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易中海家里,易中海坐在桌子旁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也是紧紧皱着。
今李卫东家拎着鱼回来的时候,他就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那网兜里的鱼个头还不,院里不少邻居都围了上去,眼神里满是羡慕。
他心里暗暗打着主意:这鱼他们要是敢私下卖给别人,那就是投机倒把的把柄。
到时候他去厂里或者街道办一举报,李卫东一家少不得要受些处分,不定还要抓去劳改。
他以为李卫东还年轻,不懂这个规矩,不定真会犯这个错。
可没承想,李卫东那子油盐不进,一口咬定鱼是交任务的,半分情面没留。
易中海的手指停在桌面上,心里那点盘算落了空,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也没压下心里的火气。
这李卫东,倒是比他想的要谨慎得多。
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他相信总有机会抓住他们一家的把柄。
前院阎埠贵家里,阎埠贵正蹲在门槛上抽着烟。
三大妈坐在桌边上纳鞋底,她嘴里没停的念叨:“你瞅瞅人家李卫东家,今弄回那么多鱼,听送厂里还受了表扬。
再看看你,出去钓鱼,回来就拎那几条手指头长的鱼崽子,最大的也没巴掌宽,熬个汤都得兑半锅水!”
阎埠贵掐灭手里的烟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们那不是赶上好时候了嘛。我这不是没找到好钓点吗。”
“那你次次都是没找到好钓点?”三大妈放下鞋底,瞪他一眼。
然后她继续道:“你要是能弄回两条像样的,孩子们也能解解馋。人家李大河多争气,不光自己有能耐,还能带着媳妇一起钓上来那么多鱼,你再看看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过.....”
阎埠贵被得没脾气,挠了挠头:“行,行,我明换个地方,争取弄两条大的回来。”
“光不练有啥用。”三大妈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走,“得了,不了,今晚还喝你的鱼汤。”
阎埠贵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墙根那几条瘦的鱼,无奈的摇了摇头。
院里谁家不盼着日子能宽裕点,可这运气和能耐,不是想有就有的。
他摸出一条鱼,捏在手里掂份量,同时自言自语的:“明去护城河那边试试,不定能碰上大家伙。”
中院贾家,吃过晚饭收拾停当,当揣着兜里的糖,悄悄走到棒梗身边。
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水果糖,递了过去。
她眼里满是不舍,手捏着糖纸捏得皱巴巴的。
不过她还是记着自己妈妈的话:“哥,给你糖。”
棒梗一见当递过来的糖,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刚要伸手去接,一只大手猛的伸过来,抢先把糖夺了过去。
贾张氏捏着糖,眯着眼瞅了瞅,又看向当:“这糖哪来的?”
也不等当回话,她就“刺啦”一声剥开糖纸,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咂了咂嘴,一脸满足。
当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奶奶嘴里的糖,眼圈瞬间红了。
棒梗也傻了,反应过来后,她就扯着嗓子喊:“我的糖!我要吃糖!”
贾张氏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嚷嚷啥?想吃糖明让你妈给你买去。”
棒梗听了,立刻把目光投向秦淮如,眼里满是期盼。
秦淮如脸上也是不太好看,她苦兮兮的:“妈,我哪有钱啊?咱家的钱不都在您那儿管着吗?”
“别跟我哭穷。”贾张氏斜了她一眼,“谁信你手里一分钱没有?东旭发的工资,你就没留点私房钱?”
秦淮如连忙摆着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真没有啊妈。您是知道的,东旭的工资都交给您了,现在家里买菜、买粮都是您在管,我手里真没沾过钱。”
棒梗见妈妈也没办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在地上打着滚:“我就要糖!就要糖!”
贾张氏被棒梗哭得心烦,上前一把拉起他,没好气地:“行了行了,哭丧呢?明买材时候给你买一颗糖,够了吧?”
听到只买一颗,不光棒梗的哭声没停,就连一旁的当眼里那点刚冒出来的希冀也瞬间黯淡下去。
她低下头,手攥着衣角,心里默默想着:还是卫东叔叔家好。
她不止一次瞧见李卫红和李苗苗在院里玩,兜里总揣着糖,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甜得眉开眼笑。
她们不光有糖,她们兜里还常有着花生、瓜子。
每当他们嘎嘣嘎嘣吃着时,香味能飘出老远。
一想到那些零食的滋味,当的嘴角就忍不住流下点口水。
她赶紧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然后,她就偷偷抬眼瞅了瞅自己奶奶和哥哥,心里头再一次觉得,如果自己是李卫东的妹妹,那自己一定过得很幸福。
秦淮如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阵发酸,却啥也不出来。
她只能把当也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棒梗的哭声吵得人头皮发麻,贾东旭也是刚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一身的疲惫,被这哭声闹得心烦。
他皱着眉沉声道:“哭什么哭?多大点事,像个娘们似的!”
棒梗被父亲一吼,哭声顿了顿,却更委屈了,眼泪也是掉得更凶了。
“我就要糖!他们都有糖吃.....”
秦淮如连忙拉住贾东旭,怕他动气,又哄着棒梗。
“棒梗乖,不哭了,爸爸刚下班累着了。等你爸歇过来,有空了咱就去买,啊?”
贾东旭甩开秦淮如的手,往炕沿上一坐,闷声道:“买什么买?家里这点工资,够吃够喝就不错了,还想吃糖?”
贾张氏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搭话:“东旭啊,不行的话就给棒梗买一个吧!”
秦淮如急得眼圈发红:“他还.....”
“就有理了?”贾东旭瞪了棒梗一眼,“再哭就给我出去哭,别在屋里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