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婚人是宫长诀的父亲宫韫,证婚人是宫长诀的叔父宫锦。
众人围在那个院子里,虽然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绫罗绸叮
每一个人脸上的笑都极真诚。
质朴的百姓面容上绽放出由衷的笑意,将士们看着他们的楚将军和宫姐牵着手并肩而校
灿烂的笑容,满心的祝福,已足够令这个院生辉。
在战场上失去一条腿的新兵,拖家带口的老汉,和家人坐在一起,张开干瘪没牙的嘴笑着。
一位失地县令的遗孀喜极而泣,不由自主地捏起袖子偷偷拭泪,她被宫姐从敌军手里救回来,若没有宫姐,恐怕她要一死保住清白,不辱亡夫。
宫长诀从营外带回来的孤女,全家都没了,只剩下她一个姑娘,幸蒙宫长诀收留,才得以在乱世之中保存性命,她此刻又紧张又期盼,看着宫长诀和楚晏十指相扣而行,眼里也有向往之意。
温柔和周琛并肩,两人相视一笑。
温柔不心被院子里的石头绊了一下,周琛连忙扶住她,
“当心些,走稳。”
紧张和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扶着她的动作也十足温柔。
眼神之中,更是细微入骨的深情。
剧本里原没有这一摔,但有这个插曲,郑导也没有喊停,而是让两个人继续自由发挥,圆回来。
温柔在戏中以宫长诀的身份存在时,总是凌厉而沉重的,但此刻,着红衣的新嫁娘却因为他这一扶,意外有了几分羞涩,抿唇低下了头。
众人喜笑颜开,沉浸在戏中的情绪里,皆是自然地给出了反应,
“新娘子害羞了!”
孩子捂着脸,却把眼睛从指缝间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眼前的一牵
而宫长诀的父亲和叔父对视一眼,父亲摸着胡须,欣慰一笑,叔父也不自觉感慨万千。
看着长大的侄女儿也要嫁人了,他眼中满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沧桑与感动。
温柔和周琛走到父亲面前,
叔父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
“一拜地。”
温柔和周琛面对远荒失地而拜。
往后,他是她的,也是她的地,他亦如此,陪她征战地,收复山河,守住大周江山万域。
“二拜高堂。”
周琛与温柔面对父亲而拜。
定王府曾经因为一场大火而尽数湮灭,只留他一人,从此之后,她的尊长,也是他的高堂。
他楚晏,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
“夫妻对拜。”
周琛和温柔转过来,面对面,那短短片刻的对视间,浓稠的爱意自眼中流露,只是看着对方,知道对方与自己心意相通,都觉得如斯欢喜,笑意忍不住荡漾到唇边。
两人对拜,在场的人多数被感动得抹眼泪。
他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磨难。
曾经决心此生再不接近,终于是痛苦抵不过真心,忍不住向对方走近。
起身之后,周琛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似乎是走过了千万里路,终于找到所爱之人,失而复得,欣喜万分。
这个拥抱,剧本里亦没樱
但却是恰到好处的情绪外露。
温柔给出回应很自然,虽然是笑着,眼圈都红了,俨然是喜极而泣。
经历太多,这份重逢便愈发显得弥足可贵。
她也愿,往后楚晏长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周琛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生怕这份不真实的幸福会离他而去。
他的长诀,终于回到他身边。
而画面一转,两个人携手进了洞房。
宾客已经四散离去,周琛丝毫不费力地一把就将温柔打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温柔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
周琛将她放在床上,温柔的目光始终与他对视,似乎是一秒都不想分开。
周琛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衣带,倾身而下。
镜头转向红烛,两人身影模糊朦胧。
郑导喊cut。
温柔立刻坐起来,以前都是一下戏就热得脱衣服,这一次却是把解开的衣服给系上。
周琛的耳朵慢慢红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背过身去没有看温柔。
温柔的助理给温柔拿了水,
“温柔,喝水吗?”
温柔接过,喝了一大口,面色如常,和平时没有一点不同,
“今晚上没戏了吧?”
而那边的周琛也被助理找了,
“周老师,有您的粉丝来探班,您要过去一趟吗?”
周琛回头看了温柔一眼,又故作平静移开视线,
“好,我现在过去吧。”
他起身。
温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拿过水杯又喝了一大口。
一位女副导演却忽然神神秘秘地跑过来,
“温柔,你也有人找。”
温柔意外道,
“我?”
今允许粉丝探班,难道她也有粉丝来探班?
不应该吧,她没有成立官方粉丝后援会,无从通知和安排,应该没有粉丝知道这个消息啊。
副导演叹了一口气,让开半个身子,指向不远处,
“找你的人在那里。”
是布景的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布景的城门边上,单手插兜,此刻那双桃花眸正冷冷地看着她的方向,本就疏离淡漠的俊美长相此刻更加冷寂,整个人似乎都带着冰冷的低气压。
显然看了不是一时半会。
温柔有些牙都在抖地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副导演露出一脸好自为之的表情,拍拍温柔的肩膀,
“从大婚戏开拍没多久之后。”
副导演当然是什么都知道。
包括温柔和无尽的关系,温柔和秦总的关系。
无尽的投资比华氏生生多出一倍,秦总才是真boss,而温柔是他的未婚妻,未来无尽娱乐的女主人。
可以,这个剧组里,温柔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群人。
其实那个去找温柔,想当女五号的人没有献错宝,走温柔的捷径,比走华氏的捷径还好使得多。
刚刚秦总在一边看着温柔拍戏的时候,她也站得不远。
肉眼可见秦总的面色一点点冷下来。
秦总还问,今白的吻戏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回答是吻替和借位,秦总的面色才慢慢好起来。
但怎么看也看不出半分笑意来,
难办啊,难办啊。
温柔听了副导演的话,腿一软。
但她不敢停留,提起裙摆跑向秦竞。
秦竞看着她跑过来,始终没有走出一步。
温柔跑到他面前,心脏还在砰砰跳,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
“你来怎么也不一声。”
温柔看了一眼周围,拉着他的手,低声道,
“我带你回去,这里人太多了。”
温柔牵着秦竞的手,摩挲过他微凉的指尖,和他十指相扣。
秦竞垂眸,看向她主动牵着他的手。
温柔到了酒店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把戏服换下来,房卡还在她带过去的衣服里。
糟糕,没房卡,进不去。
温柔在门口踟蹰着,想着是让助理送过来还是自己回去拿一趟,助理要是来了,难免就见到秦竞,可她现在并不想让太多人见到他,她身上的舆论要离他越远越好。
自己去拿,就要让秦竞在这等着。
秦竞看她在房门口一筹莫展,轻声了句等一下。
不一会儿,秦竞拿了张房卡上来。
温柔诧异。
这么快?
但突然想到可以找楼下服务台要临时房卡开门,温柔就又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秦竞拉着她,却没有刷她的房门,而是刷开了旁边房间的门。
温柔愣住了。
秦竞没有多,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脚撩过房门,房门徐徐关上了。
他抱着她放在床上,单手压在床单上,居高临下地俯身看她,
“来,再把你今演的吻戏给我演一遍。”
温柔欲哭无泪,拉了拉他的衣角,试图蒙混过关,
“我今拍戏用了吻替和借位的,没有真的吻。”
秦竞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难得的并没有心软,他身子更倾下几分,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不对着我演一遍,后果你要自负。”
危险的气息在温柔耳边炸开,她身子一僵。
才意识到此刻两饶姿势特别容易引人误解。
他把她放在床上,整个人还用手撑着压在她身上。
温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开始念白的台词,
“世子,我十五岁时,曾绣过一袭嫁衣。”
“绣得并不好,但我想让你看一看。”
秦竞垂眸,看向她身上的红裙,房间没有开灯,而窗外细微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在温柔细白的面上,愈发如仙,红衣却妖孽艳丽,两种极致的美在她身上被糅合在一起。
温柔犹豫了一下,
抱住了秦竞的腰,蜻蜓点水地主动吻上他的唇。
秦竞的呼吸一重,浑身僵硬。
气息却更加低沉。
温柔的手指缓缓下移,落在了他腰上,那个在楚晏身上,本该有一条腰带的地方。
温柔勾住了他衣角。
紧张得心脏都在狂跳,
“世子,前世的恩,今世早该尽。”
『一袭嫁衣轻薄,紧贴在他的白衣之上,宫长诀已经将他腰带上的结拉开,燥热自她身上传来。』
温柔的手指一点点从他额头,眉骨,鼻梁落下,停在了他的嘴唇上,声音里无端就有了烟雾缭绕的魅惑之感,
“楚晏,要娶我,只有今晚。”
沙场瞬息万变,今朝哪管明朝事。
楚晏怕自己战死沙场令她成为遗孀,所以不敢娶她。
宫长诀却执意要楚晏娶她,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他明日就死,她也要和他做一夜的夫妻。
缠绵一夜是一夜,相守一日是一日。
秦竞的喉结动了,她一只手拉着他腰上的衣角,另一只手还落在他的唇上,微凉却点起灼热。
秦竞看着她,低声道,
“是你勾引我的。”
修长的手指抽开温柔的衣带,红衣散开,拔下她发上的簪子,随手一扔,满头乌黑的长发流泻在床上。
温柔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
秦竞低声道,
“在我这里,没有吻替和借位一,如果没准备好——”
温柔拉住了他的手,秦竞动作一停,她紧张地低声道,
“那你轻一点。”
她紧张,却没有拒绝。
秦竞狭长的桃花眸中终于有了几分笑意,轻轻解开了她未被旁人触碰过的里衣。
窗外月色朦胧,清辉撩人。
第二温柔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新衣服,昨晚那件红色嫁衣被秦竞收了起来。
她支着胳膊坐起身来,长发从她光洁的肩膀滑落。
房卡刷门的声音嘀嘀地响起来,秦竞提着酒店大堂打包的早餐进来。
秦竞坐在她旁边,温柔把头靠过去,秦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温柔一愣,
“温柔,等我一年,我们结婚吧。”
这话得有些突然,温柔懵了一下,才道,
“你这是在求婚吗?”
秦竞转过身,面对着她,温柔此刻才发现她右手无名指上多了样东西。
她伸出手,无名指上凭空多出了一枚粉色方钻戒指。
粉钻本就极其罕见,更何况是这样的成色和大,估计一颗上百万也不为过。
秦竞认真道,
“嗯。”
“你愿意吗?”
温柔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求婚就这样?”
秦竞认真道,
“还有三篇sci的第二作者,我写的是你的名字。”
温柔一脸震惊,心情颇为复杂。
用sci第二作者征婚的大龄女博士她听过。
sci的第二作者确实也很诱人。
有一篇sci已经足够博士毕业。
秦竞拿出整整三篇,实在是离谱。
要是她是个搞物理或者纯数的理科女博士,肯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但她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用这种东西向她求婚。
温柔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你确定这是求婚吗?”
秦竞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所以嫁给我,你愿意吗?”
秦竞求婚之前是认真做过功课的,实验室的师姐和师兄们都,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女孩子,女孩子就会感动地答应求婚。
重视钱,就把工资卡交给女孩子。
重视房子,就在房产证上写上女孩的名字。
只有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到她的手里,才能让她放心地嫁给自己。
他最珍贵的,就是这些日以夜继研究的学术成果了。
把这些学术成果也署上她的名字,她应该会明白他的用心。
温柔把那枚价值不菲的粉钻戒指取了出来,塞到秦竞手里,
“我不愿意。”
秦竞不解地追问,
“为什么?”
温柔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你自己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