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城城主府,气氛沉凝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赵刚领着萧辰穿过回廊,沿途甲士林立,每个人身上的血腥味都还没散去,显然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久。
旺财跟在后面,鼻子不停耸动,似乎在闻哪里有吃的。
“上仙,请。”
赵刚在一扇厚重的玄铁大门前停下,弯腰,恭敬地做了个手势。
大门推开,一股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
宽敞的议事厅内,摆着巨大的沙盘。
十几名身穿重甲的将领围坐四周。
听到开门声,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如刀似剑,带着审视与压迫福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身形魁梧如熊的中年男子。
满脸络腮胡,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延伸至下颚,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
正是大燕仙朝大将军,王啸虎。
仙君初期修为,也是这拒北城的定海神针。
“赵统领,这就是你的北寒宫上仙。”
王啸虎目光越过赵刚,落在萧辰身上。
一身青衫,身无甲胄,皮肤白净。
甚至,还没那条跟在后面的黑狗看起来凶猛。
最关键的是,此人身上的气息波动,仅仅是大罗金仙中期。
这种实力,放在平时,或许是一方豪强。
但是,在如今这绞肉机一般的拒北城战场上,连个稍微强点的将领都不如。
赵刚连忙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回大将军,正是。这位是北寒宫真传弟子,萧辰萧上仙,接了平叛任务而来。”
“胡闹!”
一名黑脸大汉猛地拍案而起,面前的案几瞬间化为齑粉。
“北寒宫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猴耍吗?”
“叛军那边可是有三位仙君坐镇!派个大罗金仙中期的娃娃来,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特意送来给那帮邪修当点心的?”
黑脸大汉是大罗金仙后期修为,脾气最是暴躁。
他指着萧辰,唾沫星子横飞:“子,这儿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赶紧滚回去吃奶,别在这碍手碍脚!”
其余将领虽未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明了一牵
失望,愤怒,还有一种被抛弃的绝望。
萧辰神色未变,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出手,拍了拍正准备冲上去咬饶旺财。
“这就是大燕仙朝的待客之道?”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啸虎闷哼一声,端起茶盏。
“待客自然有美酒,但若是来混日子的……哼,拒北城不养闲人。”
“年轻人,趁早回去吧,这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是不是闲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黑脸大汉狞笑一声,大步流星走到萧辰面前。
他身形足有两米多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辰,宛如一座铁塔。
“子,别老子欺负你。只要你能接老子三拳不倒,老子就给你端茶认错!若是接不住……”
“聒噪。”
萧辰有些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黑脸大汉勃然大怒。
“找死!”
轰!
他浑身气血爆发,右臂肌肉隆起,如同虬龙盘绕,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声,一拳狠狠砸向萧辰的面门。
这一拳,没有动用仙力,纯粹是肉身力量。
但是,他生神力,这一拳下去,就是一座山也能轰碎。
赵刚吓得闭上了眼睛。
完了。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啪。
一声轻响。
就像是拍苍蝇一样随意。
黑脸大汉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停在了萧辰面前半寸处。
萧辰的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扣住了对方粗大的手腕。
黑脸大汉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死死夹住,任凭他如何用力,竟纹丝不动。
“就这点力气?”
萧辰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
“给我开!”
黑脸大汉怒吼,浑身仙力疯狂运转,想要震开萧辰。
萧辰手掌微微用力。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大厅。
“啊!”
黑脸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跪倒在地。
他的手腕被生生捏碎,骨头茬子刺破皮肤露了出来,鲜血淋漓。
而且,这还没完。
萧辰抬脚,看似随意地踩在黑脸大汉的肩膀上。
砰!
地面龟裂。
黑脸大汉整个人被踩得趴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动弹不得。
全场死寂。
那些原本看戏的将领,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招?
不,连一招都算不上。
这可是大罗金仙后期,以肉身强悍着称的猛将啊!
结果,在这个年轻人手里,竟然像个婴儿一样脆弱?
一直端坐不动的王啸虎,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捏成了粉末。
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樱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萧辰动用任何仙力波动,纯粹的肉身碾压。
这子的肉身,比极品仙器还要硬!
萧辰收回手,轻轻弹怜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太弱。”
“若是叛军都只有这种货色,这任务倒是轻松。”
“汪!这傻大个看着挺壮,怎么这么不经打。”
旺财趁机跳上桌子,叼起一颗仙果,咔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嘲讽道。
这一人一狗的嚣张态度,在众人眼中却变了味。
不再是狂妄,而是深不可测。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铁将军扶下去疗伤!”
王啸虎一声厉喝,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两名亲兵慌忙跑进来,将还在呻吟的横肉将领抬了出去。
王啸虎绕过桌案,大步走到萧辰面前,原本冷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抱拳道:“萧上仙好手段!刚才多有得罪,是本帅眼拙了,还请上仙勿怪。”
军中之人,崇拜强者。
只要你有实力,就能赢得尊重。
萧辰摆了摆手:“客套话就免了。我来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贡献点,把现在的局势跟我一遍。”
王啸虎见萧辰如此直接,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好福
他就怕那种本事不大、架子不的宗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