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豪横的,没见过玩了一把直接掀桌子的。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
那油坊的精明子混在人群之中,眼珠子乱转,突然低下头捏着嗓子嚷嚷:
“出老千?什么出老千?”
输了钱的赌徒立刻抓住了重点。
刚开始只敢隐晦嘀咕两句,越来越多人加入其中之后,声势急速壮大。
嘭嘭嘭!
账柜里头传来了清脆的响动,像是醒木拍桌似的。
中年人站起身来,愈发显得高高在上。
“都是死的?给我上!”
三名打手立刻抽出了后腰藏着的短刀,这还不算,三个区域坐庄的人都是相同的动作。
顷刻之间,十几人同时向着一行四人冲了过去。
那位掌管骰桌的坐庄离得最近。
刚刚秦昭玥动手的时候赌桌往后前方旋转,刚好落在空地上。
这家伙躲过一劫并未受伤,此时目露凶光,同样抽出了短刀。
秦昭玥丝毫不慌,依然昂起脑袋,垂起眼眸睨着他,眼神就像在看一坨乐色。
老大就该有老大的逼格。
掀桌子那是态度,难道什么臭鱼烂虾都需要自己动手?
斗錾暗暗叹了口气,一眼就瞧出了六殿下没有动手的意思。
身边跟着直属领导,难道让她动手?
至于最后那位前青鸾卫,此时警戒着后方,好像默认将前面交给他了一样。
谁懂啊,在地底水牢玩得正开心呢,被提溜来做这种破事儿。
他诶,冷面刑狱官、璇玑卫百户,就让他揍地痞流氓?
下一刻,面前的庄家笔直飞了回去,嘭的一声撞在账柜的木栅上。
一口鲜血吐出,整个萨落在地,耷拉着脑袋生死不知。
也不知是谁嗷唠一嗓子,那些赌徒疯了般向外逃窜。
赌桌周围立时空了出来,反倒方便碎墨动手。
只见她闪电般窜出,一掌按在距离最近的打手腹部。
出手不如斗錾狠辣,但招招制敌,迅速瓦解这群乌合之众。
二十几息,这伙人连秦昭玥五步之后都没抵达,全部倒下。
“哎哟”声四起,没一个起得来的。
原本还想趁乱占些便夷赌徒连滚带爬往外蹿,一会儿的工夫跑得干干净净。
两名打手归位,秦昭玥阴恻恻开口:
“账柜里那孙贼,敢跑,剁你一个头。”
中年人本来还想以竹竿长枪支援,结果看到帮众扛不住人家一个打手,立刻缩起身子,轻轻向后门挪去。
听到这话怔愣当场,一个头,谁还有两个头不成?这是什么新型黑话。
下一刻,联想到什么的他骤然瞪圆了眼睛。
这……这也太残暴了!
斗錾望着前方桀骜的身影,心生诧异。
金枝玉叶的,六公主都从哪儿学的地痞流氓的浑话?
就在此时,大门被推开,四海帮帮众蜂拥而入。
二十来号人,拱卫着魁梧壮汉。
斗錾传音,这位便是四海帮帮主,雷鳅赵泰。
扫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兄弟们,眯起了眼睛。
四个人,毫发无伤,点子扎手。
赵泰抱了抱拳,“过风口,压哪片草?”
这是试探的切口,意思就是询问从何处来,是哪处的势力。
斗錾刚要传音解释,结果秦昭玥叉着腰懒洋洋开口,“额是尼玛。”
斗錾:……
碎墨:……
隐蛰:哎……
赵泰嗤笑一声,这是哪儿来流窜的混子。
什么都不懂,就敢在凤京地界闯狠。
“在榆钱坊,还没见过有人敢在我四海帮面前如此嚣张的。”
秦昭玥摊了摊手,“呐,你现在就见到啦。”
多无益,赵泰大手一挥,“上!”
这帮人有所准备,而且看起来还有些配合。
有人持粗劣木质臂盾顶在前头,有人持短刀在侧翼,背后还有人用竹枪牵制。
看样子像是行伍出身,或者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这一头,自然还是碎墨和斗錾顶上。
两人赤手空拳挺立,一点儿慌张神色都没樱
开玩笑,一个青鸾卫百户、一个璇玑卫百户,打这种不入流的帮派成员不跟玩儿一样?
刚一接触就看出来了,那持盾的根本就起不到掩护的作用。
一击被打退,甚至撞倒身后帮众,顷刻间便破坏了阵型。
赵泰见状便知道,这伙人有豪横的资本。
只见他大步向前,几步路走出了一往无前的架势,直取碎墨。
裹着牛皮拳套,沙包大的拳头从上而下轰来。
从秦昭玥的视野,就像是个一米澳壮汉欺负一米六不到的姑娘似的,视觉冲击还挺大。
不过碎墨脸上毫无波澜,她已经感知到了对方的境界。
六品气武境,也就那样。
下一刻,她同样轰出一拳,选择了正面硬抗。
后发先至,两只拳头碰撞到了一起。
唔!
赵泰目眦欲裂,拳头上附着的真气被彻底打碎。
在巨力冲击之下噔噔噔连退三步,右臂已经麻了,颤抖不休,一时间抬不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他伟岸的身躯侧面窜了出去,几乎贴紧地面,速度飞快。
一点寒芒闪烁,直取碎墨的双腿。
咚!
偷袭的人影横向飞了出去,撞翻了左侧的摊头。
这时候才露出身形,是个干巴瘦的短汉子。
此时捂着腰部,面泛痛苦之色,一时间爬不起来。
出手的正是斗錾,转瞬便突到近前,闪电般出腿将那人踹了出去。
碎墨撇了撇嘴,这等程度哪里需要支援,好像显得她很弱似的。
回凤京第一回出手,根本不尽兴。
斗錾余光正好扫到了她的表情,微微有些怔愣。
怎么着,嫌他插手了?这都一对什么主仆。
“住手!”
就在此时,还没缓过劲来的赵泰大喝一声。
其实不用他开口,所有四海帮的帮众都停了手。
帮中最强的两人都被对方击退,看样子还没费什么劲。
摧枯拉朽一般,这还怎么打?
秦昭玥挑了挑眉,“你打就打、停手就停手,我面子往哪儿搁?”
赵泰冷汗下来了,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