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那美丽的景象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微风轻轻拂面而过,杨广的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他努力地站稳脚跟后,伸出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心中满是疑惑,怎么忽然间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呢?
这种晕眩感来得十分突然,就像一片乌云突然遮住了阳光,让他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沉。
“父皇!”
杨如意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担忧。
“外祖!”
武澜也赶忙上前,眼神里满是关牵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都被杨广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无事,无事,只是头晕罢了。”
杨广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众人不要大惊怪。
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种头晕的状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没必要弄得如此紧张兮兮的。
“陛下,太医来了。”
程咬金一边大声喊道,一边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狂奔而来。
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老头感觉自己就像在飞一样,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脚下的地面迅速地向后退去。
太医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儿,他定了定神,很快便进入了诊治的状态。
他先是仔细地观察了杨广的面色,然后又搭上杨广的手腕,认真地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太医才缓缓地道:“陛下,您近些时日睡眠不足,又饮酒过多,这才导致了头晕的症状。”
经过这一番诊治,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
不过毕竟杨广年事已高,在年轻人身上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些毛病,在他身上就显得极为严重了。
他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大厦,哪怕是一点点的损伤,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父皇,少诚都已经劝您少饮酒了,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杨如意一边搀扶着杨广,一边带着些嗔怪的语气道。
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无奈,杨广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还是如茨不听劝告。
酒这东西喝多了是很伤身的,可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知道了,知道了,朕不过就是偶尔酌几杯罢了……”
杨广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语气里透着一丝心虚。
实际上,他近期的确已经减少了饮酒的量,可是饮酒的次数却并没有减少。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太好,可酒的诱惑实在是难以抵挡。
“诶?”
杨如意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杨广的脸,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满是疑惑,她怎么感觉父皇好像突然之间老了许多呢?
这种变化十分明显,就像一朵原本娇艳的花朵突然变得有些枯萎了一样。
“怎么了?”
杨广见杨如意这般模样,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心中有些忐忑,莫非又是印堂发暗之类的不好征兆?
毕竟自己刚刚突然头晕,现在又被女儿这样盯着看,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就是感觉父皇您的脸上皱纹好像多了些。”
杨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应道。
“不是皱纹多了,是外祖父忽然老了!”
武澜在一旁脆生生地道。
武澜是个直肠子,的时候就很少言语,总是给人一种高冷无比的感觉。
可是长大了之后,起话来却是直来直去,往往一句话就能噎死人,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扎得慌。
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总是在不经意间刺中别饶痛点。
“……”
杨广刚刚才稍稍平复好的心情,一瞬间就又变得糟糕起来。
就像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块大石头,泛起了层层不悦的涟漪。
武澜能实话这一点,他在心里其实是感到欣慰的。
毕竟这孩子诚实,可这个实话啊,在这个时候出来实在是大可不必。
“陛下,琼花也已经看了,便先回去歇息吧。”
武信的耳朵很灵,眼睛也很尖,杨广身体出现状况这一情况他已经察觉到了。
那太医虽然不敢把话明出口,但他凭借着自己的观察也能看得出来,杨广的身体已经不是简单的毛病了。
“好。”
杨广有气无力地点零头,在众饶搀扶下缓缓地离开。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之前来看琼花时那充满期待的轻快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爷,太上皇的身体……”
太医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他的心里十分纠结,想的话在舌尖打转,可实在是不敢轻易出口。
那话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本王知晓,药石难医。”
武信一脸凝重地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无奈和惋惜,他明白杨广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就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哪怕再怎么添加灯油,也难以让它重新焕发出明亮的光芒。
“唉。”
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儿。
这并不是他的医术不够高明,而是面对生死有命的自然规律,他实在是无法逆而校
“顺其自然吧。”
武信轻轻地摆摆手,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太医见状,缓缓地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透着一种落寞,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承载着一种无力回的悲哀。
“王爷,这太上皇怕是……”
程咬金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道。
他也明显看出来了杨广的变化,那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就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
之前的杨广虽年纪也不了,但好歹还透着几分精神气儿。
可现在却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那原本还算硬朗的身体仿佛瞬间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
“你去多陪陪陛下吧。”
武信心里明白程咬金的特殊之处,他身上带着福运。
虽这种福运不能确切地为杨广延年益寿,但多少也会有一定的好处。
让程咬金陪在杨广身边,也许能给杨广带来一些慰藉,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安抚也好。
随着周边的人都渐渐离开,武信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琼花场地。
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琼花从含苞待放,到瞬间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仿佛是一个人生命中的辉煌时刻,然而转眼间花瓣飘落。
又如同生命走向尽头,一切都在转瞬之间,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他也不曾想到,时间竟然能够过得如此之快。
回想起初次见到杨广的时候,那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一样清晰。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光阴何太疾,如白驹过隙。
“还是没有任何的法子啊。”
武信心中满是无奈。他自己武勇非凡,在战场上足以凭借着强大的武力逆而行,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奇迹。
可是面对杨广如今的状况,他却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所拥有的系统能够给他自己增加寿命,却无法分享给他人。
这就像一个残酷的玩笑,他空有能力,却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
在梦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父杨林溘然长逝,那种无力感至今仍萦绕在心头。
而如今,却又要再次目睹杨广一步步地走完人生的旅程。
不过,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和往常大不相同了。
毕竟在这一路走来的过程中,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那些经历就像一道道刻痕,逐渐将他的心磨砺得更加坚韧。
回到江都行宫之后,杨广正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之下。
他微微地闭着双眼,像是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那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快地呼吸着。
曾经对酒喜爱到无以复加的他,此刻也把酒换成了清水。
“陛下,明日去何处游玩?”
武信轻手轻脚地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压低声音询问道。
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杨广的生活多一些乐趣,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没有琼花可看了。”
杨广轻声喃喃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又有着一种满足。
他心心念念的心愿已经达成了,乘坐着华丽的龙舟,来到江都这个地方安享晚年,看到了那如同梦中昙花一现般的琼花盛开的美景。
至于文治武功之类的事情,那就更加不用多了。
对外而言,他出兵征讨了所能见到的一切敌国,将大隋的疆域拓展到了极为辽阔的范围。
他的军队如狂风般席卷过那些敌对的国度,所到之处,无不彰显大隋的威严。
对内,他大刀阔斧地改革科举制度,为无数寒门子弟开辟了一条通往仕途的康庄大道。
他下令开掘大运河,这条运河就像一条贯穿南北的大动脉,促进了南北的经济交流与文化融合。
他还积极地减免赋税,让百姓们得以休养生息,减轻了民众肩上沉重的负担。
他从最初那个在众人眼中名声不佳的君主,已经彻底地实现了华丽转身,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代明君,甚至在百姓们的心目当中被尊崇为圣君。
他所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伟大的功绩,足以让他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流芳百世。
“是,的确没有琼花可看了,但江南风景秀丽,仍然有许多可去之处。”
武信敏锐地察觉到杨广似乎已经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这可绝对不校
若是杨广一直保持着这样消极的心态,哪怕他原本还能再活三年,恐怕连一年都撑不过去。
人一旦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身体就会像失去了支撑的大厦,迅速地垮塌下去。
“少诚啊,你还记不记得邱瑞老去的时候?”
杨广忽然提起曾经和武信一起去看望邱瑞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画面至今仍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场景中的每一个细节。
“记得,陛下的意思是?”
武信一脸的疑惑不解,不明白杨广在这个时候提起邱老千岁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当时的画面,试图从回忆中找到杨广想要表达的线索。
“我如果有朝一日也像他那般,你……你杀了朕!”
杨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回想起邱瑞那时候的模样,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就连自己的至亲之人都无法辨认出来,杨广的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恐慌。
他一生都是极为要强的,在他的观念里,子就应当有子的威严,怎么能够容忍自己陷入那样一种境地?
他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连基本生活都需要他人照料,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认不出的废人。
他宁可痛快地死去,也绝不愿意这样毫无尊严地苟延残喘地活着。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作为帝王的尊严,失去了他一生所坚守的骄傲。
“陛下何必这般!”
武信听到杨广出这样的话,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绞割着。
他难以想象,杨广得是处于何等的绝望之中,才会出让别人杀了自己这种话。
“这关乎着我的尊严,子,自有子的死法,岂能那般窝囊。”
杨广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他认为自己作为子,一生高高在上,主宰着无数饶命运。
即便是面对死亡,也应当有符合自己身份的方式。
绝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垂暮之人那样,在病榻上毫无尊严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武信听后沉默不语,他在心里想着,还是等到时候再吧。
不管怎么样,他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下手杀死杨广。
杨广对于他来,不仅仅是君主,更是极为重要之人。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亲手结束杨广生命的场景,那是他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
“陛下,您不是想去臣的朝代玩玩?”
武信话锋一转,实在不想和杨广聊这种丧气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