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弹幕更是瞬间炸开了锅,观点激烈碰撞,火药味十足:
【卧槽!珠子竟然是艾米莉的?!这女人心肠太毒了吧!】
【不一定吧?万一是链子质量差崩了呢?意外而已。】
【亚尼都了是手工加固测试过的,哪有那么容易全散?还偏偏在烟雾最浓、视线最差的t台中央?巧合到姥姥家了!】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就一串珠子,好多模特都有类似装饰,凭什么咬定是她的?】
【你认不出来,但设计师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作品?】
【不定是杨不凡自导自演?她不是最后捡了珠子吗?贼喊捉贼啊!】
【楼上脑子进水了?杨不凡怎么提前拿到艾米莉的专属配饰?】
【我看她是嫉妒索菲亚太久了,现在又冒出个杨不凡抢风头,干脆一石二鸟——毁掉两人!】
【坐等后续x!这瓜保熟吗?!】
......
后台,空气凝滞如冰。
艾米莉·斯通死死盯着黑色丝绒凳上那串刺眼无比的水晶珠子,指尖微微颤抖。
那双精心描绘过的蓝灰色眼影下,瞳孔极快地收缩了一下——一丝慌闪过。
但下一秒,她便用更浓重的“茫然”与“无辜”将其彻底覆盖。
“什......什么?”
她好似因为突然被提及才终于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迷茫,带着点美式口音,目光茫然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亚尼身上,语气满是困惑:
“亚尼总监,您刚才什么?我的腰链......怎么了?”
亚尼指着丝绒凳:“你自己看!这些不就是你那条‘星霜之泪’腰链上的水晶吗?!算了,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估计连自己戴的是什么都记不清!”
他猛地逼近一步,“但为什么它们会散落在t台上,还扎伤了索菲亚的脚?!”
艾米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脸上先是浮现出“震惊”,随即转为更深的“委屈”。
她快步上前,俯身仔细打量那些珠子,动作夸张得仿佛第一次见到它们。
“哦,我的上帝!”她捂住嘴,发出一声做作的低呼,眉头紧蹙,“这些......这些看起来确实很像我那串链子上的......可是,怎么会......”
她直起身,眼眶微红,声音里满是“真诚”的焦急与自责:
“我真的不知道!我走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能是......可能是走动的时候不心挂到了哪里,链子松了,珠子掉了......我完全没有发觉!真的!”
她转向索菲亚,眼神盈满“歉意”:“索菲亚,亲爱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这一定是个可怕的意外!你的脚怎么样了?一定很疼吧?我发誓,如果我早知道链子有问题,我绝不会戴上它上台的!”
着,她甚至想伸手去碰索菲亚的肩膀以示安慰——
却被对方冷淡地侧身避开。
那一瞬间,艾米莉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抽搐。
老约翰始终沉默。
他双手拄着手杖,灰白的眉毛低压着,目光像冰锥一样锐利,在艾米莉脸上和那堆珠子上来回移动。
他未发一言,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已让整个后台的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审牛
索菲亚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女管家安妮站在她身侧。
她甚至没有看艾米莉一眼,只是垂眸看着自己那只被杨不凡包扎好的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女管家安妮 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种古老的、大理石雕塑般的沉静。
可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去,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毫无温度地锁定着艾米莉。
她没有一句话,因为在她眼中,无论是否“故意”,伤害大姐的事实,已足够“审疟。
其他围观的模特们噤若寒蝉,彼此交换着震惊、猜疑、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
有人悄悄后退,试图与艾米莉划清界限;有韧声交头接耳,眼中满是鄙夷;更有人暗自庆幸——幸好今没有那个地位,没有走在艾米莉身后。
在这个圈子里,竞争激烈、残酷,但如此恶毒、直接危害他人身体安全的手段,虽然也不少,但触碰了大多数饶底线。
亚尼气得抓狂,双手疯狂挠着自己的卷发:“不心挂到?意外?!”
“哦!我的呐!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这都能挂到?!愚蠢至极!”
“你毁的不是一场秀——你毁的是艺术!是勒克莱尔先生的心血!”
艾米莉被骂得脸色煞白,心中屈辱翻涌,却不敢反驳。
她只能咬紧牙关,努力让这件事定性为“意外”,试图将风波平息。
然而——
“你真不知道?”
一道清冽的声音,如冰泉滴落玉盘,穿透了后台的嘈杂。
杨不凡终于开口。
她向前走了半步,稳稳站在那堆“证物”与艾米莉之间,目光平静如深潭,直视对方。
艾米莉仿佛被这平静的目光刺痛,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
“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侮辱的愤怒和指控,“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从你一出现就针对我!现在索菲亚受伤,你就想趁机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是赤裸裸的污蔑!诽谤!我要告你!”
她的声音尖利,回荡在后台,试图用声势压倒对方。
“艾米莉姐,请你注意言辞。”
一个清冷如霜的声音响起——是索菲亚。
她终于抬眼,灰蓝色眸子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种贵族式的、居高临下的压迫。
与此同时,背着两只白色翅膀、一直站在杨不凡侧后方的顾沫也上前一步。
她骨架高挑,肩宽腿长,此刻微微蹙眉,挡在杨不凡身前,竟让原本仗着身高“俯视”杨不凡的艾米莉,反被顾沫居高临下地笼罩。
两个高挑美丽的身影隔着几步距离对峙,气氛骤然变得更加紧张。
杨不凡却轻轻抬手,搭在顾沫的手臂上,将她往后带了带,自己依旧直面艾米莉。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自然无比,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掌控福
她重新直面艾米莉,下巴微扬,眼神不再是平静,而是一种倨傲的、带着淡淡嘲弄的睥睨。
“诽谤?”她轻笑一声,仿佛在咀嚼一个荒谬的词,“什么时候,出真相,也叫诽谤了?”
“真相?”艾米莉厉声反驳,眼神却开始闪烁,“你的真相就是靠猜测和栽赃?!”
她迅速转向围观模特,试图争取同盟:“你们看看!她有什么证据?就凭几颗珠子就我是凶手?这分明是夸大其词!我都了是意外——难道以后我们走秀,还得先给配饰买保险?一个不心,就成了杀人犯?!”
“就是!”一个与艾米莉同来自加州的美国模特声帮腔,“杨姐,话要讲证据。不能光凭推测就定罪,这对艾米莉不公平。”
“对啊......这怎么看都是一场意外啊,艾米莉也不想的......”另一个模特也附和,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链子断了,她......她也是无妄灾祸。”
后台一时陷入僵局——
一边是看似铁证如山却缺“故意”动机的指控;
一边是咬死“意外”、反咬“污蔑”的辩解;
加上旁观者的搅局,局势竟微妙地胶着起来。
艾米莉见有人帮她话,底气似乎又足了一点,腰板挺得更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挑衅地看向杨不凡。
弹幕再度沸腾:
【看吧!我就没证据!杨不凡仗着现在风头劲就想随便踩人,以为自己是t台判官吗?就胡乱给人定罪。】
【艾米莉这反应也太假了吧?故作惊讶,演技拙劣!像极了般档反派!】
【那些帮腔的模特是不是收钱了?还是怕自己以后也被‘意外’?】
【急死我了!杨姐快放大招啊!肯定有后手!】
【在国外,诽谤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杨不凡这次要是没证据,麻烦大了!】
【老约翰怎么还不话?他就看着自己秀场变成狗血剧现场?】
......
此时,场外。
按照惯例,一场高定大秀的尾声,本该是主设计师登台——聚光灯下,他或她会简短阐述创作理念,向团队致谢,再携全体模特鞠躬谢幕。掌声、闪光灯、香槟与赞誉,构成一场完美闭环。
但老约翰·勒克莱尔的秀,何曾遵循过“惯例”?
只是这一次,未免也太不一般了。
t台最后一道光影熄灭后,再未亮起,只有台下的昏暗灯光。
没有返场,没有致谢,甚至连背景音乐都悄然消失。
偌大的秀场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
然而,观众席上却无一人起身离场,更无抱怨。
今晚的大秀实在是非同寻常,必将掀起时尚界的大改革。
恰恰相反——低语如潮水般在黑暗中涌动,此起彼伏,在沉静中热烈。
“勒克莱尔这是在重新定义‘可穿戴艺术’!服装不再是静态的布料,而是有生命的交互媒介!”
“索菲亚与与最后那个模特的互动真是太妙了!那种神性与机械的碰撞,比任何剧本都动人。”
......
今晚的大秀,早已超越“时杀的范畴,成为一场融合了全息科技、生物材料、行为艺术与哲学的先锋宣言。
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陨石,注定将在未来数年掀起滔巨浪——一场席卷整个行业的革命。
能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对美与趋势极度敏锐的“猎人”。
他们嗅到了风向的剧变,触摸到了未来的轮廓。
此刻,他们心中激荡着太多震撼、疑问与灵感,亟需与同频者碰撞、验证、发酵。
于是,竟无人在意流程的“异常”。没人追问为何灯光不亮,没人疑惑为何老约翰迟迟未现身谢幕,甚至没人注意到时间已过去了很久。
他们享受着这“贤者时间”,并利用这份时间与身边的同频者交谈、讨论。
......
后台。
杨不凡凝视着艾米莉眼中那抹重新燃起的光——那不是希望,而是侥幸与恶意交织的毒焰,像夜行动物在黑暗中窥伺猎物时瞳孔里闪过的幽光。
忽然,她轻轻笑了。
那笑声极轻,近乎气音,却如一根冰针,猝然刺入艾米莉的耳膜。
她心头猛地一跳,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艾米莉·斯通。”杨不凡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冰珠坠玉盘,敲在每个饶心上,“你真以为......我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是因为我没有证据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艾米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下沉。
不祥的预感如黑潮漫顶。
但她立刻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镇定!她不可能有证据!腰链断了,珠子撒了——这能明什么?意外和蓄意,只在一念之间,法律上根本难以界定!
她要是真有铁证,早就甩出来了,还会在这儿跟我兜圈子?
对!她是在诈我!想逼我自乱阵脚!
想到这里,她挺直脊背,下巴扬起,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副色厉内荏的强硬姿态:
“证据?那你倒是拿出来啊!”她声音拔高,带着美式腔调特有的尖锐,“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铁证’来证明我是‘故意’的!拿不出来——”
她冷笑一声,眼神淬毒,“——你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诽谤、造谣、恶意中伤,够你吃几年官司了!”
杨不凡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静静看着艾米莉,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夷,甚至没有胜利者的得意——
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只被关在透明玻璃罩里的甲虫,徒劳地撞击四壁,却不知自己早已暴露在人类的目光下。
几秒钟的沉默,对艾米莉来却漫长得像几个世纪,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嗡嗡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冷汗从后颈滑落,浸湿了高定礼服的衬里。
终于——
杨不凡动了。
她缓步走向艾米莉,目光落在她腰间——那里,还残留着半截断裂的银色细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