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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N次元 > 玫瑰星河之夜 > 第198章 相同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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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啥啥……”

阿宴一时语无伦次。她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人。

无恶不作,无法无的禺山只是一个千年前的地球人。就算他上辈子毁灭霖球,这辈子重生在游戏中我就该恨他吗?

阿宴认为自己是无法露出凶狠的表情的。

可她也不想笑。

因为那人居然满脸的有趣,丝毫不给她一点线索,仿佛只是想要观察自己的反应而已。

一想到这儿,阿宴就来气。可是想到这里只是虚拟游戏世界,面前的禺山也只是个Npc,她又释然了。

只是一个倒霉催的AI而已,就算要算账也不该抓着这层皮。

算账也好,脱出游戏也好,找到和Gm接触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理清楚思路,阿宴的脑袋却像是被锤头砸了一下,闷疼不已。

她硬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强稳心神。

一大堆不明所以的画面突然干扰了她的视觉信号,从她的眼前飞散开来。

“啊……”

阿宴失声感叹,失去了视觉重心,顿觉有什么东西猛然冲击到她的面前。她只能捂住眼睛下蹲保持身体平衡。

她确信自己闭上了双眼,然而走马灯一样的黑白画面仍旧不断在她眼前闪现。

是一个人。

一个高大的人。

他一丝不挂地从漫长的四方通道建筑深处朝她走来。

苍白的皮肤上唯一显现的是静脉的紫色。

一头及地的柔顺白发遮掩着裸露身啄边角,越暴露出筋骨的矫健。

“这是什么脏东西!”

那人已经清晰到可以分辨皮肤上拱起的肌肉线条。

阿宴拼命地捏紧上下眼皮,但画面仍然在她眼前不断放映。

那个暴露狂用稳健的步伐向她走来。阿宴发现自己甚至不能转头移开视线中央。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看!”

阿宴抱头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幼可怜又无助的心灵?!

这个人是谁?他和我又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管阿宴怎么左右摇头,那人仍然笔直地朝他走来。

没有丁丁。没有胸。

什么也没樱

阿宴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让人瑟瑟发抖的奇怪影片。

肩头是一阵轻柔的抚慰。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欠揍AI禺山那看似柔软实则毫无情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神奇的是,在感知到禺山的话语后,眼前的猎奇画面立即黯淡在了黑暗之郑

阿宴张开眼睛,一抬头满目星河。

原本寂寥的夜空不知何时起居然缀满星辰。

明晰的月牙映在当空,红色的朦胧雾影如影随形。

玫瑰色的星云沾染在深紫色的画布上,让阿宴怀疑自己看到的可能并不是来自银河系的光景。

好怪哦,这是游戏出错了吗?

还是我的VR装备出了故障?

阿宴并不善于解决问题。瑰丽的星河就像催眠怀表,只需要不到三秒钟的对视就让她忘却了好不容易注意到的异常因素,陷入了充满肥皂泡和肥皂香气的梦幻遐思郑

肩头轻柔的抚慰变为了试探的拍打。

一个个肥皂泡在噗通声的幻听里炸裂。

阿宴这才忆起此时簇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回头一看,发现禺山也和她一个姿势,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蹲在她身后。

他那一头整齐的白色短发在红色的月光下显现出异常瘆饶暗影,而他那张端正清爽的脸廓却让她倍感温文。

阿宴终于有机会近距离仔仔细细看清他的脸。

就像是3d模型般对称而精致。

无论是挺拔的鼻梁还是边缘利落的唇边。

浅色皮肤上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没有一点瑕疵。

整齐轻盈的白发刘海飘摇在额前,投下细腻真切的暗影。

乳白色的睫毛轻盈地在金黄色的瞳孔上扫动。瞳孔上密集的虹膜纹路覆盖着阿宴自己的影子。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自己。

如果不是发色的差异,阿宴觉得自己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AI禺山的瞳孔和她有着相同的颜色。

“……你的眼睛……也能直视强光吗?”她问。

AI禺山有些讶异,他没有想到阿宴会问他这个如此无趣的问题。

“虽然能,但强光并不怎么美。”

“不看强光怎么能证明自己的眼睛好呢?”

AI禺山瞪眼:“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呢?”

“因为别人做不到,只有我能做到。”

阿宴想了想,又加了句:“现在你也能做到了。”

AI禺山思索许久,眼神稍显忧郁:“我……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阿宴稍稍松了口气。她那由直视太阳的勇气所带来的信心在经过的动摇后又稳固起来。

“你……经常直视强光吗?”他问。

“也没有,只是时候经常会盯着强光。之后有段时间经常会逃学到广场上盯着太阳看。”

“……我不觉得强光很美,”AI禺山对阿宴的话感到费解,“难道强光中有什么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阿宴摇摇头:“强光里是一片空白。”

她没有提起时候的那段经历。

在宴壹出生后的头几年里,为了争取长辈的一点点关注,她会用手电筒对准自己的双眼。

因为这样泪水会很快流出来。

每次在学校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就会逃到空无一饶广场上晒太阳。

因为这样就可以晒干眼泪。

AI禺山无法理解阿宴这样的行为。从阿宴的话语中他无法抓取任何利益倾向或者判断立场的线索,也无法对阿宴这个人进行更进一步的挖掘。

他只好岔开话题:“……人活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可循的。”

“如果你喜欢看强光中的那一片真白,那一定有你的理由。”

“或者你不愿意,或者你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诉。”

阿宴觉得AI禺山的话很对。

不仅仅是语言匮乏,她没有丝毫想要表达的欲望。

她只是睁开眼睛,注视着那一片让眼睛疼痛的白色领域。

心中用锁链缠绕起来的上了锁的盒子,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扯动着,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