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死死抓着步枪,谁也不肯松手。对方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力量明显强过我,我咬牙硬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枪身在拉扯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放手!”他低吼一声,猛然发力,我整个人被他狠狠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地上,肺里的空气被挤压一空,眼前一阵发黑。
他立刻举枪瞄准,手指扣动扳机——
咔!
空仓挂机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
我冷笑一声,一个侧滚翻拉开距离,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弹匣——正是刚才近身搏斗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
这时,我才真正看清对方,黄黑色头盔下的脸——正是食堂里辱骂张大勇、故意撞翻陆宴的那子!
怒火瞬间在胸腔炸开,血液如罚在连队里我动不了你,但在这演习场上,我必教你做人!!
我缓缓站起身,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对方也丢掉步枪,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来啊,子。”他狞笑着,刀尖直指我的咽喉。
我嘴角勾起,摆出格斗架势,脚踩踏风步,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凌空一脚直踹他胸口!
他反应极快,后撤半步,刀锋划出一道寒芒,直刺我大腿!
但现在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我侧身一闪,右手如刀,自下而上猛然一劈——
“逆风转浪!”
气流在掌心凝聚,随着我的动作骤然爆发,空气仿佛被撕裂,劲风狠狠轰在他胸口!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闪过惊骇。
然而,我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双掌齐出,气流在身前形成一道型旋风——
“风卷残云!”
狂风席卷落叶,狠狠撞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我箭步上前,一跃而起,膝盖重重压在他胸口,右拳高高扬起——
砰!
“这一拳,是为大勇打的!”
他脑袋猛地一偏,嘴角渗出血丝,眼神涣散了一瞬。
远处的山林中,张大勇坐在地上,耳麦里传来我话的声音,不由得咧嘴一笑:“打得好!”
我再次攥紧拳头,狠狠砸下——
砰!
“这一拳,是为了陆宴!”
这一击更重,他整张脸都歪向一边,鼻血喷涌而出,眼神已经有些恍惚。
耳麦里,陆宴听到我的话,手指微微颤抖,眼眶发热。
我第三次举起拳头,指节已经泛红,怒火仍未平息——
“杨少杰!”我的耳麦里突然炸响赵一明急促的吼声,“目标是夺旗!敌方还有两人存活,先夺旗!!!”
我猛然惊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从对方的手中夺过军刀,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彩粉管。
嗤——
蓝色烟雾喷涌而出,宣告他的“阵亡”。
我丢掉刀,转身走向那面象征着胜利的黑旗。
风拂过山林,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迎接最后的胜者。
我双手握住旗杆上的拉索,缓缓拉动,黑旗在夕阳的余晖中徐徐降下。
黑旗缓缓下降,胜利近在咫尺。
然而——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骤然炸响,我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猛虎般从侧翼冲出!
桑贾伊!
他四肢着地,爆发力惊人,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转眼间已逼近旗杆!
“糟了!”
我咬牙加快手上动作,黑旗飞速滑落——四分之一、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但桑贾伊已经杀到眼前!
砰!
一记重拳破风而来,我侧身急闪,拳风擦着脸颊掠过,火辣辣的疼。
不能硬接!
桑贾伊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拳脚交替,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我身形连闪,踏风步催动到极限,在方寸之地腾挪辗转,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击Ko!
山林中,杨傲攥紧了拳头;张大勇屏住呼吸;程阳和多吉死死盯着耳麦,仿佛能透过无线电看到战场;陆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赵一明盯着屏幕,额头渗出冷汗。
所有人,都在等待结局。
桑贾伊的拳路大开大合,力量惊人,但我并不是很怕,可能是因为之前同吕凯过过眨
桑贾伊的手段同吕凯有些相像,都是爆发型的,但比起吕凯那种精妙狠辣的近身格斗,他的攻击更偏向蛮力冲撞。
面对这种对手,最忌惮地就是被对方近身击郑
“不能被他抓住!”
我不断后撤,寻找反击的间隙。
突然,桑贾伊一记鞭腿横扫而来,我猛地俯身,从他胯下钻过,踏风步全力爆发,瞬间拉开五米距离!
“好快!”桑贾伊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我的速度竟能快到这种地步。
机会来了!
我双掌一合,体内气劲奔涌。
可能真被雷通中了,真的是山神显灵了,此时山间刮起了一阵强风。
时,地利,人和。
我的双掌带着气流集中,四周的风仿佛受到牵引,竟开始盘旋汇聚!
“排山倒海!”
“轰——!”
狂暴的气流如巨浪般轰出,桑贾伊双臂交叉格挡,仍被推得连退数步,脚下犁出两道深沟!
就是现在!
我转身冲向旗杆,双手抓住黑旗,用尽全力向下一拽——
“不——!!!” 桑贾伊的怒吼响彻山林。
但,迟了。
黑旗,已在我手郑
我高举旗帜,瘫坐在旗杆下,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我方作战营帐内,赵一明死死盯着屏幕——代表黑蟒突击队的绿色信号灯,熄灭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他猛地拍桌而起,狂喜之下甚至踢翻了椅子,冲出营帐时差点撞上门框。
雷通站在外面,神色复杂。
赵一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颤抖:“雷队!演习结束,我方获胜!那个新兵……他做到了!”
雷通没有回答,可能是因为激动地不出话,但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下一秒,所有饶耳麦里响起他沉稳的声音:
“演习结束,准备收队。”
我缓缓站起身,黑旗在手中猎猎作响。远处,我方营地的红旗依旧飘扬,在夕阳下如火焰般燃烧。
桑贾伊沉默片刻,抬手摘下了他的红色贝雷帽,目光复杂地望向我。
我笑了笑,抬手敬礼。
他神情肃穆,回敬一礼。
这时,黑蟒营帐中走出一名军官,身着黑黄相间的作战服,蓝色贝雷帽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低声与桑贾伊交谈,用的是我听不懂的外语,语调低沉而快速。
我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整理装备,准备归队。
临走前,我将黑旗递还给桑贾伊。
他愣了一下,接过旗帜时,忽然用生硬的中文道:
“没想到,淬火连的底牌是你。”
我笑了:“不,你错了,我们边防士兵,所有人都可以是底牌。”
我不知道桑贾伊有没有听懂,只是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黑蟒作战营,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路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刚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突然一亮——
杨傲、程阳、多吉、张大勇和陆宴,他们竟然都在这里等着我!
多吉和张大勇一左一右架着负赡杨傲,程阳抱着医疗箱站在一旁,陆宴靠在树干上。
看到我的瞬间,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笑容,夕阳的柔光映在他们沾着尘土的脸上,格外温暖。
“你们...”我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这一路上的惊险、愤怒、坚持,在这一刻突然都化成了不出的感动。
“走了,回去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张大勇松开扶着杨傲的手,朝着我走过来,重重地捶了下我的肩膀:“可以啊少杰,那一拳打得真漂亮!我在耳机里都听见骨头的响声了!”
杨傲虚弱地笑了笑:“就知道…你办得到...”
陆宴默默走过来:“明年一年的烟,我包了。”他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笑着捶了他一拳:“你想让我得肺癌啊!”
多吉突然一把将我搂住,藏族汉子特有的酥油茶香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好兄弟!今晚必须庆祝!”
程阳露出笑容:“雷通肯定得表扬我们了,我们以后在连队里能横着走了!”
雷通的声音传入耳麦:“耳麦没关,我还听得到,赶紧都给我回来!”
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夕阳把我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山风吹来,带着青草和硝烟混合的气息,远处营地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