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清回头看一眼，笑了。
“不是要证人吗？他，来了。”
……
宽敞的屋子由于人太多了，以至于显得拥挤。
梁芳坐在主位，两边都是人，留出来中间一片空地。
沈曼清和沈浩杰带着一娃就站在这里。
由于三堂会审的场面。
梁芳的下手位子坐着陈婉。
一双手死死地扣住扶手，双手泛白。
那张脸早已经惨白一片。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多一个字，这个时候得越多错的越多。
她必须要沉住气。
“沈浩杰是你亲弟弟，这个娃才不过11岁，四年前也就是七岁，当时能知道什么？况且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窜通好来诓骗我们。”梁芳冷声。
“不是？”
沈浩杰单手拎起旁边的娃，推到她面前，“好好看清楚，这是你们村的娃，平时都没见两面，我怎么跟他窜通？”
梁芳也认出来这娃是隔壁院子里的梁老三家的娃子。
“你是狗娃？”她问。
狗娃笑得憨厚，“婶子。”
梁芳瞥一眼沈浩杰，问他：“是不是这个人给你钱收买你，让你过来谎？”
陈婉这时也按捺不住，强压住心中焦躁，温柔又委屈地道：“弟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你知道你这话一出来，姐姐就活不成了，难道你看姐姐像是那种坏人吗？”
却不料，狗娃一看到陈婉立刻后退两步，眼里是深深恐惧。
他这一副样子仿佛已经明了一牵
孩子会谎，但还做不到大人那样表现自如，一般谎必然夹杂着心虚，再不济也是面无表情。
可狗娃这害怕的样子落在了众人眼里，瞬间在场所有人心思各异。
难不成是真的？
陈婉脸色骤然巨变，没了先前温柔模样，声音森冷逼迫：“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陷害我？”
“十……十块钱。”狗娃吓得惊慌失措。
啥？
众人本来看陈婉眼神发生了改变，瞬间惊了一下。
梁芳气不打一处来，“沈曼清！”
沈曼清皱眉，冷冷看向身侧沈浩杰。
“诶，不是……”
沈浩杰怕极了现在的沈曼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这一次三姐回来，浑身气场一米八，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不好过。
连忙朝沈曼清摆手，莫慌莫慌……
沈浩杰一巴掌扇狗娃脑袋上，“我是给你钱了，那不是你非要钱才肯来吗？”
狗娃捂着脑门龇牙咧嘴，见沈浩杰一脸凶狠，却也不敢顶嘴，委屈巴巴：“她太吓人了。”
“赶紧。”
沈浩杰推他后脑勺出去。
狗娃尽量离陈婉远一点，看向梁芳：“婶儿，四年前我去山上玩，亲眼看着那路口子是她挖断，为了让你掉下去，她还专门放置了一捆柴，当时你就是去捡柴才掉下去的不是吗？”
梁芳脸色微变，当时她确实因为捡柴才踩滑留下去。
这件事情应该只有她和陈婉知道，那捆柴后来也是陈婉帮她背回来，也没听是谁放那儿。
所以从头到尾真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陈婉慌了，“二姨，我没有，他们污蔑我。”
狗娃：“我没谎，当时我和阿飞一起上去，他也看到了。”
阿飞？
是那个来找过她的娃？
陈婉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她不认：“那个娃都死了，你当然想怎么怎么。”
“是你害死他！”狗娃气愤地指着陈婉。
阿飞是他最好的伙伴，自从那看到陈婉做的事情，有一提出来去找她索要封口费，买两人都喜欢的一把枪，他拒绝了。
结果阿飞自己去了，之后他听到他淹死在了向家村的河沟里。
向家村是湘村下面的村子，当时有人发现阿飞的尸体从上流飘下来，具体是在哪儿淹死没人知道。
听闻阿飞死了，他飞跑过去看。
他身上还穿着衣服，两只眼睛睁得大大，死不瞑目，充满了惊恐，好像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事情。
所有人猜测，阿飞是被人河里的鬼迷了眼。
只有他知道，阿飞当去找了陈婉。
后来阿飞上山那，他回来看到陈婉站在了梁家沟的土坡上。
那一刻他确定了陈婉害死了阿飞。
可他什么也不敢，他胆子太了，之后好多都不敢出门，他不确定陈婉有没有从阿飞那里知道他也知道她的秘密。
好在自从那之后陈婉没有再出现，也只有每次过年能看到她来梁芳家，每次他都不出来。
“所以，你怎么知道阿飞死了？”
安静一片中，梁芳问出来关键，她森冷看向陈婉。
陈婉全身如坠冰窖，刹那便知道露馅了。
完了！
可这件事情她万万不能认。
“我也是听，那个孩子捞起来那我正好去向家村的叔儿那儿借鸡蛋，这事儿我叔可以为我作证。”陈婉信誓旦旦。
沈浩杰嗤笑，“那你还挺巧呢。”
陈婉怒瞪他，“沈浩杰，你为了你姐，所以专门找人来污蔑我，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梁芳问沈浩杰。
沈浩杰玩味一笑，“如果我我也看到了你们信么？”
众人不语。
沈浩杰翻白眼，“就知道你们不信，你那捆柴还是我帮着她一起割呢，你问她。”
所有人看向陈婉。
陈婉不认，“胡袄。”
沈浩杰蓦地笑了，道：“好吧，我承认确实胡袄，我才没那么闲干那事儿，当时我正掏鸟窝呢，运气不错，还真让我掏到了一窝鸟，反正我都一锅端了，那鸟窝也留着没什么用，索性一巴掌把那鸟巢扇进了那捆柴里，后来难道你没看到，烧鸟屎不臭啊？”
梁芳看向杨丹，家里做饭洗衣都是她做，那捆柴最后进了厨房，自然是她的活儿。
杨丹满脸震愕，“确实有一个鸟窝。”
有一她做饭，结果抓了一手的鸟屎味儿，一心情都不好。
当然那段时间心情不好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梁芳受伤，不仅要做家务活儿，还要伺候她。
梁芳又不是一个开明的婆婆，跟梁梅差不多，她受了不少气，心情能好起来吗？
这时候还倒霉，那就更糟糕了。
记得当时她还把那鸟窝掏了一点屎放进了梁芳喝的中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