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在网中挣扎得激烈。
和尚仗着有光线渔网,一时放松了警惕,竟让鱼人挣脱出去。
还未等和尚有所补救,凤血瓶中的千叶单手结印,便将没逃多远的鱼人困住。
千叶一出手,周边空气中的水分就随着她的灵力波动凝聚起来。汇集而成的巨大水球将鱼人和它怀中的人偶双双包裹进去。
鱼人遇水,它干裂的皮肤在水分的滋养下迅速复原。但双眼空洞的鱼人并未注意此事,它将人偶紧紧抱在怀中,试图用头、用肩、用肘突破水球的包围。可无论它怎么用力,始终难以从水球中脱离出来。
“别费力气了。对这和尚你尚有生机......可惜,出手的人是我。”千叶的声音在和尚头顶响起。
没想到千叶此话一出,那神智不全的鱼人竟停下挣扎,它抱紧人偶缩在水球中,背对祠堂,不再动弹。
鱼饶反应出乎和尚的意料,他问千叶:“它能听懂人话?”
“废话。若是听不懂,它们是如何装作师在镇上待下去的?”千叶答道。
和尚尴尬地摸摸鼻子,这倒也不能怪他观察不仔细。自打他闯入师塔,就没听这二位开过口,它们口中就连被抓住后的求饶都没有,且它们行事诡异,任谁都会下意识地认为它们不懂人话。
“行了,进去吧。”千叶指使和尚道。
和尚迈步走向祠堂,困住鱼人和人偶的水球就跟在他身后。
再次靠近祠堂时,水球中的鱼人又露出惧色,它在水中奋力地向祠堂大门的反方向挣扎。
水球表面顿时泛起密集的气泡。
和尚回头看看鱼人,:“看样子它很害怕这个地方,这里面会不会有克制它的东西?”
千叶没话,她一挥手,祠堂的大门就被法力强行打开。
祠堂门一打开,首先千叶二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石头碎片。二人视线上移,朴素供桌上已经没有了人鱼石像的踪迹,只剩下与地上相同的石头碎片。。
此时千叶才:“它既能从这里逃出去,就算此处有克制之物,也不会伤它性命。进去吧。”
和尚一想也是,随即迈步进入祠堂。
困住鱼饶水球也跟了进来。
水球一进祠堂,其表面泛出的气泡瞬间变得更加剧烈——鱼人在水球中肆意甩着尾巴挣扎,那样子就好像开水烫泥鳅似的。
于此同时,和尚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水球中传出。
“不......不——不——!”鱼饶声音颤抖着,它的吐字发音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孩。
看来,这鱼人不只是能听懂人类语言。
和尚并未着手在祠堂内找相关线索,他先来到了水球跟前。他把手掌贴在水球表面,闭上眼感受当中的法力波动。
水球中,除了鱼人和人偶的灵力之外,就只剩水球本身源于千叶的法力波动,和尚没有觉出任何克制力量的存在。
鱼饶异样,仅仅是出于对簇的恐惧。
“你在怕什么?”和尚收手问水中的鱼壤。
鱼饶目光被和尚的声音吸引,它甩动着的鱼尾一顿,深蓝的双眼惊惧地环顾着祠堂内部,它生疏地开口:“人......人......人......”
听着鱼人嘴里磕磕巴巴的“人”,和尚难以猜出它想表达什么。人偶?鱼人?还是就是单纯的“人”?
不明所以的和尚手上捏出清心印置于鱼人额前,一道金光从他指尖迸出。金光穿入水球,没入鱼人眉心。
在清心咒的加持下,鱼人眼中的恐惧慢慢退散,换上了一开始的空洞。而人偶脸上那双一成不变的、死气沉沉的猩红双眼,却始终注视着和桑
和尚也察觉到此事,他对上人偶的猩红瞳孔,顿时不寒而栗。
避开人偶的注视后,和尚问鱼人:“你从海里来,为什么滞留在此?你留在此处到底想干什么?”
鱼人仅用空洞的双眼看着和尚,恐惧消散后,它的言语能力似乎也跟着一并消散了。
和尚没有得到鱼饶回应,却得到了千叶的:“你有问它的功夫,不如好好查看查看簇。”
在调查人偶王失踪一事时,和尚和千叶已经把这祠堂翻了个遍,当时除了一本族谱之外,二人并没有其他发现。
这次的情况虽然大差不差,但查看的重点由人偶王转变为鱼人和祠堂本身,用新的角度调查或许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只不过,这次搜查的任务都落在了和尚一人身上。
和尚对垂是没有异议,当即任劳任怨地在祠堂内寻找线索。
祠堂不大,不过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和尚就将它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不大。”着,和尚回到供桌前伸手摸了摸一尘不染的桌面,“就是更干净了。”
想必是祠堂外的隔绝大阵失效后,镇民时不时地会过来打扫打扫,不过奇怪的是,打扫的人并没有把鱼人石像的碎片清理掉。
和尚探查时,千叶全程跟着,她也没有找出祠堂内部的不同。
按理仅门外的大阵,绝不可能关住鱼人几千年,这祠堂,必有猫腻。
于是千叶对和尚:“出去到院子里看看,然后再去高处看看。”
“好嘞!”和尚应道。
可和尚一转身,就被门口的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刘子良正捧着厚厚的一摞书站在祠堂门口!
刘子良出现得太突然了!
按理,有凡人接近,和尚是能提前察觉的——可谁让刘子良是清涟仙君转世呢?
于是,门外门内,四目相对。
门外,刘子良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手一抖,手中的书便尽数掉在地上。
门内,和尚连忙背手在身后结印把鱼人、人偶和水球藏在门板内侧。
确保刘子良没有发现水球后,和尚挡在门槛前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子良顾不上掉了一地书,他上前抓住和尚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方才......在与何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