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大家爱八卦。
前脚贾雨村打赌的事刚定下。后脚京里有头有脸的就都知道了。
荣国府，王夫人陪贾母等人用过饭，又闲聊了一会。
瞧着贾母乏了，便也折返回东院准备休息。
毕竟昨女儿回家省亲闹腾了一，她也没怎么休息好。
刚要到罗汉床边躺下，就听外边传来老爷唉声叹气的声音。
王夫人下意识抬手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将有些歪斜的珠花轻轻扶正。
满心欢喜转头望去，只见老爷背着手，一边摇头晃脑，口中似还念念有词，迈着方步踱进屋内。
“老爷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一扭那丰腴的腰肢，上前斟了一杯茶：“老爷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妾身。”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听了雨哥和人打赌的事。”
贾政微微摇头，叹气道：“哎，到底是年轻人，少了几分稳重，被人一激就着了别饶道。”
“这话怎么？”
王夫人一面着，一面坐下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人越缺什么就越喜欢什么。
贾政在工部里可没这个待遇。一瞧王夫人如此懂事，身子也不由坐直了几分。
“本来部里出了一个煤炭的好进项，雨哥就到陛下跟前献宝了。”
着，贾政就鹦鹉学舌，将听来的如何争吵，如何打赌的事了。
“哎，要是我，必定和各部知会一声，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子。”
贾政捋一捋胡须，叹气道：“不然，单凭这功劳，不再进一步，起码人前显圣必是有的。”
听他话里话外都是想取而代之，人前显圣的样子。王夫人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同为夫妻多年，王夫人对贾政最是了解不过。
有好事就心心念念都是想自己显名声，碰到正经事了，就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当然，那不正经的事，他也是经常装死，直让王夫人独守空房、孤芳自赏。
“嗯，雨哥儿到底年少，跟老爷比自然差些火候。”
王夫人微微颔首，笑问道：“那老爷觉得这个打赌谁输谁赢？”
“部里的这个煤炭进项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时间到底仓促了些，雨哥儿这回怕是要吃个亏。”
贾政放下茶杯，有理有据道：“部里全部煤炭卖了估计也就三十万左右。这短短的十来，如何能凑够五十万两银子。”
凭他的本事，自然不出这番言语。
不过部里总有一些爱分析、数据怪讨论，他这照猫画虎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才能的如此笃定。
听他的头头是道，王夫人身子前倾，一时显出那横岭成峰，摆出一副儿女膜拜的姿态。
不过他那些讨好的话还没出口，瞧王夫人眼波流转贾政似有警觉，连忙干咳了两声。
“咳咳。”
贾政一脸严肃道：“我想起部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置，就不多留了。”
完也不管王夫人哀怨的眼神，一抬袖袍飞也似的离开。
另一边左阁老等让到了公布的数据以后，心里也是一松。
和早上的一样，库存只值三十万，就算是卖光了，也变不出 二十万的差额。
此时众人再无半点担忧，更多的是等着到时候看戏，看贾雨村出丑。
易府书房，易然和老王分主宾而坐，也正着此事。
“这么贾雨村会输？”
易然微微颔首：“陛下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这个不准，也或许陛下他们还有后手。”
老王笑了笑：“这经商一道，虽然比不得大人你们在朝廷上的纷争，但也是变化莫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准。”
顿了顿又续道：“那贾雨村要是输了，对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更有利。”
“届时大人只要顺势而为，一来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二来更显出大饶能耐。”
“嗯，话是这么，不过那些人守着祖宗之法，反对的也不在少数。”
易然微微摇头：“对了，南边的人是快到了吧？”
“已经到通州了，这三五之内就能到京里。”
老王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万岁爷最是好面子，有了这个筹码，咱们的计划更多了两分胜算。”
这话一出，易阁老频频点头，显然是对这些话极为赞同。
这两人如何商议暂且不提，却贾政走后，王夫人就想起了昨晚女儿的话。
历来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好，王夫人管家多年，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且不贾雨村这次能不能赢，但自己若是帮了他，他必承这份人情。
二来，老爷也了这煤炭生意是极好的，不论输赢，对于府上以后都是一个好的进项。
三来，像女儿的一样，贾雨村年纪轻轻，未来的前程不可估量。再不早做埋伏，以后更难拉拢。
打定主意，王夫人立马让人唤来凤姐商议。
一听是要银子，凤姐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闪过一丝不自然。
原本公中还是有些银子的，但前一段时间为了娘娘省亲，又花了一笔，如今是所剩无几。
当然一大半的银子是被她拿去放印子钱了，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担心。
“太太。”
凤姐瞥了一眼，试探道。“这府上刚为娘娘花了一大笔，如今怕是……”
话未完，凤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钱不多了。
果然，王夫人听了也是眉目微蹙：“那公中还方便拿出多少银子？”
“这个。”
凤姐眼眸一转，咬牙道：“若是省一点，应该能拿出 两万两左右吧。”
“嗯，那就先支两万两银子吧。”
王夫人微微颔首：“老爷了，这买卖是极好的，等赚了钱再补回去就是了。”
一听是个赚钱的买卖，刚才还恹恹的凤姐立马来了精神。
“哟，这么还是我们府上占了便宜。”
凤姐秀眉微挑，笑问道：“那这买卖能赚多少呀？”
“这个，老爷爷没和我多。”
王夫人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过老爷了，这买卖极好，极稳妥。”
完摆了摆手，示意凤姐下去忙活。
而凤姐前脚刚走，后脚一道丰腴婀娜的身影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