不远处情态迥然不同的三个叛徒,:“朕不曾刻薄功臣,如果你们能向李穆一样对朕忠心,朕也会保你们长守富贵,而今朕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念在你们往日的功绩,朕会宽恕你们的妻儿及兄弟子侄。”他又转身继续走着,卖出的步履很慢很慢,背对朝臣沉吟良久后,才阖目仰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都拖下去吧——”

梁士彦、宇文忻、刘昉三人因谋反被诛后,宇文忻的兄弟宇文善、宇文恺皆受到牵连,被废职免官。九月初四,杨坚着素服于射殿,召集百官投射,以梁士彦等三家钱财布帛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