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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N次元 > 秦凤药传奇 > 第1101章 赢得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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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先止住哭泣,擦了眼睛,道,“现在好了,宫中由你掌握,咱们须好好筹谋,你先打听宫外枫山脚下养了多少兵,宫中可调动的兵又有多少。”

李慎只隐隐有过这样的念头,可他从没认真想过这事。

他现在已是太子,早晚皇位是他的。

皇后似是看出他的想法,摇摇头,“莫作扶不起的阿斗。”

“你该多把心用在你父皇身上。我幽禁时日日思索,其实,你父皇是个好皇帝。但绝非好丈夫好父亲。他防着所有人……”

“他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依娘亲看,他心中未来皇上之选是容妃生的那个病篓子。”

“为何?”

“要是李嘉还有三分可信。”李慎反对。

“要不你不了解你父皇。”

“但凡他能平安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废了你。”

李慎惊疑地看着母亲,皇后笃定无比。

“你做了什么?”皇后问。

李慎并不隐瞒母亲,“儿子养着私兵,还私购铁矿,打了兵器。”

“你不是皇上,却做了皇上的事,打量皇上傻吗?”

“母亲一直被关起来,连话之人都没有,如何断定父皇怎么打算?”

“我是他的结发妻子,我的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就算从前想反他,自己摄政,我的心也在他身上,故而了解他。”

“他最擅隐藏心事,最不容有人觊觎皇位,所以你的事他知道后,想压住火却压不住,按他的行事,应该不动薛家,待归来再一并牵出来,连你一起处置!”

“还有你姑母那个贱女人,我敢断定她是皇上的人!”

皇后的话颠覆了李慎对时局所有判断。

他原以为父皇对他不够满意,却没到要废了他的程度,父子间应该还有些许真情。

不曾想他也只是父亲的棋子。

“他这么做很简单,是不信任贵妃身后的力量,也不信任你,怕你们三人在他不在京时因争太子位,惹出大乱。”

李慎还在回味皇后的话。

却听母亲出刺心之言,“他只是瞧你最弱,没有外戚之患才思虑你。”

“这样也仍不放心,囚禁了我,才把太子位暂时给你罢了。我的傻儿子。”

李慎思前想后,先是心凉了一半,想到父皇有时看到自己折子时那奇怪的表情——

虽是对他态度温和,却有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无奈。

那些折子无非是保举的太子党大臣。

父皇都允了。

一股惊惧自心底升起,皇上就这么看着他胡闹,等着秋后算账。

寒意瞬间遍布全身,父亲待他何尝有半分父子之情?

全是算计。

他长吁口气,庆幸自己放出了母亲。

只有母亲,是深宫中唯一不会算计他的人。

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

他嗤笑一声,若有同胞兄弟恐怕也得争上一争的。

“宫中的规则就是这样的,儿子不必为此伤情,你父皇当初也面临同样的情况,皇权至高无上,哪那么好得到?”

“他是皇上却也是我父亲,皇上和父亲的身份并不相悖啊。”

“无需做此叹息,还是好好想想后面怎么办,不然你的苦日子在后头。”

如果,父皇死在外面就好了。

李慎心头浮现出可怕的念头。

……

李瑕这次出宫带上了青连。

只是青连没精打采,再无从前意气风发的神采。

皇上心中也很可惜,扎营时他叫青连到他军帐中,“青连,此次随军是朕给你的机会。”

“只要打完仗,战功是所有饶,也有你一份。”

“那时,朕奖励你,可以让你北上的家人依旧回京,封起的宅子仍归你家,但现在你要打起精神,怎么选择,全在你。”

李瑕所带军队不多,自带粮草前往囤兵地。

这些粮草只够走到囤兵地。

劳伯英提前出发,已按时将第一批粮草送至库车,之后再多次往返送粮,将粮食先囤于库车。

自库车送往战地便近了许多,可保用粮无忧。

之后,他只需将库车的粮草送上战线供大军使用。

一切看战事长短,大后方还有其他督粮官,战事若长,便再次收粮。

李瑕与徐乾顺利会合。

祖皇帝始,废了大周所有诸侯王,只保留了唯一的诸侯王——定北王。

在与北狄争战之时,定北王投降、丧命并丢五城。

徐乾趁敌人大部队未集结完毕,自敌军手中夺回五城,并将其中一城做为大本营。

李瑕抵达时,北狄已陆续集结十万大军。

李瑕带着青连登上城池,极目眺望。

所见之处,际线被铁灰色洪流吞噬。

十万黑甲兵如潮水漫过原野。

三十丈猩红帅旗刺破灰茫茫苍穹。

战马的嘶鸣混着甲胄碰撞的铿锵,如连绵的闷雷。

敌方先锋营的刀队结成钢铁方阵,刀刃交错,把微弱的日光绞成细碎寒芒。

大地在马蹄下震颤。

城头,李瑕握紧剑柄,指节不自觉过度用力——他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青连此时此刻如梦初醒,他的心为这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所震慑。

这铺盖地的肃杀里,藏着足以碾碎一切生机的杀意。

徐乾板着脸,感觉到皇帝的紧张,安慰道,“他们出动先头队来叫阵,待将前去应对,先给陛下赢个头彩。”

先到达城前的是刀队骑兵。

打头的将领穿着银甲战衣,手持长柄偃月刀,刀柄较普通长刀更长,适合马战。

此将口出狂言在城下挑衅大喊。

身后万马千军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为主将助威。向大周军队示威。

“朕许你用徐家军旗。”

李瑕负手站在城头上,气定神希

此时,他是整个军队的主心骨,万不可出现半分畏惧的模样。

但大周兵力号称二十万铁军,其实实打实只有八万。

他如何不心慌,越是这样,越要镇定。

“莫给朕丢脸!”

“末将领命!”徐乾领二千精兵,大开城门,拍马迎战。

他身着红衣金甲,朗眉星目,杀气腾腾。

“来者何人,挛鞮不杀无名之将。”对方将领十分魁梧。

徐家大旗升起,金底玄纹,赤金篆“徐”字在旗中央闪闪发光。

铁勾银划,泛着冷光,四周暗纹勾勒出凶兽,随着劲风猎猎作响。

“徐家将徐乾在此!”

他威风凛凛,将自己长枪一抖对准对面的敌军将领。

挛鞮是北狄王族之姓,来者地位显赫。

“原是徐家幼子,俺与你爹也曾交过手,看你这孩儿武功如何。”

徐乾不多言,枪尖抖动,一夹马腹,率先向敌将冲杀过去。

身后的战鼓适时响起,排山倒海的声浪随着徐乾一同扑向敌方阵营。

对方也不示弱,纵马冲杀上来。

两人有来有回,挛鞮氏臂力惊人,手中长柄偃月刀使得虎虎生风。

几次削着徐乾面门挥过去,多一寸,便能削了徐乾半片脑袋。

李瑕在城楼上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握拳的手心全是汗。

青连更觉两股战战,这样的场面,大部分人一生难见一次。

他从前看不上武将,只觉他们粗鲁无知,只晓得刀剑骑射。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从前是多么无知浅薄。

漫风沙夹杂着数万饶生死,不知觉改变了他的所思所想。

……

徐乾知道这次单挑,对整个军队而言是振作军心的一战。

他先打了百来回合,摸清对方性子、路数。

见其心急,使个破绽,以肩迎着对方大刀而上,这一刀要砍上,徐乾最少失去一条手臂。

挛鞮与徐国公曾有过交手,被徐家军的名声所震慑。

上阵前就心有戚戚,久战不下心里发急。

见这破绽心中一喜,提刀就劈。

这一刀使出十成十的力道,带着千钧之力,眼见已到面门心下窃喜。

刀未劈到徐乾,却觉心尖一凉,手上突然失了力道,大刀变得万斤重,被徐乾一把抓住刀背抢走。

他低下头——徐乾的长枪已刺入胸膛。

徐乾冷笑一声,单臂发力,硬生生将挛鞮整个身体挑了起来,挂在枪上,用力一甩,甩在地下。

纵马抢上前去,左手拿刀,右手拿枪。

左手一刀劈下,随着筋骨撕裂的脆响,敌人身首异处。

带着半尺颈骨被徐乾右手一枪刺下挑在枪尖。

温热的血顺着枪杆向下流淌,滴在红衣金甲上。

“还有谁?!”徐乾大吼。

刀队失了主将,无人号令,这边李瑕见好就收,鸣金召回徐乾。

前后两炷香的时间,李瑕觉得无比漫长,内衣已然湿透。

青连在一旁连连擦汗,长袍遮住身体的战栗,抗倭与这相比,算不得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